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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分卷阅读193

  进城之初,他就已下了命令,不许兵将滋扰百姓,只需捉住那些要紧人物即可。
  兵将们还算听话,都没敢乱来。
  拿下皇宫后,魏津没敢太高兴,迅速休整兵马布防城池。
  百余里外,谢珽亲率铁骑压向京城北侧。
  萧烈在灭了梁勋之后,分兵两路,一路绕到魏津背后断其的退路,另一路则折道向西。此时,已然与谢珽事先布下的韩九成、田冲等人合力,领着强兵壮马,将京城东侧收入囊中,守住门户。裴缇在陇右盘桓许久,仗着剑南早已归服不敢擅动,自凤州携重兵而来,将京城西线守得密不透风。
  这都是河东的梁柱,战功赫赫。
  如今三路合围,只将京城的南门留给魏津,攻城号角吹响时,铁骑直如黑云压来。
  魏津既已夺得玉玺,焉能撒手?
  岭南与河东可算一南一北遥遥相望,中间夹着好几位节度使,此前除了彼此谋算之外从未当面交过手。
  河东的战绩无需多言,谢珽先是横扫陇右,后又拿下宣武,铁蹄过处所向披靡。魏津固然不及他名闻四海,却也是雄踞一方的老将,多年筹谋费尽心血,这回虽在淮南碰了钉子,在山南两道却势如破竹,后又抢先攻克京城,夺得玉玺,尝到了入住皇宫的滋味。
  魏津年已五旬,自忖也算战功赫赫。
  想着谢珽虽有善战之名,到底年才弱冠,后辈晚生不足为惧。且他占着守城之利,麾下兵将又因刚拿下京城,士气十分高涨,断无战败之理。只消死守城池,仗着南边源源不断的补给,撑他三个月不是问题。届时北梁闻风而动,谢珽首尾难顾,京城之围自然能解。
  他这皇位,亦可由此坐稳。
  魏津存了必胜之心,到谢珽所在的北门亲自督战,重甲在身威风凛凛。
  却未料,别说三个月,他连三天都没撑到。
  先前魏津攻打京城时用了三天三夜,几乎耗尽全力才将城门攻破。那还是仗着禁军已然溃散,京城人人自危,守城的只剩残兵败将、士气低迷。彼时魏津觉得,京城这等墙高楼坚,若换成他麾下的精锐来守,定能坚固万倍。
  且大捷后经了休整,他的大军士气高涨、以逸待劳,定能拦住谢珽。
  直到真跟谢珽交了手,他才明白,京城那些个残兵败将,跟河东的兵马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就连他的兵将,在这支横扫陇右宣武的铁骑面前,也是天差地别。
  更何况,京城里还混进了奸细。
  里应外合、三面夹击,雷霆之势般压来。
  魏津自称帝后,这一路频奏凯歌,虽也有难克之城,却也甚少吃败仗。直到今日,被谢珽、萧烈和裴缇三路大军夹在中间时,他才明白何谓实力悬殊,何谓将边塞守成铜墙铁壁的雄兵烈马。
  号角吹响后不过一个日夜,守城的兵马就已从最初的斗志高昂,变成了后来的捉襟见肘。
  到第二日,愈发举步维艰。
  形势迅速逆转,城门被谢珽攻破时,魏津仰天长叹,自知已无力回天,忽而转身纵马驰回皇宫。
  宫廷空荡,激战后尚未清扫。
  他骑着马长驱直入,才刚坐回含元殿那把得之不易的皇帝宝座,就见宫门口谢珽纵马追来。
  他闭上了眼睛。
  从生出谋逆篡位之心,到打下京城夺得玉玺,登基为帝、入主京城的梦,他已做了太久太久。
  到头来,却只坐了这么几日。
  殿宇高阔深宏,廊柱陈设无不威仪,魏津浑身是血的坐在御座,看到谢珽在殿前翻身下马,拾级而上。秋日的刺目阳光照在他的铠甲,年轻的男人英姿魁伟,黑沉沉的细甲上映照着血色,生了副俊眉修目,整个人却极冷硬,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威仪狠厉。
  他健步入殿,剑上血迹犹在。
  而在殿门之外,河东的将士已如潮涌来,将魏津独自围在巍峨殿宇。
  魏津自知在劫难逃,恨恨骂了句奸贼。
  谢珽眸色冷沉,只抬步近前。
