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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录(下部)-分卷阅读30

子,该是你的,我都给你收好了,别怕。
阮宁“哦”一声,转身慢吞吞地离去,过了好一会儿,一擦,一脸泪。
她来时背包中带了透明的水杯,水杯中放着一一只小乌龟。仙人球林林
于前年莫名枯死,小乌龟林林从今日放生。
看它在水中费力地划动着小爪子游弋,脱离人工饲养依旧努力生存的模样,阮宁心想,自己是时候同过去告别了。

大龄剩女自己不愁,旁人瞧着也是碍眼的。庭长老周给这个如同女儿一样的小同志介绍了几个青年才俊, 可无例外,她同别人真心意地相处了没多久,对方都会如被雷击般, 发现真爱是曾经的同学、或者前女友,然后和阮宁挥手说拜拜。
应澄澄啧啧称叹:“你这体质......牛啊 简直是许愿池的神龟,为成全别人而生。
阮宁摊手。
“钢铁侠”则有不同见解:“我觉得吧, 主要是你平时不修边幅的缘故,你哪哪儿都不够出挑,反而让那些相亲男十分容易就回忆起别人一星半点的好处。而你平时又是个又懒又馋又没心肝的家伙,人家瞧你大概不会伤心,轻轻松松就甩了你,琵琶别抱。”
小五说:“这样儿的男人不要也罢。
澄澄笑了:“可如今瞧来, 就怕见异思迁的是常态,始终如一的万里挑一!”
阮宁躺在沙发上,咂摸道: “我琢磨着,我命该如此,不如去买颗_0_jing_0_zi得了,生个娃也能给我家老佛爷交差了。到时候就骗老佛爷,说娃爹得白血病死掉了。
三人知道阮宁在鬼扯,她平时跟人谈恋爱都会老实交代自己的病史,对方不介意了才敢慢慢相处,又怎么会贸然生个带着自己基因的娃,平添苦恼。
不放弃追求幸福是一回事, 强求又是另一一回事。
阮宁是个不会强求的人。

十一月底,天渐渐玲了的时候,阮宁又做了个梦。
那块稻田变得金灿灿,水边有一支钓竿,钓竿旁有篾子编的鱼篓,篓中装满了鱼。
爸爸戴着草帽,风吹过时,他慢悠悠地用镰刀割着稻。
阮宁笑着问: “爸爸您最近好不好哇?
阮敬山摘下草帽,看着女儿,也笑。他点了点头,指着稻田,对女儿做出口型道一一熟啦!
阮宁一瞬间惊醒,额角都是汗水。
那一日,小武忽然发微信道:“阮阮姐,元且来延边玩吧,我请你的烤糕杀猪菜。”
草前,阮宁和路容还在一起时,小武便时常邀请阮宁去延边,阮宁也一直想去瞧瞧父亲的故地,可因为工作太忙,始终未成行。
如今小武再邀,她又想起昨夜梦中的情景,难免追忆父亲心切,便很快发信息应允了。
小武表现得极高兴,提前半个月便开始帮阮宁订票。
阮宁把公休调整在了元旦之后,打算去延边好好休息几天。
慕容和沈荷的婚期定在来年的五一,阮宁此行唯一担心的事,就是碰上这俩人。慕容叽叽歪歪,沈荷盛气凌人,都让人起腻。
小武却说:“自打上次慕容挨了揍,基本上看到侦察团都绕道走。只要我们团长老人家在,慕容、沈荷都怯生生的,你大可放心。”
阮宁点头:“哇, 团长他老人家让人好有安全感。
小武说:“你看见他的长相更 会觉得有安全感。”
阮宁猜测:“他长得很魁梧? ”
小武笑了,说:“一脸胡子啊,人也黑。”
阮宁也笑。

