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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户侯-分卷阅读121

若不点头,不好轻易便许诺。陛下保证,不会让魏公子失望。”
  魏赦摆了摆手,“陛下好意我领了,你回去告诉他,我一个人无官无职、无权无势,亦是挺好,改日我腾出手,替他将南七北六十三省的绿林整饬整饬,保证以后积极谋生,不干打家劫舍的黑心差,替他了了这个心腹之患,就当谢过今日赐下玉符之恩了。公公回吧。”
  他肯收下陛下的令箭,已是出乎预料,福全佝偻着腰,应了一声,继而眉眼舒展开来,算是彻底轻松了,吁了口气,对魏赦拱手下拜:“若如此,请魏公子保重。陛下说,神京的城门,永远向魏公子而开,他惦记着你。”
  魏赦微笑还礼,“抽空就去。”
  福全大喜,“好,奴婢这就复命去也!”
  送走了福全,魏赦揣了那枚精致的白玉雕成的牡丹符,拿到灯下,竺兰也凑过了脸来瞧,忍不住道:“陛下这又有何深意?”
  魏赦弯唇:“鱼龙白服,恐有不测,总要留点儿什么傍身。陛下不过怕他的几个儿女对我不利,想保全我罢了。”
  说罢,他的眉目慢慢沉凝,望向灯下,神色专注地盯着他掌中白玉符的竺兰。她怀着孕不宜多思,因而也被他保护得很好,其实从神京出来以后,路上已被人盯上,朱柔娖就暗中下过一次杀手,好在被他无声息地化解了,怕她担忧,没告她面前来。这枚玉符算是陛下给他们的敲打,让他们切不可再与他为难。
  魏赦虽然不惧,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够化解干戈,收下这番心意也无所谓。
  至于答应福全的客套话,就只是客套罢了。
  过不了几年,这天下当家做主的就会是朱又征。太子殿下对他可没有什么好脸,少不得又是一番刀兵相见。
  他当一个富贵闲人挺好,何必蹚那趟浑水。
  竺兰握住了他的手掌,轻轻合拢,对他道:“陛下是真的很在意你。”
  “在意又能如何。”魏赦满不在乎。
  “魏公子,我从小就没有爹,也不曾得到过的父亲的关爱,但是我想,如果我二十年都没有得到,突然得到了,虽然他对不起很多人,也对不起我的娘亲,但作为生身之父,仅有的亲人,为什么一定要用恨去两人之间划下鸿沟呢?你常常说,你觉着对不起我和阿宣,但是我们都很爱你,阿宣也是,他从来不会矫情地去纠结你为什么不回来,更加不会责怪你。”
  竺兰的声音轻轻的,但没等她说话,魏赦就倾身而来含住了她的两片粉红的宛若玫瑰花瓣的唇肉,温柔地吮了一下,便觉得犹如一股甘霖沁入了肺腑,末了,他捧住竺兰的脸颊,面露惭然:“兰儿,论心胸,我不及你。”
  他起身,走下了榻。
  竺兰等了一会儿,魏赦将那幅摊在桌上已经几日,但还没有定论坐标在哪的舆图取了过来,送到竺兰手心,夫妻俩一人牵起一角,魏赦笑道:“折腾那个做甚么,爹我也叫了,不喜欢他给的权势,难道逼着我接受?本来皇家人就没什么亲情可言,也无法保质。我是个俗人,咱们还是看看,该把驻地选在哪儿比较合适。”
  “我看,”竺兰的玉指朝苏城那块儿地方划了过去,“这就很好,听说女神医原来也是苏城人士,山好水好,人美地灵,而且……如果你想老太君了,我们就可以回去。”
  她已没什么亲人,相比之下,对魏赦有养育之恩的老太君,才是他们最亲的人了。
  “唔……又被你看穿了心思。”
  竺兰大笑,躺进了他的怀里,臂膀将他的腰身抱住。
  “那是因为我爱你呀魏公子!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她心爱的人,她又怎会不知他在想什么?正如同每次他也能猜中她的心思一样。
  有情人在一起,何处不是家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还有魏家一大家子人的结局和归宿,放在后记里。


第94章
  魏赦是曾经的南七省首富, 田产地契遍布南直隶, 竺兰最后挑了一个好地方, 无论是距离江宁,或是漠河村,沿着四通八达的水路, 所需都不超过三日。这一带有淡烟疏水、枕河篱落, 魏赦在苏城最大的天心湖畔置了一座宅院。
  这宅院气派得很, 坐地百亩, 前后数进, 西门临湖,步出门庭便见犹如月牙状的天心湖,湖水泛着豆绿波涛, 湖中连着堤岸又置临风水榭, 楼宇重重,蜿蜒曲折,整体的布局状如芭蕉。
  正值盛夏之日, 湖中莲叶田田,蔓延远去似无际涯,随风泛起银色的浪, 几乎拂到岸边人的绣履上。
  竺兰的肚子已经圆滚滚的了,因为身子重,她每日最多只能走到西门,再到湖上的凉亭去纳凉,就这, 魏赦还要派四五个人跟着她,不许她多走动。
  而他近来却不知在忙着什么,常常三五日都不见人,阿宣想他爹爹了,只能跑到竺兰这儿来诉苦。竺兰安慰他,他们初来乍到,爹爹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单单是他们现在住的山庄,其实都还没有修葺完整,东南的一带围墙刚刚筑起,里头还要的几座楼阁还要盖瓦,楼宇附近,还要移栽各种新奇的花木,这工程无人监督怎么行?
