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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户侯-分卷阅读64

净,没有想到他们这些朝廷通缉犯竟敢把手伸入江宁来。魏明则心头大骇,许久之后,才稍得平静,顿了一顿,谄谀笑道:“纯是误会,绝没有此事,三叔对谁也没说过,再者竺氏虽美,但三叔也不过是喜欢美色,欣赏了几眼罢了,绝无将她抢来的动机和打算,好侄儿,你就放了你三叔……”
  对魏赦,魏明则本不畏惧,但今日刀架在脖子上了,又是匪首之刀,要说杀人,这群山匪什么干不出?魏明则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抽去了,只剩软趴趴的一副皮肉,几乎瘫跌在地。只能不断对魏赦示好,让他免了对自己的杀心。
  “三叔严重了,我信你。”
  魏赦微笑。
  魏明则点了下头,慢慢地也赔笑起来。
  但魏赦的笑容很快变了味道,“不然这样好了,这半年,你就不要出现在江宁了。”
  “你……”
  魏赦的眼眸似被沁水亭外的一抹娇花艳影晕染上淡淡藕红,变得妖异了起来,甚至,有几分魏明则前所未见的诡诈,他的心头咯噔一跳,便听见魏赦能犹如宣判他_0_si_0_xing的声音传来:“我有个极好的去处,三叔你不妨先去享享清福好了。”
  “什、什么去处?”
  魏赦一笑,并不说话。
  魏明则身后,蒙面的马业成答了一句:“莽山,缺一个挑粪的。”
  “你……魏赦!魏赦你干得出来么!我是你三叔!”
  “拉走。”魏赦修长的指碰了一下钧窑牡丹纹胭脂花色苹果尊,唇角微微下拉。须臾魏明则扰人的声音便渐渐远去,近乎消失在了耳边,魏赦抬目看了眼马业成,“他不是宠爱他那个小妾吗,一并绑了送去,你挑粪来我灌园,一直这么夫唱妇随的,多好。”
  马业成忍笑,但忍不住,朝魏赦竖了根大拇指,“大当家你真是绝了。”
  “省得他老碍我的眼,时不时抽风地到魏新亭跟前搅和,我实在烦了他那一套。”如今人发去了莽山,眼不见为净。
  “不过,”魏赦微微扬眉,“那晚上我一直留心兰儿,别的倒没查,听说晚间从雨花台有秘密的马车送了什么人回来?”
  “回大当家,像是太子召见了什么人。小的见不得光,便没有细查下去了。”
  “太子。”魏赦嗤了声道,“又是太子。他那个见一个爱一个的德行,我怀疑他才是魏家生的种,别是看上了魏府什么人,又不想负责,所以晚上偷偷摸摸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大当家要查么?”
  “不查。”太子身边能人无数,他警惕性也极高,马业成虽然办事牢靠足可信任,但难保不会让朱又征警觉,乘机挖出他什么把柄,反而不美了。
  ……
  江宁最大的最富有盛名的酒楼结海楼要筹备庖者赛事,自然吸引了无数庖者的目光,竺兰第一日去报名时,便得知,前面已有百余人排过队了。而最终能获得百金与招牌的,只有一人,不啻于百万军中杀出一人。
  苏绣衣本也有意参与,不过这些时候孟氏对她打压得有点紧,再者她自诩不如竺兰,去了也争不来那独一份的牌匾,便也很快放弃了,转而专注地帮竺兰留意赛事进程。第三日,她脸色夸张地告知竺兰:“逾五百了!这么多人,争夺魁首谈何容易,竺家妹妹,你有信心么?真的有?我真不太相信了。”
  竺兰笑道:“各凭本事罢了,我不论有没有信心,总是想把自己的真本事拿出来给人瞧瞧,输了也无妨,总会还有别的机会的。”
  苏绣衣见她执拗,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其实竺兰私下里也是忧心忡忡,她的厨艺,她一向是颇有信心的,夫君当年行商走过那么多地方,还是离不开她的一双巧手,对她赞不绝口,魏公子也是,魏府上下,连同老太君在内,对她无不肯定。可人外终是有人,结海楼名动大梁,吸引的,必是来自天下各方能人。她专注于淮扬菜多年,虽也有些川鲁派系的底子,但众口难调,难保不会碰上博采众长的高手,那必将成为劲敌。
  她其实没什么把握能赢了。
  只是,魏赦那人小气又记仇,又好笑话人,要是她输了,没能如约得到钱,没能开上酒楼,拿什么还他?他必定又要笑话她,然后,再伸出援手做些什么,她欠下深恩,更难两清了。
  夜晚梳洗以后,竺兰难堪地避过了殷勤侍奉的侍女,一人睡卧在床榻之上,帘钩挽起香妃色云纱蝉翼帘,一灯如豆,晕晕染染地将桔红色光火洒落于帐上。正值夏夜,屋外柏木森森,蛩鸣细碎。
  一串轻快的脚步声从过道上响了起来,不用问也知道谁来了,竺兰乱糟糟的,但还是不等他敲门,便趿拉着木屐下榻,率先拉开了门,正这么巧,魏赦要叩门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中。他望向竺兰微微失笑,“兰儿。”
  见她衣衫单薄,便自来熟地推了门进去,去了架上搭着的外裳让她穿上,竺兰披上了,问他这么晚来可是有事。
  “欺负你的人,让我秘密地发落走了,放心,他以后绝不会再来招惹你了。”
  竺兰困惑:“是谁?”
