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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与利亚的秘密-分卷阅读10

误的几何倍数计算方式让人难以忍受。
  “我不关心责任在谁,我只关心谁承担责任。”
  两边街道飞快逝去,他展开纸条,神情不动:
  “《刑法》第307条第二款,帮助当事人毁灭证据,情节严重的,可以处三年以下_0_you_0_qi_0_tu_0_xing或者拘役。你们两个自己讨论出结果,再告诉我解决方案。”
  大狗摇摇尾巴,开心地:“汪!”
  曹品:“……”
  让他和一条狗讨论解决方案?
  难道真的要去拘留所几日游吗?
  不是,拘留所条件那么差,让他怎么忍受?他们被单质量好吗?太粗糙会不会伤到他娇嫩的脸?他们的WIFI速度够快吗?不够快他的Dota怎么办?
  曹品被这可怕的前景吓到了,内心慌得一批:
  “难道您就这么不管我们了吗?”
  “不管。”
  清透日光渗过车窗玻璃格档,落在他修长无节的手指上:
  “为了一只狗、和一个能被狗牵着走的管家去和警方交涉,让我觉得匪夷所思。”
  曹品、牛顿:“……”
  陈利亚不再管他,慢慢抚摸过纸张纹理。
  眼睛是多余的。事实证明,只要推理足够严密,仅凭剩下几种感官匹配的线索,一样可以满足日常生活所需,甚至,破案所需。
  比如这张纸。
  两边毛口,手感松软、纤维疏松。是再生纸,却比市面上贩卖的要粗糙,纸张内里也凹凸不平。长宽尺寸分别是52.5和74.25mm,基本确定这是把一张A4尺寸纸张对折两次后裁下的四分之一。
  不过……
  四分之一?再生纸?
  “国王戴着半只王冠,老鹰叼着蚯蚓飞。”
  玩具熊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说:
  “这可真是个血腥的爱情故事。”
  “这么多东西摆在眼前,你却只能看见爱情故事?”
  陈利亚把纸张凑到鼻尖,仰头轻轻嗅了一下,像嗅一朵玫瑰花:
  “一封信件可以透露的信息,远比内容本身呈现的多,如果你没能发现什么,只能说明你的代码逻辑还需要完善。”
  “……哦。”
  玩具熊又开始消沉。
  这时曹品的手机振动起来,他不敢打断自家少爷的思路,小声接起电话,半晌,脸色发白地转过头来:
  “是朴浦泽警.官的下属小刘,大概是问证物失窃问题,少爷,您要听吗?”
  求不听求不听!
  可他话音未落,手机里陡然窜出朴浦泽的声音,大得连陈利亚这边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洗手间是敞开设计,我们刚好看见你拿着杯子从隔间出来,千万别再和我说洗杯子,谁洗杯子会到隔间去?难道你用马桶水洗?”
  陈利亚抬了抬眼皮,曹品立刻把公放打开,同时敲了敲电话示意小刘别作声。
  “我已经在配合你们了,警.察叔叔。”
  下一秒,一个像被烟熏过的嗓音,带着与生俱来的、沙哑的氤氲,穿过几公里的距离,在狭小空间里响起:
  “但女厕所我不能去?这条走廊我不能走?”
  “可你作案了。”
  朴浦泽也是审问的老手了,没什么不好,就是一遇到女人就有点外强中干,此刻正和蔼地吓唬道:
  “小姑娘,你们玩金融的,能没案底就没案底。何况,死的是你的同事,你难道就不关心?”
  李维多:“不关心。”
  朴浦泽:“……”
  “不仅是我,你可以问问整个公司,谁关心?”
  她没有半分惊慌,甚至听得出一点笑意:
  “何双平是公司元老,是CFO,还在M&A做了七年MD,说起收入,可能比许总还高。而且M&A你们懂的,一年到头脚不粘地,他老婆在产房里生孩子,他还连夜赶去L.A谈LBO,他父亲病重在床,他还在熬他的空壳并购,差点和他上了法庭。至亲尚且如此,更别提我一个小小的MD私助,一年见到他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实在谈不上关心。”
  朴浦泽:“……”
  投行的人都是这么说话的么?
