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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退退退下-分卷阅读2

又放软了语气,哄她道:“长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你今日不嫁给他,将来这万里河山怕是要改名易姓姓沈了。可如果你顺利嫁给了他,至少还是个公主,亦是提督夫人,他不敢杀你,又是个太监,你不必担心被他玷污,兴许几年后就完璧归赵了。”
  萧长宁对上梁太后那算计的眼神,心想:傻子才信你的鬼话!一个嫁过权宦的公主,哪还有完璧归赵之日?
  见萧长宁挣扎不语,梁太后懒懒起身,温柔地握住萧长宁颤抖的手,拿下她手中的簪子。
  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直视着萧长宁的眼睛,哑声诱循道:“萧桓是你的亲弟弟,若哀家再不做些什么,他就要命丧沈玹之手了。长宁,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是罢?”
  “你以为,嫁过去一个我能改变什么?”
  “至少我们有机会。”
  “太后何意?
  “协助哀家和皇帝,杀了沈玹。”
  萧长宁瞳仁一缩,抽出手,后退一步。
  梁太后眯了眯眼,下了最后通牒:“东厂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唯有清君侧方能保全萧家性命。沈玹死后,哀家定以大礼迎你回宫,加封食邑,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坑刨了许久,终于开始填土啦~
  长宁:很好,作为一个长公主,我从小父母双亡,一出场就被继母逼着嫁给死太监……我做错了什么?我也想像上一篇文的心玉姐姐一样,养养小奴隶!
  沈玹:呵,我这个奴隶养养你不也挺好?


第2章 东厂
  “阿姐,你真的答应与东厂的亲事啦?”
  洗碧宫内,萧桓泪眼婆娑,抽泣道:“是朕连累了你!阿姐,没关系的,你不必为我做到这份上,沈玹若是真想要这皇位,便尽管拿去吧……”
  “嘘!这话若是让太后知道,你就死定了!”
  萧长宁将削好的梨块塞入小皇帝嘴中,堵住他大逆不道的话语,托腮叹道:“皇上啊,你还不明白么?这门亲事不是我能主宰的。那日在慈宁宫,我以死相逼,不过是赌一把先帝在太后心中的地位罢了,可我赌输了,既然赌输了,就要服输……否则,我不会活着走出慈宁宫的大门。”
  小皇帝吓得缩了缩脖子,几口将嘴中的梨块咽下,小声问:“太后真会对你动手么?你可是位长公主。”
  “别说是我了,便是沈玹指名要太后的亲女儿,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在她眼中只有利益,没有亲情。”
  最后一句话,萧长宁将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什么探子听到似的,嘀咕道:“留在宫中只会被折腾得生不如死,嫁去东厂,亦是一死。左右难逃一死,我想清楚了,死哪都一样,两害取其轻,至少嫁给沈玹还有一线生机。”
  何况,作为有史以来第一位被送给太监当妻子的公主,她也算是‘名垂千古’了,不亏。
  阳光淡薄的秋日,萧长宁到底还是出嫁了。
  外头喜乐声声,屋内哀嚎阵阵,几个陪嫁的宫婢绝望地捧着红绸缎,缩在墙角抱头痛哭,明明办的是喜事,却比丧事还令人心伤。
  小皇帝穿了一身庄严的玄黑冕服,刚进洗碧宫,便见萧长宁将一身珍珠白的素色衣袍往身上套。小皇帝吸了吸鼻子,走过去红着眼问道:“阿姐,今日是你大喜之日,该穿凤冠霞帔才对,为何要穿一身珍珠素色的衣裳?”
  萧长宁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叹了一声,仿若将死之人般恹恹道:“里头穿白衣,外边罩婚服,入了东厂,本宫将大红的婚服一脱,便可以直接入殓下葬了,省得换衣服麻烦。”
  萧桓被她吓得不轻,当即哇的一声攥住她的袖子,抽噎道:“朕苦命的姐啊!”
