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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我做了皇后-分卷阅读100

话。
  顿了顿,他索性用行动代替言辞,为她拭去满脸泪痕。
  因穿着寝衣,锦帕不在身上,他便以干净的衣袖取而代之,但不知为何,她的泪水却仿佛决堤般,无论怎么擦都止不住。
  他无奈一叹,轻柔地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封住了她的唇。


第71章 她确实技不如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 让时缨蓦然睁大了眼睛。
  唇瓣上温热柔软的触碰和略微窒息的感觉似曾相识,她看着慕濯近在咫尺、根根分明的睫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正在做什么。
  霎时间, 她脑中一片空白,如他所愿止住了哭泣。
  目的达成,慕濯本想放开她, 但见她没有抗拒,便又得寸进尺地多停留了片刻。
  她的眼睫被泪水濡湿,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仿佛揉碎漫天星辰,薄红一点点浸染她莹白的面颊, 樱唇宛如娇嫩花瓣,无声地蛊惑他采撷她的甜美芬芳。
  他觉察到她又在条件反射地屏息,微微分开些,嗓音含混, 夹杂着几分循循善诱:“阿鸢, 放轻松, 不要闭气。”
  旋即,他重新覆上, 试探地撬开她的唇齿。
  时缨被胸口传来的擂鼓声唤醒,思绪漫无边际地飘荡, 感官却渐次回归。
  慕濯一手落在她背后,安抚地顺着脊骨游移, 另一手按着她的脖颈, 手指轻柔地插/入发丝,温度却灼热而滚烫。
  他的声音和动作如同引诱,她恢复呼吸,许是紧张, 双手不由自主在他腰际攥紧。
  本就形同虚设的防线瞬间瓦解,她感觉到他的身形略微一滞,稍一出神,自己的领地便接二连三地沦陷。
  没有疾风骤雨般的掠夺,也没有长驱直入的侵占,起初只是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带着些许彼此安慰、互相汲取温暖的意味,两人都略显生涩,全然依靠本能而行,试图将自己的印记永远镌刻在对方的气息中。
  但渐渐地,某种难以言说的知觉随着血液流动蔓延开来,体温水涨船高,她变得昏昏沉沉,却身不由己地将他抱得更紧,贪婪地想要汲取更多。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刹那间,一线清明划过脑海,时缨想到什么,整个人立时僵住。
  慕濯发觉异样,如梦初醒,缓缓放开她,难得也有些呼吸紊乱、面色潮红。
  昔日清冷孤高的模样不复存在,仅剩意乱情迷之际的妖冶与诱人。
  时缨怔怔地与他对视半晌,触电般垂下眼帘。
  胸腔内有什么东西急促跳动,似是要破膛而出。
  许久,慕濯轻声打破沉寂:“抱歉,我只是为了让你……”
  “你……”时缨忙不迭截断他的话音,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冒出一句,“你学会了?”
  慕濯怔了怔,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不禁好笑:“又不算难,多试试总能学会。”
  略一停顿,又道:“事实证明,我们上回那样只算作‘贴嘴’,而非‘亲吻’。”
  时缨:“……”
  荣昌王府的事已经过去两个月,现在想来,却依旧记忆犹新。
  她深呼吸,压下杂念,好整以暇道:“殿下还真是自学成才、进步神速。”
  慕濯礼尚往来:“教学相长,你也颇有悟性。”
  时缨:“……”
  她起身离去,被他拉住了手腕。
  慕濯见好就收,岔开话题道:“阿鸢,这是什么?”
