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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胎(上)-分卷阅读17

来。”他这么告诉她:“只是,一旦你下决心违抗额娘的意旨,从今而后,就不再是王府的人。”
  她睁大眼睛瞪著他,然而许久之后她像想通了什么,忽然不再激动了。
  “我是王府的大格格,阿玛的孩子。”她瞪著眼睛、鼓著腮帮子对他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回去!我要回到王府亲口告诉褔晋,就算我要嫁人,我也要自己选丈夫!”
  说完话,她便回过身朝床内睡下,背著永琰,跟他赌气。
  自己选丈夫?他起先沉下脸,继之露出诡秘的笑容。
  真是天真!
  殊不知一旦回到王府,她便失去自由;违抗福晋,她的下场便不能逆料!
  然而她的天真烂漫,也许会让许久以来一直死气沉沉的安亲王府,掀起一阵无法预料的波灛……

  第七章

  这气氛不对!
  非常的不对!
  两人不仅路上不说话、照面不说话、就连同桌吃饭的时候也不说话-
  不说话就是不说话……
  打从小碗生病隔日早上开始,格格和贝勒爷就再也不讲话!两人之问的关系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相敬如“冰”。
  大伙儿全都知道气氛不对,可谁也没敢开口问、胡乱猜。
  每个人都当没感觉、不知道、没看到。
  因为这两人都是主子,他们谁也得罪不起。
  就这样,在这“冰冷”的气氛下,一行数人连日兼程赶路,直到京城就在眼前。眼看这一路长途奔波,旅途就要结束,大伙儿心情放松,特别请城郊这间客栈辟一间饭室。
  晚间,禧珍忽然在饭桌上对小碗和小杯子他们说:“从今晚开始,你们全都放大假。”
  “放大假?”饭桌旁,小碗、小碟、小杯子、小盘子,还包括春兰-全都异口同声问。
  “对,小碗、小碟、小杯子、小槃子你们全放大假。”禧珍再重复一遍。
  她不是没瞧见,对面“那人”阴沉的脸色……
  禧珍明白自己擅自决定这事,倘若永琰事先知道一定不会同意,可她一旦决定了,就不会后侮。
  “格格,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小碗问。
  “明日就要进京,今晚起我就给大伙儿放一个月的大假,让你们全都回家去,这一个月就住在家里,跟自个儿的爹、妈好好团聚。”
  “您说真的吗?格格?”小碟瞪大眼睛。
  “当然是真的,自离京后你们已经整整十年没回过家,现在既然回到京城,当然应该先回家瞧瞧。”
  “太好了!”小碗四个人高兴的不得了!
  “可是格格,我们都放假回家了,那么谁伺候您呢?”小碗又忧愁起来。
  “王府这么气派,不怕找不到人伺候我。”禧珍对小碗说。
  “对啊!我真傻!”小碗猛点头,笑得好开心。
  禧珍见小碗病后终于有了笑容,她由衷为小碗感到高兴。
  之所以有这个主意,是因为那天夜里她握著小碗的手,忽然见到那奇异的画面浮现在自己眼前,她才深切地“体会”到小碗内心里的苦,也是直到那一刻,她才能感受到小碗离家多年,那思乡心切的苦楚!
  不只小碗,她想,小碟和小盘子他们,应该都是一样的吧!
  也因为发生了小碗那件事,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自私……
  想当年她离开京城时,小碗他们跟她一般大年纪,都只是七、八岁的孩子,她自己没了额娘和阿玛,可小碗他们还有家人,这一离开家匆匆就过了十年,岂能不思念家里?
  可他们为了自己,竟然从来不提想家的事。
  单只这点,小碗、小碟、小杯子、小盘子四个人就不知道有多么可爱、多贴心了!而她身为他们的主子,岂能这么自私?岂能不为他们著想?
  “格格,谢谢您!”小碗小碟高兴得居然哭起来。
