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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退退退下-分卷阅读22

不计其数,可您为何偏偏选择了父皇呢?”
  余贵妃捏捏她的脸蛋,笑吟吟回道:“你父皇挺好呀。”
  小长宁托腮,歪着脑袋道:“父皇虽然尊贵无双,但他遇见母妃时已有皇后了呀。哪怕父皇对您宠爱有加,但您入宫为妃总是要低人一等的。”
  “孩子,陛下成婚那年才十三岁,他连自己是谁都没有弄清楚,便奉父母之命、百官之言,糊里糊涂地娶了另一个素未谋面的权臣之女为妻,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
  余贵妃眼神温柔,恳切道:“长宁,你要记住,真爱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即便我没有凤冠天下的命,却并无遗憾,因为,我得到了天下最珍贵的东西,那便是陛下的一颗真心。”
  “您如何看出,父皇待您是一片真心呢?”
  “说来话长。我十六岁那年,你外公受命护送先帝和尚是太子的陛下出宫巡猎,我也受邀一同前往。于林中狩猎之时,我不幸从受惊的马背上跌落,崴伤了脚。当时我身边有诸多贵胄子孙,但都顾忌‘男女授受不亲’的圣言,端着架子不愿触碰我,唯恐失了礼节令人诟病。只有你的父皇二话不说扔了弓箭,躬身为我查看伤势……我的伤有些严重,不能乘马,他便背着我走了半个时辰,找到军医的营帐。”
  萧长宁仍记得母亲讲述这段往事时,眼底掩藏不住的甜蜜笑意。她说,“自始至终,他都未曾开口同我说话,但我能感到他的心跳很快、很急,他的汗水在阳光下闪着密集而晶莹的光泽,一颗一颗地滴落在我的手背上。那时候我便想,就是他了,他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说到此,余贵妃笑叹道:“若说你父皇唯一一的不好,便是与我相遇晚了几年,可那也不该是他的错。”
  小长宁听得入了迷。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父皇是严厉且不苟言笑的,却不料私下对母亲如此温柔,且自从有了母亲之后,父皇便再未纳过别的嫔妾了。
  那时,她心中疑惑消解,满腔羡慕道:“孩儿也希望像母妃一样,遇见父皇这般的真命天子。”
  “傻孩子,世上的好男人各有各的好,何必只求你父皇这样的?”余贵妃吻了吻她的脑门,温声笑道,“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遇见一个人可万事无忧,靠着他的胸膛可遮风避雨,和他在一起,你会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公主,那么,此人多半对了。”
  今日躺在沈玹怀中,萧长宁不知不觉地就想起了儿时这番话,想着想着,又止不住心酸万分。
  或许真是太久没有尝过被人关切的滋味了,沈玹稍微对她好一些,她便忘了所有的厌恶和恐惧,忘了他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东厂提督。
  她一边唾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又贪恋沈玹臂弯的温暖,长久以来紧绷的弦终于松懈,浑浑噩噩地吐露了真心话:“今日的沈提督……倒也并不讨厌。”
  沈玹显然听到了,脚步微微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
  萧长宁在他怀中沉沉睡去,并未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再次醒来时,萧长宁已回到了东厂的南阁。
  她躺在榻上,身上盖着柔软干净的被褥,而沈玹并不在身边。
  夏绿说,沈提督还有公务缠身,匆匆招太医给她诊治过后,便领着番子出门缉拿监察去了。
  萧长宁在夏绿和冬穗的服侍下喝了药,环顾四周,果然不见了秋红的踪影,也不知沈玹究竟是如何处置了她,所有人对此讳莫如深,仿佛东厂内消失几个人是件习以为常的事。
  萧长宁心情复杂地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脸埋入被窝中:沈提督还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沈提督,变的,唯有她一人的心境而已。
  一觉睡到黄昏,萧长宁发了汗,烧也退了,只是嗓子依旧有些不舒服,咳得厉害。
  沐浴更衣完,她浑身清爽地回到南阁房中,推门一看,不由怔住。
  沈玹依旧穿着绣金蟒袍,头戴嵌金三山帽,显然是公务刚刚归来,浑身还带着寒冬的肃杀之气,只有望向她时,眼底的凌寒才稍稍融化,化作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殿下还站在门外受寒,当心风寒又加重。”沈玹坐在案几后,手撑着膝盖,朝她抬起下颌,“进来。”
  这次,萧长宁没有多犹疑,依言进门,坐在沈玹对面,忍不住低咳两声。
  下一刻,沈玹解了自己的玄色披风,随手罩在了萧长宁的肩头。
  “……”萧长宁的心思全跑偏了,心想:这披风干净么?不会沾有什么人的鲜血罢?
