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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录(下部)-分卷阅读74

阮老动手,阮家总能保全,如果爷爷出手,玩家怕是彻底铲了,连阮老都没法保全。
俞立冷冷笑了:“他死与不死, 与你与我与俞家有什么相干?俞家当年被通北上,阮令袖手旁观,可从来没想过我跟他曾有什么战友的情谊。
俞立想起什么,直戳孙子:“你奶奶从前教你, 便是要你这样优柔寡断的吗?
“你奶奶这么教你的吗?”他高高在上,这句话向来是他辖制孙子的杀手锏。
俞迟这次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沉默,淡淡回道:“奶奶教我, 日后想要什么,都需得努力。如果努力,总能得到。”
俞立吃了马,褫了象,夺了将,手指扣在棋盘上,敲响了几下,步步紧逼:“你得到什么了? 宋中元的身份、地位 ? 那是我给你的,不是你奶奶 ! 你若不想要,我大可以让阿季夺了去 ! 俞迟,你忘了自己身上背负的仇恨了吗?是俞季的母亲害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 而俞季现在虎视眈眈地守在延边,就等着些小差错,将你取而代之,你还在这里妇人之仁!
俞迟继续推棋向前,迈过山脉,推开层林,跳过河流,浪遏飞舟,避开硝烟滚,并不受敌方干扰。他语带讽刺,微笑道:“爷爷这十年来没有一日不殷殷叮嘱,我也没有一日不在心头铭记。
俞立砸下棋子,堵住俞迟去路:“说起来,这一回,还是阮令教我的。他当年一手指引两个儿子争斗,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下的大好江山拨一个继承人,只可惜棋差一着。
俞迟绕开布防,丝毫不让,“如果俞李能拿去, 就尽管拿去。我要得到的,无论过多久,无论付出什么样的劳力代价,都一定会得到。
俞立笑了,他走到层层山林的咽喉,扼住那处,纵横布置,眼瞧着不过几个子就要胜了,言语自在:“老子就是老子, 小子就是小子!想翻过老子,得看看自个儿的能耐!
俞迟看着棋局,柔软的手摩挲春帅的额发,思索半响才后退了一步。俞立益发舒心,笑道: “你让了!阮家姑娘算什么,你想要什么样的天仙美人、什么样可人意的姑娘,我都能给你找来。程家姑娘若你喜欢,也不是不可以。
俞迟又退了一步, 眼睛收起,看着整个棋局,若有所思,话中似乎有话,也似乎并没有说出些什么道理:“阮宁确实不算什么, 摧毁阮家对谷爷来说也是势在必得,甚至连我拥有的一切, 您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毁掉,没有任何感情地看着我和俞季互相为敌,直到有一天,我顺着您的想法走上您认为的巅峰。您和阮爷爷不一样,阮爷爷是没有确定扶植谁,而您,从一开始就一定要我赢,不是吗?”
俞立有些愕然地看着他,直到俞迟抬起杏眼,平静的双目却烧得像烈焰一样红,他没有任何感情地绕开包围,将棋子强势推进,一字一顿地开口:“您活了这大半辈子,谋的不过是败,不觉得悲哀吗?
俞立攥紧了手上的棋子,昏暗的双目带着鹰戾狼桀,咳嗽了几下,阴沉道:“不要拿你那些自以为是的感情来恶心我, 我不需要 ! 你果真像你奶奶,跟你奶奶一模一样!
俞迟笑了:“您为了给奶奶谋个不败,然后跪在她的坟前,煞费苦心。旁人求的是不败,而您求的是一败涂地,求的是死了的奶奶最后的欢颇,那些自以为是的痛苦、救赎、忏悔和感情通通是您的,不是别人的。
俞立弓身,膝盖向前,带着皱纹的手攥住了孙子的领子,向平静的脸庞带着浓烈得化不开的杀意,这才是一个带过兵的将军的眼神, 那些韬光养晦没抹掉心底的寒冷锋芒。
他说:“林林是错的, 她是错的!我宠了她一辈子, 她却这样回报我!她的眼里容不得室做了俞夫人!她不喜欢的我偏偏要让她看到,这世界上没有谁缺了一粒沙子, 却断送了我和她的一辈子!让那个女人登强会了谁不而你也是错的!没有人会领你的情,俞迟你的努力只会让自己过得更槽!你以为阮令会帮阮宁报仇吗,做梦!你以为阮宁如果不是怀孕会嫁给你吗,你忘了我告诉过你,阮宁喜欢的是宋林,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只有你还一直傻乎乎地一心一意守着她!