  “我三叔。”
  魏赦拨了一下烛火,觉得黯淡了一些,又引燃了几支蜡烛,掌心温柔地护着以免没了,信口回她的疑问。
  当然,她有权利知道这些。
  竺兰愣住了,不解他此刻怎么如此轻松,“你……你把你三叔怎么了?”
  魏赦道:“没杀了他,只是让他长点记性罢了。”
  他转身,立在灯柱一侧似笑非笑地挑起薄唇望着竺兰。
  竺兰耳颊微微发烫,忍了忍,道:“魏公子,虽然我吃了不明不白的苦头,但是,他毕竟是你三叔啊,你还要回魏府,就不怕他们知道了以后,你的处境会变得更是不利的,你就为我出这一口气,值不值得?”
  “兰儿,”他忽然一步上前,呼吸近了许多,几乎就喷薄在她的脸上,竺兰竟不敢与他对视,犹犹豫豫地地拗过了视线,魏赦伸出一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俊脸微微俯低,凑到了她的额头跟前,嗓音沉得音质近乎沙哑了,“你还敢说你心底里没我?你如此担心我的处境是做甚么?”
  “你是为了我……我不喜欢欠人情。”
  竺兰目光躲闪。
  “你看着我。”
  他忽用一种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绝地道。
  竺兰咬了下唇肉,刺痛之感令她清醒,她看向了魏赦,目光温柔而狼狈,甚至隐隐难堪,仿佛是怕什么被他已经看穿了,无法面对他。
  魏赦的胸腔震了震,溢出一丝笑音,“看着我,再说一遍,你心里除了宣卿没其他男人,没我。再说一遍。”
  他咄咄逼人,竺兰进退维谷,见他笑容这般笃信而恶劣,这句话她就想令他如愿地冲口而出了,而是,在四目相对时她的勇气仿佛被什么抽走了般,说不出来!
  为什么看着他,就说不出来了?
  “兰儿,你瞧,你还是说不出,”他的笑容愈发显得得意,“其实我也不是要让你忘记宣卿,他也是为了救你母亲才死,就算情分不再,恩义亦在,如此抛之脑后未免显得薄情,我又不爱薄情寡义的女人,偏偏爱你这没脑子一根筋的死心眼,就是现在,我求的也不多,咱们慢慢来,我很有信心。”
  魏赦这人似乎总是信心满满意气风发的,难以见他消沉,竺兰既迷惑又钦佩他这种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
  虽然还没有说什么,但这便像是一种默许。
  魏赦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光洁的额头,渐渐褪去淤青,变得白皙滑腻,水豆腐般吹弹可破,魏赦忍不住,做了一件他渴慕了很久的事。他俯身,低头吻住了她的雪额。
  嘴唇的触感冰凉之中,又似有一丝涌动的温暖。竺兰被他弄得手足麻痹,只是亲了一下额头而已,竟无力推开他,她从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魏赦却仿佛什么都知道,他慢慢地退了回去之后,又用一种惹人讨厌的口吻扬眉说道:“我知道,以前有个轻薄你的男人,还没拉上小手,就被你用剪子扎伤了,差点没了小命,你这么凶悍的妇人,怎么肯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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