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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分卷阅读22

看来今日殿下的心情确实不错。
  桓煊虽然没责怪高迈多嘴,却也没顺着他搭的梯子下。
  高迈暗暗犯嘀咕,猜不透他家殿下对鹿娘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
  齐王那里只是赏了绢,并没有别的话,随随也不在意,休养了一日,翌日起了个大早。
  只是未曾料到醒来更疼了,一整片红肿起来,走路时擦着便_0_huo_0_la辣的疼。
  她知道一些治外伤的良方,可也不知道这种伤能不能用,只好暂且忍着。
  春条见她脸色苍白,步子都比平日小了些,一想就知道什么缘故,不由红了脸,欲言又止道:“娘子可是伤了……要不找个女医来看看……”
  “没事,”随随道,“我要出趟门,你帮我找身衣裳。”
  春条惊讶:“娘子要去哪里?你这样子……明日去不行么?”
  随随暗自叹息,她约了她的行军司马段北岑今日见面。
  他是隐姓埋名混在贺婚使的随从队伍里来京城的,即日便要启程,改约既麻烦又要担风险,少不得要强撑着赴约。
  谁知道桓煊那晚会过来,而且一来就折腾了半宿。
  借口是早就想好的,随随垂眸作害羞状:“听人说青龙寺今日开佛骨舍利,都说最灵验了,我想去祈福。”
  春条看她这模样,自然知道“祈福”是为了谁,不由暗叹,真是个痴情的傻姑娘。
  “娘子也要顾惜着自己些,”她拧着眉道,“青龙寺在城外,坐车来回得半日,娘子这样能行么?”
  随随道:“那日上街我听人说,青龙寺附近还有个灵花寺,素斋做得好,咱们可以在那里歇歇脚,吃些素点再回来,也不会太赶。”
  她和段北岑正是约在那小山寺里见面,那寺主是他们的人。
  这小寺建在青龙寺不远处,平日香火就不旺,今日所有人都奔着青龙寺去,那里更没什么人光顾。
  “又是吃,”春条哭笑不得,“娘子怕不是专为吃素点去的。”
  “听他们说得那样好,我就想尝一尝。”
  春条也不能真拦着随随不让出门——鹿随随虽是外室,可齐王殿下并没有禁止她出门。
  随随又同高嬷嬷说了一声,高嬷嬷一听是为她家殿下祈福,便没有了二话,还拿了一两银子出来叫随随替她也添点香油。
  “人多眼杂,娘子切记带好帷帽。”高嬷嬷叮嘱完,便去安排车马與人和护卫。


第16章
  随随出门算得早,可去往城西金光门的道路上还是人摩肩,车挂轊。
  连日晴好无雨,道路上尘土飞扬,骑马的走路的都灰头土脸,随随坐在车里也不时被扬尘呛一下。
  因为人多,车行速度只有平日一半,从山池院到金光门就颠簸了一个多时辰。
  出了城人也不见少,好在道路宽,车行速度总算快了点。
  随随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既然借口看佛骨舍利,就不得不去青龙寺应个卯。
  山门外也是人山人海,远远望去就像是洪水往闸门里奔涌,看得人头皮发麻。
  随随在车上已被颠去了半条命,还得忍着身体的不适,硬着头皮往人堆里挤,真是苦不堪言。
  她还是低估了长安士庶对佛祖的虔诚热情。
  好不容易进了山门,随随抬头望了太阳,和段北岑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她不敢再耽搁,径直向供奉着佛骨舍利的正殿走去。
  青龙寺大殿前熙熙攘攘,几乎挤得水泄不通,一墙之隔的玲珑七宝阁却是另一番光景。
  青龙寺依着山势而建,佛殿佛阁与禅房星罗棋布,玲珑七宝阁便是整个青龙寺的最高处。
  从佛阁往下望,可以将寺中的情形尽收眼底。
  此时便有十来个锦衣华服、金冠玉带的王孙公子坐在阁中,闲适地用着素斋,一边向佛殿眺望。
  其中一人身着佛青色宝相花纹锦袍,头戴白玉冠,腰束紫金带,正是齐王桓煊。
  青龙寺开佛骨舍利是一甲子一度的盛会,帝后崇佛而不能亲临,太子刚成婚,他这做儿子的便代他们来礼佛。
  早在香客们涌入之前,他们已经瞻仰过佛骨,敬完香出来了。
  另一人着紫色孔雀绫衣袍,腰束白玉带,生着双狐狸似的眼睛,大冷天的手里拿着一把玉骨折扇,那手指比玉还白,比玉还细腻无暇,却是有京城纨绔之首称号的豫章王桓明珪。
  他与几个臭味相投的宗室子倚在栏杆上,望着正殿里进进出出的女子,时不时点评几句。
  旁边还坐着个身穿白衣的幕宾,手执笔管,按着豫章王的吩咐在绢帛上写写画画。
  一个身着孔雀绿胡服、年约弱冠的长脸男子对豫章王道:“这些个女郎都戴着帷帽,脸都看不清,子玉兄这美人谱怕是不好编。”
  “贤弟此言差矣,”桓明珪笑着用折扇点点自己的眼睛,“你若是有愚兄这双眼睛,只消扫一眼就能将绝代佳人找出来。”
  胡服男子将信将疑:“这么玄乎?子玉兄今日见着几个绝代佳人了?”