爷爷曾经对他耳提面命,拿过许多许多证据,人证、前告诉他,阮宁这个女娃,喜欢的是宋家的男娃。
所以,俞迟,不可以爱上她啊。
是爷爷告诉他,只有别人的弱点才是真的弱点,而他的弱点,只能是别人眼中的弱点。借机而跃,凭势扶摇,方能始终。
“何时鹏程得高飞,万里浮云若托举。”
这是爷爷书房最得意的一幅字。
对爷爷来说,宋家是浮云,阮家也是浮云。
借力而飞,鹏程万里。
他步步紧逼,问道:“你问问自己,心里究竟有没有那点私心,阮宁是这里头最无足轻重的,不要辜负了我,也不要辜负了你自己!
这里头最无足轻重的阮宁轻轻从门外探了个脑袋,怯生生地看着俞迟,轻轻开口:“我好乖的, 你们不要生气,我好乖,没有哭呀。
俞立愣了,被孙媳妇唬了一跳,不知道她怎会突然出现,却渐渐瞧出不对来。
阮宁的行为举止天真平和,像个稚气的孩子,乖乖地伸出双手,俞迟叹了口气,把煮好的第三道青柑放在她的手心,嫩芽浮在察绿色的杯上,水光激滟而带柑香。她咕咚咕咚地牛饮完,又伸出双手要了一杯,直至两杯喝完,额上的开和眼角的那点水迹才慢慢干涸。
她依旧皱巴着一张像抹布一样的小脸,趴在俞迟耳边轻轻地说: “林林,你同你爷爷回家吧,我也回家,你不要为难、不要怕,我不去你家。
俞迟自然早就察觉出她的不对,心里一震,眼泪却瞬间掉了下来:“你只管前面走,远远地走着,不要担心,你去哪儿,我也去哪儿。”
她皱着脸乖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朝前走,没走儿步,却“哇”地哭了出来: ' 你也是骗我的,你们都是骗我的。你知道我不好,不那么好,就同我妈妈和爷爷一样, 不想要我了。”
俞迟觉得心酸难抑,他说:“我儿时骗过你? 我骗尽这世上的人,也不骗你。
他转身,犹像了一下,将帅走了最后的一步, 淡淡道:“爷爷, 你输了。”
战局瞬间逆转,出走的我军远征在外,绕道而来的故方杀个措手不及,俞立第一次面容上显出了些老态,他叹息了一声,总算像个寻常人家的祖父:“你同林林, 总是那么像.......赢了我这点,也很像。你还是.......事负了我。
他唤着林林,带着深泉古井样深沉执着的温柔,无意中,与阮宁青声唤着的“林林”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
大抵这世上爱的形式千变万化,可爱的质量却总是相同。
俞迟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转身朝着阮宁走去,他知道这一去,人生又是潮涨潮去的艰难,可是,他却终究似乎如了意,像是童年的六一,总算走到了动物园的门前,想起狮子、大象、猴子和净狞的鳄鱼,有快乐,有期待,也有一分对未知的茫然。
可是,那都不重要。
他总算与她面对着面。
他离去时,留下一句话,这话斟酌了很多年,从不曾对人提起。
他说:“我和奶奶不一样,和您也不一样。 你们的爱,既沉重义啦高,都砸在我的身上,故而,我这一生的悲剧都是因你们的爱所起。因此,我绝不会和你们一一样爱人。
俞立诧异地看着他。
只听见那个孩子说: “我的爱,没有声音。
永永远远地,没有声音。
如此安宁。

第三十五章 选不出的同学录

阮宁生病了,准确地说,是犯病了。
俞迟带她去了主治医师孙阿姨处。经过几天密集的核磁共振、测试、询诊,这位如母亲一样一直呵护着阮宁的阿姨真真叹了口气。 她瞥了一眼俞迟,有些气恼道:‘ 无论我治好多少回,只要她的基因在那里,就永远有复发的可能。不是说你身边甚少发生这种病况便可以视之不存在,世界上一草一木呼吸时带出的悲喜也不被粗鲁无知的人看到听见,这种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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