  但就算他大学英文差点没过六级,也知道,这种show off自己vocabulary quantity的行为,只能说明她的professional level is not high enough,否则有本事把verb tenses一起带进来啊。
  隔行如隔山,他敏锐地从一堆完全听不懂的英文缩写里找到重点:
  “你的意思是,何双平和你们许总的关系不怎么样?”
  “我只知道他和我关系不怎么样。”
  李维多面上滴水不漏:
  “剩下的,我不清楚,如有需要,请咨询我司法务。”
  “你司法务正在被审讯,没空管你。”
  朴浦泽微微笑了:
  “我都听说了,你们许总半个月前在会议室,当众和何双平吵过一架,还让他回家吃软饭,对不对?”
  “我不清楚。”
  “你最好清楚。”
  朴浦泽慢条斯理地倒了杯水:
  “别人清清白白,你可有案底在我手里。”
  “哦,案底?”
  李维多神情无辜:
  “你吓到我了,我有什么案底?”
  “等我把证据拿出来你就凉了,小姑娘,窃听公安机密是可以被扣留的,明白吗?”
  明白吗?
  好久没人这么和她说,明白吗?
  女人似笑非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会儿。
  不知为什么,她这样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睛让他想起某种蜥蜴。哪怕笑着,也莫名有点瘆人。
  而这种感觉,非常熟悉。
  他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麻烦先拿出证据,再来和我谈’明白吗’三个字。”
  下一秒,她向后靠在椅背。
  黑色眼珠,雪白皮肤。她眼妆很淡,是落日的颜色,眼尾轻轻扫过,无端有种天真的妩媚:
  “明白吗?”
  “……”
  谁都知道,金融业和律所的人最难搞,一个个滑如泥鳅,使人头秃。偏偏对方还是个半大小姑娘,弄哭了他还得自己哄,太麻烦。
  “洗手间隔间没有盥洗池,口大底小的杯子可以把声音放大。你随身还带了一只气球,我猜是想增加杯底和墙壁的接触面,只是没来得及用。”
  朴浦泽盯着她:
  “越是小罪,越容易定罪。当然,这点破事我不能把你怎么样,让你去派出所两日游还是做得到的,人活着就图个无病无灾,你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临时审讯室里,李维多漆黑长发垂落,盯了他一会儿,忽然又笑了起来。
  朴浦泽被她笑得有点头皮发麻。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此时此刻,他分明只看见她蜷缩在椅子上,小猫一样,换个场合,还有点可爱。
  “所有发生在洗手间隔间的事,都是很私密的,非常私密。”
  李维多换了一个姿势。
  她穿着黑色长裙,这样双腿交叠而坐,脚踝就从黑色裙底微微露出一截,像风信子细长的茎:
  “警.察叔叔,你确定想知道,我在洗手间隔间里,对一只粗柄杯子,做了什么?”
  朴浦泽:“……”
  陈利亚:“……”
  朴浦泽的手下小刘隔着窗户气笑了:“这女人欺负我们头儿年少不更事呢。”
  二十九岁年少不更事的朴浦泽,迟钝一秒才意识到她在隐喻什么,脸色一下爆红。
  陈利亚没说话,只摩挲了一下拇指上的戒指,微垂眼眸倒映着车窗外流走的街灯,隐约间居然给人一丝带着笑意的错觉。
  不,这可不是单纯的欺负。
  先偷换概念,再转移视线。她说的那段关于何双平的话,满是破绽,刻意到,简直像在故意剥开给警方看。
  怕是连朴浦泽“刚好看见你拿着杯子从隔间出来”,也是她故意的。
  所以,不是朴浦泽在给她下套,是她在给朴浦泽下套。
  他抓住了她,而她反过来利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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