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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录(下部)-分卷阅读52

,却被人生毁了,让他如何不恼恨。可可那时到狱中看我,美好得像一枝馥郁高贵的红色郁金香,酽酽初绽,我心想,我已经保住了我女儿的将来,哪怕毁了他的将来,又如何?可待他这样好,可是可可没了贞操,我不会让可配不上她爱的男人。他的家人因为家族的声誉而懊恼着脏污的小管家,我又何必怜惜他。此时此刻的他们很相配。
“我如今患了癌,被保释出狱,时日不多。而保罗早在狱中死亡。等到我死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我女儿究竟是谁,她也将彻底安全幸福。
至于俞迟,也许他是爱着可可的,不然他也不会为了她而_0_zi_0_sha。听说他为我的可可死了,可是,那又能怎样呢?没有我,他也许死得更早悲惨,黄泉之下,他理应谢我,变成白骨之前带他回家。

阮宁手指快速地抽动起来,她觉得有些眩晕,茫然地低下头,棉布裙子上全是羊水。
她颤抖地拿起手机,想要拨通电话,却觉得窒息的感觉极重,跌跌撞撞地走到窗前,握着手机,不停地喘着粗气。
阮宁从前总是暗暗恨着俞迟,青梅竹马怎么就敌不过三年两载的情意了,两小无猜怎么就沦落成了打酱油的瓶子。她在想,除非他同费小费在一起的三年年年都深厚,事事都美好,否则他和她在一起的八年又怎么就不刻骨铭心了。
俞迟阮宁凭什么被人生生替换成俞迟可可?
想破头也想不清楚的问题今天终于有了答案。
他和费小费是生死之交,他愿意为她而死。
划掉一切晦暗的地带,阮宁何必费心揣测死去的俞迟对她的痴心是否曾有一星半点的感应,若他不爱拯救了自己灵魂的费小费,还能爱谁呢?若他不爱姗姗来迟的相濡以袜,还能爱谁呢?
雪白墙壁上的挂钟嘀嘀嗒嗒地响着,阮宁觉得自己还挺麻木的,居然不觉得难过。费力地推开窗,窗外楼下陈师长家种的石香长出了时,绿绿的,香气清冽的,精神奕奕的,生机勃勃的,大概要活千年万年的......活着的......
深地喘息着,一下又一下却渐渐模糊,毫无预备地,阮宁突然号啕痛哭起来,反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它们都是活的,只有俞迟是死的。
俞迟死了啊........
也许他向她伸出过手呼救,也许在死亡之前,他曾经那样沉默地做过。
平静的一眼,迟钝而苍白的微笑,冰冷的拥抱,凉的薄荷香气,轻轻呢喃着的“阮宁同学”..........
小栓,救救我,求求你.....
他一定这样说过吧,到底是什么时候....
阮宁疯了一样地回视着,胸不断起伏着,眼泪爬了满面,终究,还是喘息着,绝望地松开了手,闭上了眼睛。
那一直播放着的音频刺刺啦啦,就此中断,过了会儿,却传来安安的声音:“阮宁,程伯母入狱,后来因为重病被保释,这些日子才回国,她的故事就此结束,乏善可陈。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程伯母是宋林保释出狱的,而他,就是当年送信的中国留学生。俞迟认出了他。我见到程伯母,也都是仰赖他的安排。我虽然不大聪明,但也不笨,他借我的手把这些东西传递给你。所有的动作都似是针对你,切记,莫再信他。至于宋中元,我总觉得他出现在你的生命中并非巧合,但他绝不是坏人。我们这些家庭,早把婚姻当成稀缺的资源,你这一步, 但愿是对的。可若你错了,便来寻我,我是你永不过期的兄弟。"

