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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我做了皇后-分卷阅读94

在书架上随手抽了本兵法,借以消磨时间。
  书籍有些陈旧,似是被人翻来覆去地看过许多遍,批注的字迹行云流水却不失工整,丝毫不显杂乱,甚至格外赏心悦目。
  用词也恰如其分,字句言简意赅,分析解读鞭辟入里,令人眼前一亮。
  她读过几页,不禁叹了口气。
  也就京中那些人觉得他是个胸无点墨的兵痞子、对上卫王一系毫无胜算了。
  不知道皇帝究竟在想什么,似是执念般,枉顾众臣非议、无视社稷未来,一意孤行地将卫王立为储君。
  又或者说,由于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慕濯的存在成为他的心病,让他始终无法直面,适才表露出极大的反感与憎恨。
  她突然思及他在马车上说的一句话:“比起时文柏、时维、孟家祖孙、淑妃母子、还有陛下这些恶贯满盈之人,你我的作为算得了什么?”
  陛下……恶贯满盈?
  若说是当年苏家的冤案,没有皇帝的默许,时文柏与孟家也不可能翻得起风浪,但如果单论此事,皇帝断无道理记恨一个年幼孩童。
  正出神,忽然听得丹桂禀报道:“娘娘,宣华公主驾到,想要见您一面。”


第67章 “我才是你的夫君。”……
  时缨搁下书, 突然发现屋里只有她一人,便问道:“青榆去哪了?”
  丹桂神秘兮兮道:“青榆姐被庄小将军叫走了,说有正事要对她讲, 天晓得是哪门子‘正事’。”
  时缨会意,不禁一笑。
  傍晚进城后,将士们都迫不及待回家与父母妻儿团聚, 只有萧成安和庄益住在王府,打算明日直接随慕濯去营中。
  萧成安年方二十六,仍是孤身一人,满心都扑在事业上, 似乎对娶妻殊无兴趣,庄益未及弱冠,母亲早逝,父亲在战争中牺牲, 他得崔将军照拂, 自幼生长于军营, 已然将袍泽们视作亲眷。
  这一路,庄益总有各种理由与青榆搭话,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对她颇具好感,时缨旁敲侧击过几回, 青榆却支支吾吾,表示不想这么早嫁人。
  见她推三阻四, 时缨就没再提, 但若是青榆将来改口,郎情妾意,她也乐见其成。
  她压下笑意,对丹桂道:“请宣华公主进来吧。”
  丹桂应声, 很快,宣华公主缓步走入内室。
  时缨与她在桌边落座,不等发问,就听她道:“阿鸾,明早我便要启程,我知岐王殿下事务繁忙,要他不必饯行,你也好生休息,无需为我劳驾。我……是特地来跟你告别的。”
  “这么急吗?”时缨讶然,“殿下赶路辛苦,何不在灵州多休整几天。”
  “不必了。”宣华公主叹息,目光里盈满哀伤,“多留几日,也改变不了我的命运,我还是及早动身,以免在大梁境内耽搁的时间越长,越不舍离去。”
  她望向时缨,恳求道:“阿鸾,我有个不情之请,你沿路作的那些画,可否赠予我两张?”
  时缨当即找出所有画纸,全部交给她,无数安慰的话到嘴边,最终却只剩一句:“殿下保重。”
  “你也是。”宣华公主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将厚厚一沓纸张抱在怀里,起身告辞,“再会,愿有生之年,你我还能重逢。”
  时缨送她出门,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适才返回屋内。
  不多时,青榆归来,时缨好整以暇地问道:“‘正事’说完了?”