  竺兰所住的是正是这山庄的中心位置的寝屋,屋外是单独的庭院,内外翠竹蓊郁,幽径南北交通,步道宽阔,常年覆翠,正好免了行路之人的暑热。竺兰记得魏赦曾经说过,他最爱的花是天竺兰,想想都觉得巧合,她恰好姓竺,这一次,他重操旧业,特地引进了不少的西域天竺兰。
  这种兰草在中土较为罕见,花色非白非蓝,而是白中带着淡淡的粉,犹如霞色,花瓣也格外修长娇嫩,整体上亭亭玉立,瘦而不柴,清秀怡人。
  他还挂了一副字牌,题诗: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
  她可算明白魏赦见过那么多的美人,为什么对自己就一见不忘了。
  他就是好这口儿的!
  晚间魏赦终于回来了,饭菜是下人准备的,他嫌不可口,胡乱用了一点,就动身去了净室。
  净室与寝屋相连,竺兰听见花鸟屏风那头哗啦的水声,这一晚上的心绪不知为何有些起伏,渐渐地,面颊憋得红透了。
  从得知有孕以来,他们虽然同床,但举止却从无逾越,甚至有好几次,她委婉地表示可以了,一向善解风情的魏公子,却突然像是变作了一根不开窍的木头,对她的求欢视若无睹不说,还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一会儿又扯到了阿宣头上。说起儿子,她就一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
  水声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令今夜的竺兰有些微躁动。
  魏赦很快沐浴而出,下身套着一条亵裤,上身不着片缕,露出坚实宽厚的胸膛,和壁垒分明的块块肌肉,没有完全擦干的胸肌上还缀着点点晶莹的犹如玉露的水珠,随着他的走动蜿蜒而下,渗入了薄绸料裤的纤细经纬之间。
  竺兰看得面红心跳,一阵火热。
  他犹若不觉,走了过来,用肩上随意搭着的毛巾擦干了长发,见竺兰还呆怔地坐在榻边,忍不住笑了笑,伸臂握住了她的手,拥她躺下。
  “夫君……你在做什么?”
  这几日不见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竺兰又是好奇又是担忧,忍不住问。
  魏赦腾出右臂,枕在自己的头下,侧目看向竺兰:“高昶突然来找我,说是要避难。”
  不等竺兰再问,他立刻和盘托出:“他们夫妇恩爱了好几年了,也该尝尝吵架吵到两地分居的滋味了。可笑这小子不知道在我面前夸了多少句他的嬿嬿知书达理温婉静容,哈哈,谁知道吵起来摔杯子摔碗,还砸破了他的头!”
  记得前日刚到苏城见自己时,高昶额头上还肿了老大一个包,用了无数办法,也没在短时间内帮他消掉,以免在损友面前被嘲。
  竺兰“啊”了一声,惊讶地望着魏赦。
  身侧好半晌都没有声音,魏赦微微惊奇,很快也瞥目又看竺兰,她面色隐忍,欲言又止,他忙道:“兰儿,你想说什么?”
  竺兰垂了眼眸,长睫几乎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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