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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给病秧大佬-分卷阅读33

起来落在秋斓的鸦发上,用指尖轻触了触秋斓的发顶。
  他觉察得出,秋斓是的确被什么事困扰着。
  于是他沉声问秋斓:“蛇不打头,不打尾,偏要打七寸,为什么?”
  “打七寸。”秋斓独自思忖,“一打七寸蛇就会死,七寸是蛇的软肋。”
  “对,是软肋。”沈昭浅笑,“再凶的蛇也有要害,你见过这世上有打不死的蛇?何况毒蛇数少,有的是你扬起杆子就逃之夭夭的玩意。”
  “搞清楚七寸在哪了吗?”
  秋斓骤然扬起脑袋:“你的意思是……”
  要找到那痦子脸的七寸。
  痦子脸既然有个在兵马司中任职的叔伯,那他必然是不怕官的。
  可院主又说那痦子脸好赌,恐怕是也欠着那个什么唐老虎钱的。
  虽说招惹不起唐老虎这种大佛,但搬个名号来镇一镇怂人却不见得没效果。
  秋斓心里顿时浮现出一个法子。
  她伏回沈昭身上:“阿昭说得对。”
  “我怎么没想到?就是这么个简单道理。”
  明天她要给张三那痦子脸一个下马威。


第26章 桂花酒酿小圆子
  第二日一早, 初阳透过花窗,被分隔成细碎的花瓣映在地上。
  秋斓被照醒时方想起昨晚困得厉害,连饭也没顾上吃, 就趴在沈昭身上睡着了。
  她面上微烫, 连忙起身, 这才发觉躺椅上空空无人, 只扔着看过一半的书,沈昭不知是去了哪。
  而她一个人躺在沈昭床上, 鞋也不知是被谁脱下来规规整整搁在床边。
  秋斓满心都是昨晚的“蛇打七寸”,便也没心思计较沈昭去了哪。她忙换身轻便小褂, 叫满庆儿梳梳洗洗, 就紧着往城中赶。
  鼓街上的店铺林立, 早早都开了张迎客,只有秋家的店关着门。
  秋斓忙敲了敲, 半晌才见德良怯生生打开门来松下一口气。
  “阿斓?你昨晚回得那么迟, 怎么这么早又来店里,你得好好歇一歇才是,何况国公府里你怎么交待?”
  “姐姐莫怕, 我昨晚想了办法。”秋斓拉住德良的手:“世子他病得重, 才顾不上管我。”
  “今天照常开门,把酸粉烫好迎客就是。”
  德良笑着点点头:“嗯, 我这就去。”
  姊妹俩带着满庆儿把店面打理一新,临近中午,酸粉浆水也都备好了,就等着客人上门。
  店方一开,满庆儿站在门口迎人,先等来的却是珙桐书院的郭秀才。
  郭秀才慢条斯理进了门:“今早听院主说那街头的张三来寻不痛快了?”
  “我便趁着中午来瞧瞧, 要帮忙也好多个人手。”
  德良忙让满庆儿把人迎了进来。
  “多谢郭大哥,烫碗粉当午饭吃了吧?”
  郭秀才连连摆手,但架不住德良热情,最后还是搁了五个铜板,吃了德良偷偷替他加肉的酸粉。
  秋斓也倒了凉饮子给郭秀才,但视线还是都跟满庆儿落在店外,只专心揪着那痦子脸的人影。
  只不过郭秀才吃了两盏茶功夫,痦子脸都没在人群里出现过。店里零零散散又送走几波客人,郭秀才坐久了,只说自己像是个赖子,占着店里位子,便也告辞离开。
  这一走不打紧,人刚才离开,痦子脸张三便好像嗅到了味儿似的大步流星走过来。
  秋斓还正码着碗,隔着远远的救瞧见那泼皮无赖狞笑的脸。
  她捏住碗的手一攥,连忙对着满庆儿使个眼色。
  痦子脸张三更是毫不避讳,直勾勾盯着德良:“哟,这一早就开着门等哥哥来呢?”
  “好哥哥这不就看你来了。”
  秋斓看得人进了门,瞬时抬脚把人踹了个大马趴:“满庆儿,把人挡着,可别叫他跑了。”
  “昨儿吃饭的大爷说的是不是就他?脸上生颗痦子,名儿叫张三?”
  满庆儿连连应声:“正是,都说他轧着人钱,有人正到处找他呢。”
  张三一慌,随即又嘿然一笑:“我才赌输几个钱?犯得着抓我?”