  青榆没好气地瞪了旁边偷笑的丹桂一眼,无奈道:“娘娘,您就别拿奴婢寻开心了,庄将军只是对奴婢说了些灵州的事,比如集市上有哪些物美价廉的店铺,以及……”
  “瞧把你紧张的,我又不是刑讯逼供。”时缨笑道,“时候不早了,我这里也没什么要帮忙,你们下去歇息吧。”
  “是。”青榆行礼告退,迫不及待要跟丹桂算账。
  两人走后,时缨继续翻书,不知过了多久,她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你喜欢读兵法,书房那边还有许多,明日可以抽空去挑选几本。”
  时缨全然没有发现慕濯是何时回来的,一抬头,就见他站在床前,正垂眸看向书页:“此处的批注有些问题,应当修改为——”
  书上字迹繁多,他俯身指给她看,随着这个动作,沐浴过后尚未干透的发丝滑落,拂在的她颊边和脖颈处,微微发痒。她一动都不敢动,待他说完,才不着痕迹地往床榻里面挪了几分。
  “以前跟舅父学过一些,后来得英国公提点,还隔三差五陪明微推演沙盘,也算没有荒废。”她续上方才的话题,冷不丁看到他领口处的锁骨,赶忙移开视线,欲盖弥彰地揶揄道,“倘若殿下不嫌弃我外行,愿意收我为_0_di_0_zi,我倒是挺想更上一层。”
  “阿鸢难得有求于我,在下岂敢不从。”慕濯在她让出的位置落座,“习武的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先容你休息两天,中元节之后,早晨便要起来随我去校场。”
  时缨:“……”
  难道他真要亲自教她?
  她挣扎道:“殿下,听说灵州有位顾将军,我久仰其名,她……”
  “你想见她,明日和我去营地便是。”慕濯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但她忙得很,平常待在军中,为数不多的闲暇时间,都要回家陪伴夫君和女儿。”
  时缨:“……”
  她认命地选择放弃。
  又随意聊了片刻,倦意袭来,她侧身躺下。
  慕濯适时熄灭灯烛:“睡吧,明天从军营回来,我们就去龙兴寺。”
  时缨轻应一声,突然想到什么:“殿下,明早我们还是送送宣华公主吧,她不喜欢太大阵仗,只有我们两个也好。”
  她和他算是宣华公主最后的朋友与亲人,至少能给予她些许慰藉。待出了灵州,向北越过阴山,很快便要进入北夏境内,她着实不忍宣华公主孤零零地离开。
  “我是打算送她一程。”慕濯没有拒绝,“无需兴师动众,你我就站在城楼上,她若回头,便知有人还记挂着她、盼望她归乡。”
  时缨闭着眼睛道:“然后我们去军营,你不让顾将军教我功夫,总不能拦着我约她击鞠吧?我和她一队,你我抽空再来比一场。”
  “好。”慕濯自是答应,“阿鸢,这次有旁人参与,我不会再中你的计了。”
  时缨莞尔:“那就放任我摔下马吧。”
  慕濯:“……”
  她还真是有恃无恐。
  “改日我想去趟集市,将从京城带来的东西变卖一些。”
  “我陪你,边境之地鱼龙混杂,胡商尤其诡计多端,你和青榆丹桂未必能应付。”
  时缨正待点头,却忽然玩心大起:“让管家他们跟着我不也一样……”
  “阿鸢,我才是你的夫君。”意料之中被他打断,还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似乎在强调自己的身份。她弯了弯嘴角,莫名地,总觉得看人前一本正经的岐王殿下吃飞醋非常有趣。
  怕他较真,她没有再出言逗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意识消散前,却蓦然想到,这张床榻好像是梦境里她借着醉酒,对他……霸王硬上弓的地方。
  时缨心头一跳,喃喃道:“殿下,以后如果我在这间屋子里喝酒,你定要在我酩酊大醉前阻止,或者离我远一些。若不然,我怕你……”
  清白不保。
  末尾几个字没说出口,她便沉沉坠入梦乡。
  慕濯疑惑地望着她的睡颜,良久,确认她不会再接上后半句,才笑着摇摇头,在她身畔躺下。
  黑暗中,他望着头顶的幔帐,竟生出些许不真实的感觉。
  他已经记不得独自在这里度过多少夜晚,相伴的只有日复一日的噩梦,祖父病逝,外祖父谋反,母亲悬挂在房梁上,崔将军浑身是血地倒在他面前,还有时缨一次次离他而去。
  但如今,朝思暮想的人安静地躺在他身侧,她将与他并肩穿过重重黑暗,寻找当年的真相,让那些奸恶之人悉数伏法。
  在驿站时,他也未曾想现在这般清楚地认识到,往后醒来,眼前都不会再是空旷冰冷的房间了。
  他轻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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