  桓明珪“啧”了一声:“美人易得,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却难寻,若是随随便便就能见着,那还叫绝代佳人?”
  “什么样的才算得上倾国倾城?”胡服男子来了兴致,“邀月楼花魁莹珠那样的算么?”
  桓明珪言简意赅:“庸脂俗粉。”
  “那张相府上的千金呢?”另一人道。
  “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成日傻笑,没有风致。”桓明珪道。
  有人偷觑了一眼齐王,压低声音道:“我知道有一个人,绝对称得上倾国倾城,连子玉也挑不出毛病来。”
  众人一听便知他指的是长安第一美人阮月微,只是谁也不敢明着对当朝太子妃评头论足,何况席间还有齐王。
  桓明珪却只是微微一哂:“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并未刻意避着人,敢在齐王面前对他意中人评头论足的,也只有豫章王这个混不吝了。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一个孤傲,一个不羁,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私交却一向不错。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桓煊没准会不悦,但由桓明珪说出来,他却懒得计较。
  桓煊没反应,席间另一人却坐不住了,腾地站起身,冷笑道:“豫章王眼界这样高,恐怕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入得了眼了。”
  说话的却是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绯色茱萸纹锦袍,肩上披着银灰锦面白狐裘,脸色白得透明,微微泛着病态的青,他身量不短,却因弱不禁风,看着有些瘦小。
  他显然是动了怒,微微喘着气,脸颊泛出不正常的潮红。
  这番话说得夹枪带棒,桓明珪却不以为忤,挑了挑嘴角:“世子谬赞,小王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方才那人是武安公世子赵清晖,论起亲来是阮月微的表弟,他自小仰慕他表姊,对阮月微的痴心恐怕比齐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他因为体弱多病不常出来走动,与席间这些王孙公子不怎么熟。
  众人都知道这病秧子性情阴沉古怪,偏偏武安公夫妇只有这么个老来的嫡子,将他当成眼珠子般宠,将他宠得骄纵又不谙世事。
  不过旁人或许会卖他面子,桓明珪这富贵闲人却不会。
  他有今上撑腰,又有他阿耶让出太子之位在先,只要不肖想皇位,谁的脸色也不用看——他越胡闹天子反而越放心。
  明知将那少年惹得火冒三丈,他还是噙着笑,悠然自得地晃着扇子。
  “难道豫章王眼里,就没有人能当得上绝代佳人?”赵清晖不依不饶。
  “那倒也不是,”常与他一起厮混的梁国公嫡次子杜二郎笑道,“真正的绝代佳人,他倒也曾见过一对。”
  “一对?”众人来了兴致。
  杜二郎老神在在地颔首:“是一对母女。”
  “是哪家的女眷?”有人问。
  杜二郎笑道:“那时候他才七岁,在宫里见到东安王府的萧夫人母女,扯着萧夫人的袖子,哭着闹着要她将女儿许给他,那萧家小娘子比他还小一岁,豁着一颗门牙,差点没将他胳膊拧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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