  他知道这奸贼是何意。
  不过是魏津不甘心,抢着先机进了京城夺得玉玺,事败后又觉得河东是故意等他扫平京城,横刀来夺战果。
  这些都不重要。
  谢珽抬目环视整座殿宇,看到那方象征巍峨皇权的玉玺端正摆放在案上。满殿凌乱,血迹遍布,唯有这方玉玺擦得干干净净,连同锦盒都是新换的,想必被魏津珍而重之。
  在他目光扫过时,魏津抱起了锦盒。
  谢珽岿然站在御案前,脑海里不知怎的浮起了八年前父亲战死的场景,连同之后激战的尸山枯骨、血流成河,亦无端浮现。那场阴毒谋算,出自吉甫的挑唆、永徽帝的猜忌,而最初挑起火苗的,是眼前素未谋面的魏津。
  他的眼底浮起了讽笑。
  “故意晚到一步,只是让你知道,哪怕得了玉玺,你也不配坐在这里。”谢珽冷声道。
  ……
  魏津一死,部将或死或降,迅速溃散。
  而皇室之人已尽被诛杀。
  永徽帝被丢在了后宫一座偏僻宫殿,许多天了都无人问津,暑热的天气里几乎发臭。谢珽只冷冷扫了一眼,便让人重新清理皇宫,随即抚民安城,监国摄政,烦劳谢巍亲自北上,去接阿嫣武氏等人进京,亦代他将戍卫河东之事交给武怀贞。
  半月之后,阿嫣抵达京城。
  车队浩浩荡荡,在重兵护卫之下一路都风平浪静、畅行无阻。
  最前面是武氏、阿嫣和谢奕母子。
  往后些,是贾恂等股肱之人。
  至于老太妃,因她这大半年身体都不太好,寻常连府门都不出,怕受不住千里迢迢的车马劳顿,仍留在魏州安养。二房的谢瑾夫妇带着孩子守在身边,与早就出阁秦念月一道,陪着老太妃安享天年。
  仆从之中,愿意进京的也多带了来。
  卢嬷嬷、玉露等人自不消说。
  华盖香车入城时,京城里的秩序已陆续恢复,哪怕皇宫仍旧空置,朝臣们亦各怀心思,在连着半月的宵禁、巡查之后,城中却已消停下来。民宅附近的店铺摊贩悄然开张,朱雀长街虽仍_0_jie_0_yan,两侧却已不是激战之初的狼藉。
  阿嫣仍被送到了随园。
  这地方原是信王在做东家,靠着高门贵户的捧场,成了京城里一等一的富贵所在。魏津兵临京城时,高门贵户各自惶惶不安,满城生意凋敝,这地方已迅速空荡冷清,等谢珽打进来时几乎已是一座空园。
  遂拿来当栖身之处。
  巳时将尽,随园外侍卫站得严整,懂事些的_0_gao_0_guan已然摆出了态度,哪怕谢珽未提登基称帝之事,也知这皇权迟早落在他手里,极乖觉地来随园禀报请示,井然有序。至于那些尚未归服的,谢珽也不急着收拾,只让人将藏匿的吉甫之流押着,待手里的事理清,各方态度尽明,便可决断处置。
  徐曜仍极忙碌,陀螺似的奔波来去,将阿嫣、武氏安顿好之后,又命人摆饭,去请谢珽一道来用饭。
  谢珽遂抛开公事,许自己半日清闲。
  ——自打进了京城,他这些天几乎都是连轴转,都没怎么休息过。
  如今总得喘口气。
  午饭十分丰盛,在敞厅里摆了两桌。
  除了王府众人之外,亦有随同入京的贾恂等人,谢珽一时半刻无从设宴,正好借这顿饭的时机,布置些事。
  饭毕,各自应命而去。
  谢珽终于能松口气,揽着阿嫣往住处走。
  仍是上回进京时住的那几间,里头陈设都没怎么变,只不过如今并无书房,谢珽的许多机要之件都放在这里,院落周遭戍卫极为严密。先前在书房伺候的孙嬷嬷等人刚来京城,这些天屋里都是谢珽住着,最多让徐曜和侍卫进来随便收拾几下,外头东西堆得多乱,可想而知。
  阿嫣看得连连摇头,“夫君在外打仗时,营帐中总是这么乱么?就这么乱摆着,也不怕丢了找不到。”
  “都是杂物,要紧的都收起来了。”
  谢珽随口说着,反手阖上门扇,没多瞟那些书信卷宗半眼,只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发兵之后,夫妻俩便聚少离多。
  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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