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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分卷阅读137

得比如今的我还好,有亲密师友,心中归宿。”
  婉丽温和的笑容,不无勉励劝说。
  司裕接过纸笺,折好后精心藏起来,向来没什么情绪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我记住了。”
  而后,踏着夜风抬步离开。
  走出几步,忽而往暗处瞟了一眼,随手折了段树枝朝着那边掷过去。
  ——司裕向来极为警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落入耳中,不过方才在亭中时,他的心思都系在阿嫣身上,加之谢珽神出鬼没,竟未曾留意。直到此刻出了凉亭,他才觉出不对劲,猜出来人身份后并未声张,只拿树枝戳破。
  暗影里,谢珽抬手接住。
  极寻常的一段树枝,到了司裕手里,却也有短剑般迅疾的力道。
  谢珽瞧了眼踽踽而去的少年,目光落回阿嫣身上,就见她收拾好笔墨,正与玉露往屋里走。比起去岁初见时的稚弱,她如今身段渐而纤袅,云鬓花钗,玉色娇颜,步履盈盈走远时,夜风里摇曳生姿。
  他站在那里,目光静静落在她的背影。
  谢珽幼时顽劣张扬,袭爵后铁腕纵横,从未如此刻般,躲在暗处默然瞧着谁的背影,不欲为人察知。
  甚至暗生失落。
  听到司裕的问题时,其实他也心存好奇。
  王府小院里的事早已远去,经了小半年的小火慢炖,小姑娘亲口承认喜欢他,亦不再如从前般刻意躲避他的亲近。
  夫妻相拥而眠时,她会不自觉的贴在他怀里,睡得安静又乖巧;携手游玩时,她会如寻常少女般雀跃欢喜,望向他的眼睛里满藏欢喜;床榻缠绵亲吻时,她会试着回应,笨拙却温柔;宫宴上他被污蔑,她还会忍不住开口维护,咄咄逼人……
  谢珽十分确信,她是喜欢他的。
  那种夫妻间的温柔亲近和心有灵犀,身在其中的两人都心知肚明,绝非旁人能比。
  以至于方才驻足时,他以为会听到肯定的答案。
  结果她说不知道会不会离开。
  虽是情理之中,却仍如半瓢凉水兜头浇下,一把将谢珽从美梦里拽回。
  她究竟在顾虑什么?
  为何仍旧不敢全心的信任他?
  谢珽一时之间猜不出来,但此刻夜深风凉,情势却不容他为此事纠结,亦不容费时深问。他静静站了片刻,只能宽慰自己,阿嫣忽视了周希逸,对司裕并无半分私心,亦为他动摇了和离之心,终归是可喜之事,不可贪图太多。
  如是片刻,诸般情绪皆被克制住,他才抬步入屋,姿态端稳岿然如旧。
  ……
  屋里,阿嫣正准备宽衣沐浴。
  瞧见谢珽,忙迎了过去。
  男人脸上有点疲惫,丝毫没有要盥洗就寝的意思,只将她揽进怀里,躬身亲了亲眉心,低声道:“今晚有点变故,须先送你离开。”见阿嫣愣了一瞬后面露忧色,他又勾了勾唇,“放心,都是周密安排过的。陈越先护着你北上,我办完这边的事,就去与你会和。”
  “会很凶险吗?”
  “不至于太凶险,但要钓大鱼,难免要翻起点波浪。”谢珽说着,示意玉露将披风拿过来,给她披在肩上,温声道:“太傅那边陆恪已经去打招呼了,我送你尽早离开,免得连累徐家。”
  他既这样说,显然所谋之事关乎重大。
  阿嫣哪敢将徐家牵扯进来?