第二十五章 死也想娶坏娘皮
阮宁想起了那日疾驰在高速公路上的小灰,她想着小灰再快点吧,再快点就能留住林林。高阳升起,飞扬的尘土上都带着希望。
爸爸说:“能赶上,一定能。
爸呀爸爸,我做梦,梦见林林这一去,就死了啊。
她被腹中的剧痛绞醒。见了红,即将生产。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间产房,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已毫无意识。
医生和助产士是她从未见过的。
李医生出去培训了,他们是来替李医生的。
阮宁头脑中一片混沌,她觉得下身涌出一股热流,继而官缩加剧,疼痛逐渐升级。
助产士对她十分不耐,咆哮道: “用力!使劲!”
阮宁害怕极了,她双腿被人钳住,全身在打战。
骨头都仿佛撕裂,双耳轰鸣,只听得到自己的喘息,助产士和医生的声音都变得极远,她有一种错觉,自己也许大限将至,要死在这里了。
可是........新生命呢?
阮宁浑身打了个冷战,她想起了那个还在拼命的孩子,意识仿佛拉回了一些,助产士却大声喊道: “朱博士呢,朱博士在哪儿,产妇羊水现在极少,脐带绕颈,胎头卡在下方,有窒息的危险,产妇难产, 必须立刻终止妊娠,剖腹取孩!
其中一名护士满头大汗地回答:“朱博士看产妇才开两指,觉得没妨碍,就........回去补觉了,他说请晨过来。”
产房众人面面相觑,助产土恼恨极了。boss虽然下命令,孩子一定不能留,但是没说产妇也得去死!
朱博士这个蠢货!
助产士转了转眼珠,吩咐小护士道:‘“你们准备好血浆和手术台,现在赶紧给朱博上打电话,让他往回赶。我去和产妇家属交代一下。
助产士走到了产房外一直等待的宋中元面前,惋惜道:“您可能要签一份手术协议书,宋太太难产,要做剖官产手术,这台手术基本安全,只是手术过程中可能出现羊水栓塞等危急情况,这是家属必须了解到的我方免责条款,如果您无异议,请在这份协议上签名。”
宋中元听着产房内阮宁的叫声逐渐惨烈,又渐渐虚弱,心中一片冰寒,他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冰冷道:“所以呢, 你们还在等什么?”
助产土摊开手,也很无奈:“主治医师朱博士回家休息了,我们得等他回来。”
“多久?”
“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这都说不准。
宋中元咬牙问她:“其他的医生呢?”
助产士指了指门外,暗黑无边,这深夜,无人。她说:“妇产科现在只有朱博士一人有手术资格。我们也没办法,只能耐心等。不过,家属也该做好心理准备,这半个小时,产妇........不一定等得过来。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漠刺痛了产妇家属。宋中元脱掉自己的外套,寒气逼人道:“手术室在哪儿?”

阮宁哭着喊着自己的孩子,迷糊了,又喊着中元,她说着对不起,觉得内疚得整个人都快被撕裂,继而自己的脊柱被人刺入什么,渐渐麻痹。
戴着口罩白手套,穿着蓝色手术服的医生高大而眼熟。
他戴着口罩的模样,阮宁死了都不会忘记。
她十_0_ba_0_jiu岁时,拧开台灯,趴在课桌上,傻乎乎地看着《民祛总论》时,总能想起俞迟实习医生时的模样。眼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却也病人的挽留。
他一定......会是个好医生。
就像这年今日在眼前的模样。
她抬不起双手,擦掉狰狞面孔上的鼻涕眼泪。
她喊着俞迟,俞迟不理她,只低声嘱咐护七些什么 ; 她号着俞迟,俞迟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拍了拍她戴着病帽的脑袋。
他说:“不要怕。”
阮宁不停地喊着俞迟,眼泪鼻涕继续涌。小护士怪为难,擦擦医生额上开珠,又跑去擦她的鼻涕。
“放醉剂,小剂量推进,护士长,手术刀。”男人的声音坚定而清晰。
阮宁被打了麻药,却能感到肚子划开后腹中的挤压,继而,有什么被根狠地从她腹内掏出剥离,那是她的骨肉。
她支着耳朵听他是否健康,却听见“呲呲”的机器响,阮宁小心翼翼地眨了眨眼,羊水被吸了出来,洪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手术室。
有人嚷着:“外面下大雨了!’
俞迟医生轻缓温柔,双手抱着孩子跪在了她的面前。
他像一幅一错而过的油画,却引得看画人最收斯底里的委屈。
他说:“看看我们的孩子, 阮宁。你很乖,他也很乖。”
宁缓而麻木地转过头,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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