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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户侯-分卷阅读40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魏赦拾级而上,迈过渌波滟滟的一池子碧水,于石桥之上忽然停了下来。
  对岸山石矗立, 数楹修舍后怪柏丛生,其实春阳正偏斜朗照庐顶,门前几支新发的晚木兰似霰珠般纷纷迸绽,零碎如玉。
  他认出是阿宣的声音。停下来看向那座没甚么不同的教室,轩窗大敞,露出里头几十个小孩儿圆滚滚的毛脑袋,他的便宜儿子阿宣,正是那室内焦点。视线偏移,只见上首,先生倾耳听着,掌中折扇和着节律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书案。
  “岑夫子,丹丘生……”
  不知不觉竟已听到了这里,魏赦的嘴唇微微翘了起来。这小孩儿随他,过目不忘。
  《将进酒》虽是名篇之中的名篇,且作为读书人,若说背不上一首李杜名篇,那也枉读诗书。但这首诗却并不是阿宣这般的入门学童、四岁小儿需要备得滚瓜烂熟的,他才四岁,能够背得句读清晰字字流畅,已是大不容易,难怪先生喜爱至此。
  竺氏一心开酒楼,为了她的儿子出人头地,她鞍前马后废寝忘食,若这孩儿不争气,那她可真是太命苦了。
  没想到她那个没什么本事的丈夫,竟能生出这么一个惹人爱怜的儿子,令魏赦隐隐有几分嫉妒。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魏赦恍然之间回过神,那边童稚的声音已落地,一片寂静之中,他听到先生对阿宣赞不绝口,又是微微一笑,便在室外等候着。
  再过一炷香的时辰,阿宣便可以出来了,他想。
  “魏公子。”
  身后有人唤他。
  魏赦负手转身,面前慢慢走近一人,约莫耳顺之年,着鹤氅道袍,须发银白,精神矍铄,看得出保养得当,身子骨非常结实,且这副面容与往昔所见并无太大变化。魏赦微微弯腰,笑道:“山长。”
  严山长看向他,又看了一眼屋内_0_jing_0_zuo读书的学子们,脸色温和:“有一封信,有人让老朽转交足下。”
  说罢他从怀中摸出了一封用烫金纸封缄完好的信,上书:魏赦亲启。
  魏赦从善如流地接了信,扬唇:“看来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竟能使得动严山长作为信差,他约我何时相见?”
  “信上自明。”严山长淡淡道。
  魏赦从前亦是白鹭书院学子,甚至可以说是最为出色的门生,严瑞一向以为自己也不过是个俗人,若能得魏赦将其收作关门_0_di_0_zi,将来飞黄腾达,桃李下自成蹊,白鹭书院之名必将更发扬光大。可惜,可惜。
  除却“可惜”二字,他实在不知,还有什么字眼适用于魏赦。
  山中传来撞钟声,苍苍杳杳。
  魏赦看了一眼腾起炊烟的层峦,薄唇压平了一些,双掌夹着信拜别严瑞:“失陪,在下要接儿子去了。”
  说罢魏赦便沿着布满了落叶的小径踅了过去,身影渐渐消失于了古道柏树影里。
  阿宣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背着他的小书袋,才走到门口,突然便撞见假山旁长姿孑立的魏赦,阿宣先是一惊,随后圆溜溜的眼珠迸出了惊喜灿烂的光芒,甜甜地亮出了一口雪白乳牙:“魏公子!干爹!”
  阿宣迈着两条胖墩断腿,活像个皮球朝魏赦活泼地滚了过去,小脸蛋上沾了墨迹,脏兮兮的,两臂一把抱住了魏赦的大腿,没一会儿,两道黝黑的墨印子便蹭到了魏赦纤尘不染的雪银苏锦裳服袖口上。
  “……”
  魏赦弯腰一把将顽固的小萝卜抱起来,看了眼周遭。
  四散而去的阿宣同窗,都用一种既惊怔又怪异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自然了,他们应该奇怪的,因为书院有规矩,凡家长来接孩儿散学,都是不得入院的,除非是书院之中人。阿宣一向寒酸,书袋都是她娘亲用毫不起眼的破蓝布缝制的,没想到他的爹竟会是面前这个看起来得罪不起的显贵。
  魏赦自然不介意阿宣当着外人面称呼自己,当下抱了阿宣往外走:“给你的零嘴全买好了,都放在你的小船上,今晚上让你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满载而归’。”
  阿宣欢喜无边,“阿宣好喜欢干爹呀!”