  见他说得郑重,她没再迟疑,纤白的手指翻飞之间将丝带系成蝴蝶,道:“既是情势紧急,咱们这就走吧。秋夜里冷得很,夫君添件衣裳,别着凉了。”说着话,取了给谢珽备好的衣裳递过去,又满屋扫视了一圈,见没落下什么,忙熄烛而出。
  那边徐太傅孙女已经来了。
  家书才写到一半,已来不及让阿嫣带着,只能往后单独寄去。
  阿嫣行礼辞别,而后与玉露她们登车。
  车是谢珽单独备的,里面颇为宽敞,主仆三人坐进去也不算多拥挤。上头的徽记用的是商号,就连陈越和两个侍卫都换了家仆的打扮。阿嫣之前就听谢珽说过,离京时他有事要办,须分开来走,这会儿虽暗藏担忧,倒也不慌不乱。
  马车未点灯笼,走的是别苑的隐蔽后门,借着夜色驶出。
  阿嫣到底放心不下谢珽,推开后窗,就见他与徐太傅并肩站在院里,朝她挥了挥手。而后,仆从上前关了后门,从远处瞧过去,别苑里的灯火仍零星安谧,仿佛客人未曾离去。
  她咬了咬唇,眉头微蹙。
  跟车的陈越见状,便拱手宽慰道:“王妃放心,事情已经周密安排过,只不过对方行程有变,王爷不得不将鱼饵早点抛出,怕伤及王妃,才早点启程。王妃在马车里委屈一晚,明早寻个客栈歇歇脚,卑职定会周全护送。”
  “有劳陈典军。”
  阿嫣心里踏实了点,却还是叮嘱道:“若有消息,务必告诉我。”
  “卑职明白!”
  一行人驶过原野,夜幕中无声无息。
  整夜颠簸赶路,翌日清晨,途径一家客栈时,陈越自去寻了客房盥洗休整,让阿嫣和玉露她们歇上两个时辰,用过晌午饭再动身。待阿嫣揣着担忧眯醒,拿凉水洗脸后出门,就见陈越匆匆走来,含笑低声道:“王爷那边递来的消息,一切无恙,尽可放心。”
  这话无异于定心丸。
  阿嫣原本因昨晚仓促启程而颇不安,得了这句话,总算将心放回肚子里。
  依着陈越的安排用饭后,启程先往魏州走。
  ……
  百余里外,谢珽此刻神情阴沉。
  一间幽暗的地下石室,藏在京畿边缘的一处小镇子上,石室的上方是当地富户的府邸,等闲不会有闲人踏足。更别说,此刻外围眼线密布,别说是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而石室之中,则只有六个人。
  谢珽、谢巍坐在椅中,最擅刑讯的朱九在挑刑具,旁边两名侍卫,都是朱九的手下。
  他们的对面,则是金尊玉贵的诚王。
  他身上并无伤痕,手脚却被死死的捆着,嘴里塞了个硕大的核桃,撑得脸上几乎变形。最初他还满面怒容,嘴巴里呜呜的呵斥求救,此刻力气耗尽,他脸上的怒色都撑不下去了,只有些颓败的靠在墙上,眸中恨怒未消。
  ——为了昨晚的弄巧成拙。
  当日谢珽进京,入宫觐见之前,诚王因反对援引谢珽平叛,被永徽帝含怒责备了一顿,又被吉甫故意奚落了几句。他原就出身尊贵,自视极高,受气之后,除了怨怪父皇庸懦、吉甫狡诈,对嚣张放肆的谢珽亦极不满。见面之初,就有剑拔弩张之意。
  随后,皇帝颁旨赐以节度陇右之权。
  在诚王看来,谢珽枉顾朝廷,肆意用兵诛杀重臣,跟站在皇家头上撒疯无甚区别,见他如愿以偿,焉能不恨?
  随后,谢珽诛杀身在要职的徐元杰,在京城里肆意妄为。
  桩桩件件,无一不在告诉诚王,如今的皇权禁军都是个空架子,谢珽一介藩王,哪怕僻处魏州,仍能搅弄风雨。
  他正当盛年,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这份气怒在宫宴上达到顶峰。
  诚王平素颇能克制,那日肆意出言贬低,实在是气得狠了有点没忍住。谁知谢珽竟那样狂悖,站在皇家的宫殿里,当着禁军和帝王的面,竟会飞身而起,就那么明目张胆的将手伸向他的脖子,差点捏得他断气?
  虽说两人同居王位,皇家子嗣与异姓王的身份,终究天壤地别。哪怕是嫡出皇子,在宫宴上打架也是极为无礼之举,都要受惩治的。那一日,永徽帝却因有求于谢家,连斥责半句的意思都没有,竟轻飘飘的揭了过去!
  诚王当时险些气炸。
  也是那时,恨怒尽数化为杀意,他派人打探谢珽的行踪,打算在去往魏州的必经之路设伏,在谢珽大获全胜洋洋得意地回程时,打个措手不及。哪怕未必能留下性命,至少也可灭其威风。
  反正平乱有周家兜底,诚王有恃无恐。
  昨晚他亲临别苑,亲自督战。
  寅时二刻,徐家别苑果真有消息传来,说谢珽带着车队动身启程,朝行夕宿的架势,极合行军之人的脾气。
  这般摸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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