  秋斓瞪他一眼:“就算是小钱,可这滚着滚着不就欠大钱了?”
  “反正我们也不懂这个,我们也不管你该着谁,只知道有个姓唐的大爷要找你,逮着你就能领赏钱的。”
  痦子脸这才愣了愣,像想起什么似的推了满庆儿一把,连滚带爬起身往外跑。
  秋斓瞧着他出了门,还故意喊:“满庆儿,快把人拦住呀,顶咱们卖十碗粉呢。”
  痦子脸瞪着秋斓,只是底气早被掏得一干二净。
  他强壮壮胆子,边跑边喊:“你……你给我等着。”
  秋斓叉着腰,骂骂咧咧:“我自然要在这等的,你昨天吃了姑奶奶一碗粉还没给钱。”
  “有本事别跑,拿你换十碗粉钱姑奶奶不赔本。”
  ————————
  三伏酷暑,别庄里只能听到几声蝉鸣。
  下人们往常都不到沈昭的院子来,何况沈昭早就倦了那些打打杀杀的嘶闹,他本也喜静。
  故而偌大的院子里常常静得仿佛带着死气。
  唯有秋斓回来的时候,这里才会多出点银铃似的笑声,远远地就能穿院过窗,传进沈昭耳中。
  沈昭于是看着一双缃色登云履轻快地迈进屋,他方搁下手里看了一半的书,慢慢抬眼朝秋斓瞭过去。
  光线顺着打开的门直泻进屋里,将地面找出见方的亮块。
  秋斓站在光里,个子算不上高,被夕阳绕上一圈圆滚滚暖融融的轮廓,周身都散着淡淡的金黄。
  秋斓穿了件茄花紫色薄纱褂并麹尘色马面裙,走路生风,裙摆翻飞,几乎是一蹦一跳地朝屋里走过来。
  和昨日的垂头丧气不同。
  她一看到沈昭,登时嘴角微扬,脸上带笑,连眸子里都是亮晶晶的。
  沈昭轻敛眸光,莫名觉得似乎并没有什么理由,但周遭却都被一种名为“愉悦”的情绪浸满了。
  于是他唇边也不自觉勾出几分弧度。
  不过沈昭仍旧不多话,习惯性只静静瞧着秋斓的举动。
  秋斓这边带着满庆儿小心翼翼把托盘放在桌上,又把东西献宝似的一样样搬到沈昭眼前。
  “快来吃饭。”
  “今天做了道笋鸡脯,另外这盘是用红馥馥柳蒸的糟鲥鱼,都是今天在城里新买的。”她说着又端来两盘,“这是两碟素的,有清炒的嫩银芽菜和冷拌的野苋菜。”
  “还有还有。”秋斓又从食盒里端出个碗,“这个桂花酒酿圆子也是给你做的,用冷水湃过,这种燥热天气吃着最爽口。”
  沈昭瞧着精心烹制过的四碟菜,神思缓缓飘了飘。
  鸡脯和糟鲥鱼虽沾荤腥却不油不腻,素菜更是不似寻常那般被煸到油汪汪的,他便知秋斓又费心思了。
  夏日溽暑,饭菜本就比寻常少些五味调和。
  不过秋斓还有酒酿圆子,酒酿调得不浓不稠,圆子个个搓得像黄海东珠一般大小,既不费嚼又不单调。
  汤水面儿上还要漂一层细细碎碎的干桂花茬,便能将酒酿的甜味蕴上一层更浓的桂花幽香。
  更重要的事,这酒酿圆子用冰湃过,清甜冰爽,解渴消暑。
  饶是只再懒得馋虫,也能在这炎炎三伏里被勾起来。
  沈昭还正暗自思忖,便冷不丁被秋斓塞只银汤匙进手里。
  他撩眼望着秋斓满眸的欣喜,也不急着吃,只轻声漫语问:“蛇打死了?”
  秋斓一顿,满脸疑惑地瞧着他:“嗯?你怎么又知道得这么快?”
  沈昭嗤笑不言。
  不是都写在脸上么?
  何况这破天荒的四菜一汤一看就费足了功夫,岂是他能随便享受的?
  秋斓见沈昭卖关子,便也故意搪塞:“你只管吃就是了。”
  “反正我今儿就是高兴。”
  “那可不成。”沈昭把银勺搁回碗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稀里糊涂地吃,却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一遭,岂不就白吃了?”
  秋斓支在桌上撑着下巴朝他蹭了蹭,连眉眼都弯着,她凑到沈昭身边故弄玄虚似地问:“你真的,真的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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