  时缨看向桌上泛黄的旧纸,重新坐回原位:“殿下可还记得我对你说过,我从孟大郎夫人的一句无心之言中发现端倪,推测他豢养的舞姬另有来路?这些都是我收集到的‘情报’,原本是为了提醒自己,以免行差踏错,现在觉得,或许可以物尽其用,为我们在京中做事提供便利。”
  她三言两语解释后,拿起另一摞簇新的纸张:“我从头到尾整理了一遍,筛除过时和无用的信息,分门别类做成索引,以便翻看。本想明日给你,但既然你已经发现,也没什么保密的必要。”
  纸上的字迹清秀工整,还标注了些许谋划思路,再看原稿,横跨十载时间,落笔从青涩稚嫩、寥寥数语到行云流水、简明扼要,最初的信息渠道只有安国公一家和淑妃母子,至多是宫宴上的些许见闻,到后来,她的交际圈扩展到几乎全京城的高门大族,掌握了越来越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十年如一日地记录着,未曾有一天间断,如此毅力,实非常人可及。
  但想到她写下这些东西的初衷,他心里颇不是滋味。
  她七岁进京,便要学着讨安国公的喜欢,与庶弟庶妹们争宠邀功,以免安国公夫人和时四娘一并遭受冷落。
  八岁被扣上“卫王未婚妻”的帽子,更是言行举止不容出错,将家族的兴衰荣辱都担在了肩头。
  然而安国公和卫王之流从未留意到她的才思敏捷、以及她惊人的洞察力,一个把她当做光耀门楣的工具,另一个只当她是徒有虚表的绣花枕头,除了一张貌美无双的脸之外别无所长。
  好在今非昔比,她重获自由,蒙尘已久的明珠再度焕发光彩。
  他叹道:“阿鸢,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时缨莞尔:“若非遇到殿下,这些东西也只能沦为废纸。”
  说话间,视线相对,他的目光如有实质,令她不觉低下了头。
  方才的画面卷土重来,她轻咳一声:“时辰已晚,我们歇息吧。”
  “你先睡,我去换身衣服。”慕濯展开被她哭湿的袖子,见她神色赧然,不由一笑。
  时缨回到床榻,躺在黑暗中长长地松出口气。
  因为那梦境中的感觉过于真实,仿佛身临其境,她清楚地记得醉酒那次,“她”主动亲吻他,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刚刚那一瞬,与当时的情形实在相差无几,虽然谁都没有沾酒,她却觉察出些许失控,只怕重蹈覆辙。
  尽管她不排斥与他亲密接触,而且两人现在是名义上的夫妻,就算之后分道扬镳,她也没必要为了不确定的将来守身如玉,但她说不出缘由,总觉得现在还不到时候,她还有些东西没有想通。
  之前的十多年,她认为敦伦之礼并无什么特殊,与同牢礼、合卺礼等仪式一样,只是一件必经的流程,唯一的区别在于为了得到子嗣,须得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
  可是那个梦颠覆了她的观念,梦里的“她”并不是想要一个孩子,才主动与他共赴云雨,她能感受到彻骨的绝望,仿佛飞蛾扑火,哪怕以燃尽生命为代价,也要拥抱稍纵即逝的温暖。
  她无从知晓“她”在想什么,也分辨不清自己如今又是什么样的心态。
  以前和卫王相处的时候,她知道将来要为他诞育子嗣,内心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憧憬与期待,只当是一件任务,更遑论想象与他呼吸交缠——
  她皱了皱眉,迅速驱散这个令人反胃的念头。
  但彼时,她尚未对卫王厌恶至此,却也不明白话本里写的亲吻有何用意。
  不是生儿育女必须,甚至让洁癖之人稍一设想就避之不及……
  她有些啼笑皆非,上次在荣昌王府,她和慕濯……姑且算作“贴嘴”,是情急之下别无办法,这一次的理由更一言难尽,他为了让她不要再哭,竟会出此下策。
  但……好像确实不大一样。
  她下意识按了按唇瓣,不觉一笑。
  他的气息清爽干净,让她没有丝毫反感,不知是否错觉,似乎还尝出些许蜜糖般的甜味。
  远非之前那回的提心吊胆、手足无措可比。
  在某些事情方面,她确实技不如人。
  ……不对,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时缨扯起衾被蒙住脸,良久才重新露出脑袋,面红耳赤地闭上眼睛。
  -
  慕濯走进隔壁厢房,正在整理衣物的万全和万康吓了一跳,刚要询问他有何吩咐,就听他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换身衣服。”
  两人应声退下,却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分明是干净的寝衣,怎么才穿了一会儿就要换掉?
  他们本以为岐王很快就会出来,但左等右等,里面却没有半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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