阮宁许多年没外出过,颇兴奋,去超市备置出行物品。有一块区域是进口食品,阮宁每每总能找到自已没吃过的零食,这次依旧兴致勃地瞧来瞧去。
俞迟刚死的那两年,她靠着一口又一口吃的才没有死透。 如果在这世间,除了妈妈是如既往的牵挂外,大概只有美食还在鼓励她,活着不错。
人生这个玩意儿,看透了就是欲望。爱情固然是欲望,吃喝拉撒也是欲望。它们内里有共通之处,于是,如果将爱拉至与吃齐平,失去爱似乎变成同失去食物一般的寻常, 不必遮遮掩掩,更可视之为所有人都会碰到的倒霉事,阮宁凭借这点宽慰,如今才牢牢稳住一口气
说起来实在没出息。
她不亦乐乎地朝购物车里堆小山,却又险些被眼前的俊男美女晃瞎眼。
宋林与宋四兄妹。
宋林看着这一车零食, 笑意满目。
阮宁暗自奇怪怎么哪哪儿都能瞧见小白脸,
却也还算礼貌,同他们点点头,便自然地走向另一区域, 只当他们不熟。
宋四冷笑道:“她就算是个屎亮郎, 推着一球屎,你看到她也明着嘴合不住吧?眼瞎了好治,心瞎了可真没法医了!,
宋林低头,拿起一包意大利面,由着长浓密的睫毛挡住眼睛,冷静道:“宋璨, 你话太多了。”
宋四无奈道:“ 我见过成干上万个阮三,满大街都是这样儿的姑娘。普通、平凡,有些微的秀气,有女孩的温柔,也有自己的脾气和思想。可是,她不特别,一点也不。”
宋林挽起袖脚,在货架上细细比对几种黑加仑果汁,许久,还是选了自己平素喝的牌子。他的声音十分冷静,甚至带着冷酷:“璨儿, 你又忘了。我教过你,没找到最喜爱的那个,最习惯的那个绝不能失去。”
宋四眉目流转,她说: “你的意思是,你承认她的平凡,只是因为习惯而放不下 ? 你可拉倒吧,从前你让我诳阮宁,说亲了她的人是你,那会儿的矫情劲儿呢 ? 我信你才怪!
宋林的眼睛生得长而秀美,他看人时若带笑意,便十分可亲,可是如果面无表情,这双眼又格外冰冷。他此时没什么表情,宋四也有些惧怕。宋林说:“如果你平时肯细心留意我的行为举止,今天也不会费力揣测我喜欢谁。可见,我教你点什么,都喂狗了。妈妈说你这么些年,还是单纯。如今我看来,妈妈说话只是太含蓄了。”
宋璨气笑了: “是,全天下都是蠢货,只有你是聪明人。当年你承诺过我什么,不会忘了吧?我眼巴巴等着俞迟,你却因为私心把他....
宋林伸出手,捏住了妹妹的下巴,他手指冰冷,宋四一哆啸。他说:“宋璨,这局棋还没完,容不得一点差池,你要是政在外面胡咧咧,我就让爷爷把你送出国。宋家不需要话多的人。
宋四闭上眼,眼泪却涌了出来。她说:“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写物在手中,那请你告诉我,俞迟究竟为谁而死?”
宋林松开手,眼睛却瞬间如冰雪消融,大地回暖。他说:“当然是费小费啊。
还能有谁。

阮宁特意坐了K1446,当年去延边的车次。绿皮火车提了速,外皮也有所翻新,阮宁选了当年的车厢、当年的座位。她闭上眼,恍饱间便想起自己当年发烧时的模样。那时的她窝在妈妈怀里,却即将看到爸爸。
有这世界上最爱的两个人,有他们用力呵护着,延边多远,也不怕啊。
那时全身发烫,她却睡了从小到大最安稳的一觉。作为小栓的痛苦不安,作为孩童的愚笨懵懂,作为女儿的惶恐坚定,每一天都在折磨着他的心。
好累。
阮宁心中有些酸,她那么心疼那个小小的孩子,却永远无法回到过去,耐心听她说些什么,在所有的大人小孩都厌恶她的时候。
她入神地看着一瞬而过的窗景,靠近边境的时候,却如当年,雪来了。
如有人端着簸箕,从天倾倒。
车窗一瞬间结了霜花,温度骤降,仿似被人偷偷换了个世界。
阮宁早有准备,换上了厚重的鸭绒袄,手套护膝也一应俱备。
她提着行李箱,走到闸门处,等待火车停靠。
风雪灌进脖颈的时候,阮宁笑了,挟着行李箱,有些费力地走了不天地一色,天地寂寞。
长长的站台,稀稀落落站着几个人。
她仿佛还能看到爸爸当年的身影,那个被雪覆盖盖却如高山青松一样的男人,那个瞧着能活一百岁的男人, 就这么不在了。
再也没有人,等着这个世人瞧着都平凡的姑娘,在长的路上,视她作掌间的至尊宝、齐天大圣。
阮宁挠挠头,转着行李箱的转糖,用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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