  然而她受了沈玹恩惠,虽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感激的,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只默默将披风拢紧了些。
  沈玹望着她因风寒而微红的鼻尖,见她难得的乖巧和脆弱,心中的戾气也平和了不少,忍不住逗弄她:“长公主殿下,就没什么要同本督说?”
  萧长宁腹中千言万语,抿了抿唇,半晌,方抬起一双水灵的眼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憋出一句:“秋红……去哪儿了?”
  未料她开口就是这么一句,沈玹眉头一皱,似是不悦,漠然道,“此婢心怀叵测,引诱本督未果,已被重创关在东厂狱中,殿下想如何处置?”
  “啊,随你。”萧长宁真正想问的本不是这个,回答得心不在焉,“反正是太后的人。说起来,本宫还得谢谢你呢,替本宫除去了这一眼线。”
  沈玹却问:“殿下要谢的,只有这一件事?”
  萧长宁张了张嘴,又道:“谢谢你的披风。”
  沈玹反倒笑了。他一笑,张扬英俊的五官生动了不少,露出几分洒脱来,“想让殿下说句真心话,还真是艰难。”
  笑着笑着,他又严肃起来,定定的望着萧长宁道:“天气一凉就染风寒,殿下怎么……”
  他话还未说完,萧长宁便很有自知之明地接过话茬道:“怎么这么弱,本宫知道的。”
  沈玹无言,沉吟了一会儿,方缓声道:“怎么也不同本督说一声?”
  这下,轮到萧长宁怔住了。
  沈玹继而道:“别指望着用苦肉计。”
  “本宫没有。”萧长宁忙反驳,只是因生病的原因,嗓音软绵无比,像是一片羽毛划过。
  沈玹觉得她委屈的模样十分有趣。他喜怒不轻易形于色,表情虽无甚变化,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沈玹望着自己这位名义上的长公主半晌,忽的伸出一手,似乎想揉一揉她黑柔的长发。
  然而手伸在半空,又稍稍顿住,改握成拳抵在鼻尖处,低声道:“长公主这副病怏怏的模样一点也不惹人怜爱,所以,要快些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回想起《金玉》那篇文的男主,写到这儿时已经是悲惨得可以去参加选秀节目了……


第21章 道谢
  这些日子沈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已经连着好几日不曾回府了,四大役长也带出去了三名,唯有吴有福留守家中煎药熬汤。
  萧长宁独自在病榻上躺了几日,只觉得这偌大的东厂空荡无比,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寂寥。
  又过了几日,凛冽的冬季悄然席卷京师。深夜,不知何时飘起了冷雨,萧长宁拥着被子酣眠,朦朦胧胧中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和谈话声。
  她被吵醒,揉着眼睛坐直身子,隐约看到窗外人影憧憧,有微弱的灯光透入,在地面上投射出一层橙红的薄纱。
  她摇了摇床头缀着的金铃,问:“外面何人喧哗?”
  执勤侍奉的夏绿披衣进门,躬身道:“回殿下,是沈提督从徐州坐记回来了。”
  萧长宁却莫名心安了许多,像是惦记了许久的事终于尘埃落定。她终于舒了一口气,重新躺下盖好被褥,决心明日晨起后去向沈玹道个谢。
  本宫才不是想见他呢!
  萧长宁迷迷糊糊地想:只是之前生病受他照料诸多,这句‘谢谢’一直憋着没机会说,实在令人难以心安。
  如此,辗转到天亮。
  次日清晨下榻,萧长宁坐在梳妆台前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养了几日病,脸色倒红润了不少,精致的眉眼间灵气颇足。她特地换了身簇新的冬衣,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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