  小杯子小盘子也跟著掉泪,禧珍和春兰陪著小碗小碟,几个人边擦眼泪、边掉眼泪,主子、奴才忽然哭成一团,连冷眼旁观的奕善总管也看得心酸酸。
  大伙沉浸在又哭又笑的气氛里,谁也没瞧见永琰的脸色难看。
  吃过晚饭后,小碗他们高高兴地回房,要春兰帮大伙儿好好想想,这趟回家该带些什么给家人才好!
  留下总管、禧珍和永琰三个人。
  奕善这才发现-
  气氛不对……
  冷呀……
  好冷呀!
  “那个……奴才先回房,格格、三爷,您们二位慢聊、慢聊……呵呵!”奕善脚底抹油,准备落跑。
  “奕善!”永琰叫住他。
  “啊,喳……”奕善卖乖,他扯起嘴角笑嘻嘻回头。
  “今夜你快马赶回京城,先回王府通报。”
  “呀?”奕善指著自个儿的鼻头。“我?”
  “不是你,还有谁?”永琰没表情。
  “啊,说得也是,哈、哈、哈……”回过头,奕善的笑脸一垮。
  就知道!好事要轮到他头上,那叫-没门儿!谁让他奕善大总管天生命苦!
  奕善走后,禧珍跟著站起来。
  “不准备对我解释?”他冷冷地出声。
  她僵住。“解释什么?”她认真瞪著地上的青石板,仿佛那儿藏有黄金或铜板。
  永琰冷笑。“怎么,不敢抬起头看我?”
  禧珍马上抬头瞪著他。
  永琰的脸色很臭。“你真善良、真大方,让他们放大假,六个人下乡两个人回京,等回到王府,你要如何对福晋交代?”
  禧珍抿著嘴。
  “说话呀!”
  “你要我说什么?”她装傻。
  “该说什么说什么!”他不容她打迷糊仗。
  “拘束了人家十年,让他们放个假是应该的,不是吗?”
  “你在王府待过,该明白奴才们要回乡,有一定的规矩。”
  “规矩是人订的,难道就不能通融吗?”
  “就算要通融,也该等回府后,先跟福晋禀报一声!”
  “咱们做主子的是人,奴才们也是人!他们过家门却不能回去,还得先回王府等我跟福晋禀报,这样未免不通人情。”
  永琰脸色严肃。“太多的人情,就没有规矩。国家有国家的规矩、王府有王府的规矩,逾越了规矩就是逾越法纪,这样国如何治?家如何安?”
  他居然说起大道理来了!禧珍睁大眼睛。“你说远了,也许福晋压根不理会这样的小事-”
  “福晋专管的就是这样的‘小事’!”永琰厉声提醒她。“你以为福晋管什么经国大事?即便贵为一国皇后能干预政事吗?管理王府内务就跟皇上的后宫一样,不能随便、不能马虎,以为可以混水摸鱼,实在天真得可以!”
  他的神情和他的话都太严厉了!
  禧珍的心揪成一团,可她只赌一口气。“我已经答应他们了,现在不能出尔反尔。”
  他沉下脸。“为什么事前不找我商量?”
  “你能商量吗?你要我回来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你也不曾找过我商量过。”她挺起胸,勇敢地这么对他说。
  永琰阴沉地瞪著她。“说来说去,你怪我?”沉下声。
  “我没怪你,只是讨厌你成天不说话那阴死阳活的怪模样!”她一鼓作气把憋在心头好几天的话说出口!
  永琰没表情,然后,他慢慢挑起眉。“那么又是谁不说话,一天到晚摆张冷脸让我瞧的?”
  她一窒。
  “以为你已经长大了,结果还像个小女孩一样任性!”他冷著脸。“要由著性子也随你,将来要是受了罪,就得自己顶著!”
  他站起来,转身上楼。
  “有什么差别?”她朝他的背心喊:“反正回到王府我就要嫁人了!我才不怕受什么罪!”
  永琰停在楼梯口。
  她忽然尝到自个儿的泪,那咸咸的滋味。“小碗他们四个人留不留王府有什么不一样?他们离开了倒好,免得换个主子让人欺生!”
  “你要是心疼,可以求褔晋让他们跟著你。”他道。
  “我不求褔晋!”禧珍抹了把眼泪,倔强地说:“因为我说过了,我会亲口告诉福晋,就算要嫁人我也要自己选丈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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