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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分卷阅读39

。”
  随随摇摇头:“民女就要这匹。”
  无论骨相还是眼中的神采,这匹马都是整个厩中最好的,与她在魏博的爱马“蹑影”不相上下,她的蹑影恰好也是匹玄马,乍一看还生得有点像。
  既然桓煊放话让她挑,她也不会同他客气,径自挑了最好的。
  桓煊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之色:“你会相马?”
  随随仍是摇头:“这匹马和民女家中养过那匹生得有点像,民女看它面善。”
  桓煊不禁哑然失笑,这匹玄马是从前日从蓬莱宫送来的,今岁贡马中的翘楚——他的战马腿脚受了伤,他本打算将这匹马驯服后留作自己的坐骑。
  这猎户女竟以这样的理由将他最好的一匹马挑了去,真叫人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亲口答应之事,齐王自不会翻悔,只是微挑下颌:“这是孤所有战马中最好的一匹,你还想要么?”
  说的是想不想,实则是在问她敢不敢。
  本来随随是无可无不可,这些都是好马,挑哪匹都行,可他这么一说,随随反倒被他勾起了小性子,非要这匹不可了。
  她有什么不敢,言简意赅道:“想。”
  “好。”桓煊扬起嘴角。
  这猎户女有一说一的干脆性子,却是他喜欢的。便是在云雨时也是如此,得趣就是得趣,不会扭捏作态,也不会刻意逢迎,甚合他心意。
  一旁的马倌却知道这是匹难得的宝马,慌忙道:“启禀殿下,此马性烈难驯,恐怕会伤到娘子。”
  桓煊却对马倌道:“牵出来。”
  马倌吓得冷汗直冒,方才说那马性烈难驯,却不是他找借口,这马折腾得犹如羸马,正是因为性子极烈。
  他真怕这美娇娘有个三长两短。
  可是齐王殿下有命,哪有他一个马倌置喙的道理,他只得将马从厩中牵出,带到校场上。
  桓煊顿住脚步,撩起眼皮,略带挑衅地看了眼随随:“你若能驯服它,这匹马便是你的。怕么?”
  随随从马倌手上接过缰绳,回头冲他嫣然一笑,便算作回答。


第24章
  桓煊叫她那一笑勾起了兴致, 抱着臂拭目以待。
  玄马脾气果然暴躁,不住地甩着头,想要摆脱桎梏。
  不但是马倌, 连跟随桓煊而来的侍卫们也替这娇娘子捏一把汗——这样烈性的马, 便是他们也没把握能一次驯服。
  马倌要去搬踏石,随随道了声“不用”, 右手挽缰,左手捋了捋马头,顺着脖颈抚摩到马脊,动作轻柔而缓慢。
  桓煊看着那只手在马背上轻轻滑动, 不知怎的不自觉绷紧了脊背。
  玄马起初蹶着前蹄抗拒,可随随丝毫不慌,仍旧不疾不徐地轻抚马背,不多时, 玄马竟慢慢平静下来。
  随随又顺着马脊摸回马头, 轻轻拨了拨玄马竖起的耳朵。
  桓煊的耳朵也莫名痒了一下,他偏过头去, 低咳了两下。
  随随并未察觉他脸色异常,专心致志地安抚躁动的烈马。
  玄马在她细致耐心的抚摩下, 终于微微俯下头颈,耳朵朝向两侧,甩了甩尾巴, 发出轻轻的嘶鸣。
  马倌暗自惊奇, 这烈性的畜牲,今日倒是一反常态的温驯,莫非连它也通人性,知美丑, 见了美人便俯首帖耳了?