  萧长宁一副四大皆空的模样,拍了拍皇帝的肩安抚道:“别哭,人固有一死,若我真遭遇不测,每年今日,记得给阿姐多烧些纸钱。”
  小皇帝非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哭得更凶了。
  洗碧宫的抽泣声跟比赛似的,一声赛比一声高。萧长宁在披麻戴孝的白衣上套上嫣红的婚服,戴上凤冠,额前一排金流苏垂下,将视线遮挡得模糊无比。
  不稍片刻,司礼监的太监端着拂尘来报,说:“长宁长公主殿下,东厂的公公们来接亲了,您若准备妥当了,便随咱家上轿出宫。”
  话音刚落,便见二十余名东厂太监鱼贯而入,分列两旁,皆是身穿褐衣,头戴圆帽,脚踏皂靴,佩刀带剑,既阴柔又威风。
  为首的是两名大太监,衣裳上描金绣银,一看就知身份非同一般,也不知其中哪一个才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东厂提督。
  临到头来,萧长宁比想象中的要紧张。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十指暗中绞在一起,几乎要将刺绣精美的袖边扯破。
  她从额前垂下的金流苏的缝隙中窥视,紧张地打探来人。
  只见站在右列之首的那位太监肌肤细白如女人,眉目细长,五官清秀,举手投足间尽显女态,此时正捻着兰花指,用一把小刀挫着中指的指甲,漫不经心地拖长音调问:“今日大喜,为何你们都哭哭啼啼的?”
  声音尖锐中又带着几分肃杀之气,萧长宁心下一沉,心道:完了,莫非此人就是沈玹!
  东厂番子来势汹汹,洗碧宫的人已被吓得呆若木鸡了,小皇帝抿着嘴,一滴泪将落不落地挂在眼睫上。萧长宁也好不到哪去,抖着手看着那阴柔清秀的太监,磕磕巴巴道:“沈、沈、沈……”
  阴柔太监翘着兰花指,翻了个白眼,懒洋洋朝姐弟俩行礼道:“长公主叫谁婶婶呢?在下东厂青龙役役长方无镜,二十有五,可不敢当长公主您的婶婶。”
  小皇帝拉了拉萧长宁的袖子,凑在她耳边小声道:“阿姐,你弄错了,这不是沈玹。”
  萧长宁长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沈玹不是这个娘娘腔……
  “问你们话呢?好好的大喜之日,都歪气丧声地哭什么?”方无镜翘着修长的手指,小刀在指间转了个圈,凉凉地乜视众人,“将眼泪憋回去!”
  众人倏地睁大眼,努力不让眼泪掉下。
  “方公公勿怪,她们在哭嫁呢。”
  萧长宁努力扬起嘴角,抽搐一番,终究没能笑得出来,只好将视线转到左列之首的那名大太监身上……
  接着,她浑身一僵。
  这名太监手脚修长,面容端正英俊,手挽长弓,背上背着雉羽箭筒,英姿勃发,只是神情冷硬,浑身泛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莫不就是沈玹?
  “长公主殿下不必看了,提督大人有急事处理,今日未曾亲自前来,而是让我等代为迎亲。”似乎看出了萧长宁的忐忑,方无镜将指间的小刀滑入袖中,指了指那名负弓的冷面青年,介绍道,“此乃朱雀役役长,蒋射。”
  两人一同抱拳行礼,单膝下跪,齐声道:“属下叩见提督夫人!”
  从屋门口一直排到庭院中的两排东厂番子亦是齐刷刷下跪,尖声道:“叩见提督夫人!”
  小皇帝萧桓吸着鼻子,在一旁小声道:“方无镜和蒋射,一个是领着东厂几百杀手的刺客头目,一个是号称能百步穿杨的神射手,俱是沈玹的左臂右膀,随便提留一个出来,都是能让朝臣颤上三颤的人物!”
  光是几个手下前来,便将洗碧宫上下吓得肝胆俱裂,若是沈玹真身上阵,还指不定是怎样一番腥风血雨呢!
  萧长宁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太后娘娘驾到——”
  随着一声唱喏,数人簇拥着身穿玄底紫纹对襟大袖礼衣的梁太后入场,总算打破了洗碧宫诡异的僵局。
  “见过太后娘娘。”方无镜领着众人行了礼当做照面,随即挥手道,“吉时已到,请长公主殿下上车启程,提督大人还在东厂等着洞房呢。”
  萧长宁一听见‘洞房’二字,浑身一哆嗦,紧紧攥住萧桓的手,求救似的望着他:洞房?谁能来告诉她,太监要怎么洞房!?
  莫不是将她杀了,连同沈玹_0_yan_0_ge的那根‘宝贝’一起入葬,结阴婚?
  自行想象了一番那场景,萧长宁越想越害怕,牙关咯咯咯直打颤。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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