  小崽子有奶就是娘,几包零嘴儿便能哄得服服帖帖,他怎么还担忧拿不下他的娘亲呢。魏赦支起笑容,抬手在他的脑袋瓜后温和地揉了一把。
  “不过,娘亲来了发现我不在,该怎么办呢?”
  阿宣才出白鹭书院,立马良心发现想起了竺兰。
  “放心,你娘亲很快会跟来的,我们在船上等她。”
  听干爹这么说,阿宣便彻底放心啦,迫不及待地要吃他的酥糕了,恨不得立刻飞到船上去。
  上了小船,阿宣便似一条游鱼儿到了水里,撒欢儿似的,拆卸魏赦买给他的零嘴,挖到一包栗子糕就狼吞虎咽起来,塞了满嘴的栗子糕,吃得嘴边全是碎末儿。
  魏赦伸臂护在阿宣背后,以免他吃得兴奋,朝后仰倒跌入水中。
  江宁多水,魏赦自幼便习弄潮水性绝佳,堪称浪里白条,但毕竟四月天气,湖水尚冷,况且阿宣还这么小又不会闭气,只怕万一。
  见他嫩红的小嘴巴上沾了无数碎碴,还浑然不觉,依旧只顾着吃,魏赦不免失笑,伸出食指凑过去,用指腹替他刮去嘴边的碎末。
  阿宣将栗子花糕举给他,大眼睛认真地望着魏赦道:“干爹也吃。”
  魏赦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被阿宣魔爪乱揉碎的精致糕点,没甚么食欲了,故道:“义父不吃,这都是义父给阿宣的。”
  阿宣感激涕零,大口嗷呜吃了,软糕竟咀嚼出了脆骨的声势。
  魏赦又是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道:“阿宣,义父问你个事。”
  阿宣捧糕点的小肉手停了一停,仿佛感觉到魏公子瞅自己的眼色愈发和悦温柔了。
  “你娘亲喜欢什么?”
  娘亲喜欢什么?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阿宣搔了搔脸蛋,用舌头舔干净爪子,陷入了沉默。
  ……
  竺兰等到启蒙斋最后一个学子出来,也没见着阿宣,焦灼地在白鹭书院大门口踱来踱去,直至最后那小孩儿被她娘亲抱着便要走,竺兰再也忍不住,朝那年轻的妇人问了情况。
  小男娃靠在娘亲怀里,问竺兰:“你是阿宣的娘亲吗?”
  竺兰点头。
  小男娃于是指了指外头:“他最早走的,他爹爹带他离开的。”
  “爹爹?”竺兰愕然。
  “对啊。”提起阿宣那个看起来出身不凡的爹爹,小男娃们心中无不羡慕嫉妒,他的小脸红扑扑的,既兴奋又崇拜地说道,“我们亲耳听见的,阿宣对他喊了‘干爹’的!”
  干爹……
  竺兰的眼角抽了一下。
  那妇人见她脸色不妙,怕孩儿惹上什么官司,飞快地掐着儿子的小腰将人抱走了。
  短暂的愣住以后,便是半晌的静默,竺兰回过味来,既惊讶,又愤怒,_0_wu_0_chi!魏赦简直是_0_wu_0_chi之极!
  询问了白鹭书院的阍人,得知魏赦今日确实来过,而自己也没冤枉了他以后,竺兰的愤怒简直濒临绝顶,火冒三丈。她想到这几日,阿宣对魏赦的无数巴结和奉承,讨好得令竺兰简直怀疑,就算让一个毫无干系的人给他当后爹,他也千情万愿。
  她沿着来时的路折了回去。
  此时两岸海棠殂谢,水面花影重重,上次来的地方,还静静地泊着舟楫滞留不去。竺兰到时,凝睛一看,可不是魏赦与阿宣是谁!
  那厚颜_0_wu_0_chi的魏赦,还用他的臂膀护着阿宣,摸她儿子的脑袋,简直快凑成了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
  竺兰气得发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人已经停在了水岸的舟边。
  魏赦见小阿宣突然露出惊恐的神情,回眸看去,竺氏正于风日里站着不动,一双美丽的眸子瞪得发红,似要活吞了自己。
  她虽出身贫贱,但静容守礼,也只有阿宣的事,会激起她这么大的怒火。而他就像那种没长开也没脑子的恶少年,见她恼怒,竟会很得意。
  不过,很快魏赦的目光便停留在了竺氏的一袭罗衣上。
  江南地道的苏锦,针脚绵密,收工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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