  他却不知道,随随自蹒跚学步起便开始与马打交道,从小到大骑过的马不计其数,这手法看着寻常,其实是她和无数马匹打交道累积出的经验。
  看着火候差不多,她收回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撑,整个人便掠了上去,身姿翩然,仿佛穿花蝴蝶,掠雨新燕,端的是赏心悦目。
  这身手不止令桓煊惊艳,一旁的侍卫们也情不自禁地低声喝彩。
  随随落到马背上,那玄马却没那么好对付,它似乎察觉到上当,使劲地挣跳腾跃,奋起前蹄,几乎人立,竭力要将背上的人甩脱下来。
  然而随随仍旧稳稳地坐在马背上,牢牢抓着马缰,快速在手腕上缠绕了一圈。
  缰绳像藤曼一样勒进她皓白的肌肤里。
  随着马背的倾斜而起伏款摆,她笔直修长的双腿轻夹马腹,因用力而绷紧,拉出漂亮惑人的线条。
  桓煊莫名感到腰腹处一阵发紧。
  玄马似乎知道背上那人的难缠,忽然放开四蹄狂奔起来。
  侍卫们不禁发出低声的惊呼,那马倌吓得腿都软了,即便知道齐王殿下一向赏罚分明,可那是他宠爱的姬妾,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焉知会不会迁怒?他心中哀嚎“吾命休矣”,几乎哭出声来。
  一个亲卫忍不住向桓煊道:“殿下,这马不好驯服,再这么下去鹿娘子恐有不测,要不属下骑马追上去吧……”
  桓煊抬手制止他:“不必。”
  他仍旧抱着臂,面无表情地望着马上的女子:“她可以。”
  玄马绕着校场发足疾奔,快得几乎只剩下残影,随随却始终稳稳坐在马背上,玄马跑到校场边缘,忽然撒开四蹄,纵身一跃,朝着围栏外跳去。
  这一跃有一人多高,一人一马跃至最高点时,侍卫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桓煊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却见女子微微抬起身子,将全身重量压在马镫上,松开缰绳,随着玄马一跃,几乎离开马背,却在四蹄触地的瞬间,又稳稳落了回去。
  众人俱都长出一口气,那马倌双股颤栗,汗如出浆,差点一个没站稳软倒在地上。
  玄马使尽浑身解数也未能将背上之人甩脱,终于渐渐消停下来,随随见它放慢脚步,微微垂头,一双耳朵软趴趴地垂下来,便知它终于认命。
  她笑着挠了挠马颈,轻轻牵动缰绳,拨转马头,缓辔绕着校场小步跑了一圈,回到桓煊面前。
  桓煊望着那一人一马由远及近,冬日斜阳在女子身上镀了层暖融融的金色,她显然也费了不少力气,出了层薄汗,濡湿的额发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发髻跑散了,素银簪子不知坠在了何处,乌黑长发如丝缎在风中轻舞。
  她整个人好似被雨水洗濯过的花朵,双颊如染上了夏日海天之间的霞光,琥珀色的眼眸格外亮,闪动着欣然光芒,却依旧冷静镇定,似乎只是完成了一件本该完成的小事。
  桓煊忽然觉得马上的女子有些陌生,简直可说熠熠生辉。
  苍穹、枯树、扬尘,甚至她那身难看的胡服,都成了乏味的背景,她仿佛是这苍莽天地间唯一一笔浓墨重彩。
  可是怎样的丹青妙手才能绘出这样的色彩来?
  有那么一刹那,他忘了女子的出身,忘了她是阮月微的替身,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她穿绯衣一定很好看,他心道。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亦觉讶然,他记得第一次见到阮月微时她便着一身如火的绯色衣裳。可是那日一身绯红喜服的阮月微却并未在他脑海中留下什么印象,衣裳的颜色一重,她的人便成了一抹苍白。
  有时候她与印象中那个绯衣小姑娘差别太大,他心上的印象也是割裂的。
  桓煊回过神来,捏了捏眉心。
  眼前的不过是个替身罢了,他怎么会冒出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不由一哂,多半是桓明珪那厮胡言乱语多了,将他也不知不觉带魔怔了。
  随随翻身下马,揉了揉手腕。
  桓煊的目光落到她手上,只见皓腕和手背上被马缰勒出了深深的红痕。
  他喉间有些发干,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他向四周扫了一眼,不出所料,侍卫们也在看那猎户女,目光中夹杂着钦佩和欣赏,还有男子对她这样的女子出乎本能的向往。
  那猎户女却似对这样的目光习以为常,并不当一回事。
  桓煊忽然有些不舒服,心中涌出股莫名的焦躁,他想将她藏到无人看得见的地方,随即又觉自己荒唐。
  随随却不知道他正天人交战,上前行了个礼:“启禀殿下,民女将这马驯服了。”
  她的呼吸仍旧有些急促,声音有几许疲惫和喑哑,仿佛轻纱在耳畔摩挲。
  她的边关口音经过高嬷嬷的纠正,比初到长安时好了些,但雅言仍旧说得不太好,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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