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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榜下捉婿翻车了-分卷阅读4

停了步子。
  那壁架有个三四层,整架都摆着巴掌大小的木雕。
  自下向上看,多是马鹿禽鸟或是蓬船仙鹤等物,可到了上面一层架子,却见摆的多是腹蛇胡蜂与斑蛛之类的雕件。
  正常人望着多少会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可在关瑶看来,这样样件件都雕工细致,神韵十足。
  果然她夫君就是个了不得的,诗文匠巧,靡不涉猎。
  正美滋滋感叹时,听得外间守着的两个丫鬟齐齐唤了声“姑爷”。
  关瑶立时转身回了喜榻旁坐下,又抓起盖袱胡乱往头上一遮。
  待裴和渊甫踏入内室门口,见得的,便是个端坐于纱帐之下,静如烟笼芍药的新娘。
  闲庭信步般进了内室,裴和渊坐在茶桌旁,替自己斟了杯茶。
  那茶还未入口,便听坐在榻上的人开口唤自己:“夫君,你还没替我掀盖头呢。”
  急切主动,倒是半点也不羞。
  她不羞,裴和渊亦不急,慢慢悠悠地品完杯中茶水后,才执起涂金喜秤,走近榻旁。
  许是因着姿态娴雅,身前女子此刻倒显露些沉婉的静美。
  规规矩矩的双膝之上,十根指儿白皙腻理,绘着砂露的指盖娇红惹眼。
  裴和渊抬了肘,随着盖祔被缓缓挑开,雪颈之上,那张娇媚天成的脸也便露了出来。
  腮畔扫着妩媚的胭色,一双活溜溜的水眸如噙清露,如盛波光,自是无比的情态可人。
  关瑶皱着鼻子嗅了嗅:“夫君饮酒了么?”
  “大喜之日,亦逢圣上恩隆,岂能不与宾客饮上几杯?”寡淡地接了这么句后,裴和渊便放了喜秤,人往湢室行去。
  关瑶看着湢室的方向踟蹰了下,最终还是决定先不跟着去共浴,把自己这一身累赘给卸了要紧。
  小半个时辰后,待关瑶满身琳琅卸下,裴和渊也换了寝衣出来。
  “夫君好啦?”关瑶揉着个腰起身,也熟门熟路地向湢室行去。
  擦肩而过时,一个目不斜视,一个打着呵欠。
  明明是洞房花烛,该是新娘子羞羞答答百唤不应,新郎倌手足无措吭哧结舌,甚至连沉默都发着烫的场景。可这二人间的氛围,却莫明有几分老夫老妻的错觉。
  湢室水声沥沥,偶尔能听到姑娘家用柔媚的声音,在与丫鬟娇嗔着累与乏。
  近亥时正,关瑶才沐浴停当。
  将将出浴的美人腰肢轻摆,在丫鬟的搀扶下,自湢室缓步而出。
  眸光氤氲,霞晕染腮,整个人犹如承了雨露的菡萏,娇娇欲滴。
  房室静谧,唯闻喜烛跃跃。
  圆桌之旁,郎君墨发如披,就那般不言不语地坐着,于烛光之下,被忖着愈发晕然动人。
  在梦里与自己拜了无数次堂的男人,今个终于成了明媒正抢的夫婿,关瑶心间栩栩。
  她款款走去裴和渊身旁坐下,极其自然地圈住裴和渊的腰:“夫君帮我裹裹头发么?”
  裴和渊面无表情地推开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起身径直向榻旁行去。
  关瑶望着那躺进榻中的身影,脑中空了下,旋即福至心灵。
  这是……去榻上等着她的意思么?
  倒不料夫君看似疏冷禁欲,骨子里却如此急色!
  这般想着,关瑶嘴角飞快地翘了一下,立马招呼陪嫁来的两个丫鬟左右开弓帮自己绞干湿发。
  帷幔内,裴和渊躺在喜被之下,听着房中嘁嘁喳喳莫名兴奋的声音,却是渐渐淡了眉目。
  阖眼小憩不知多久后,床帷被拔开,榻板也沉了沉,有人带着一身水气爬了上来。
  衣衫悉窣,发香飘近。
  那人跪在他身旁,躬着身子问:“夫君,你睡了么?”


第4章 已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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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和渊呼吸清浅,似已入眠。
  “夫君……”姑娘家拖着长音:“你可是累着了?”
  说话间,她将身子越加俯低,那唇儿几近贴着裴和渊的耳,胸前柔软鼓囊之处,亦有意无意地蹭着他放在被外的手臂。
  裴和渊睁开眼,招呼也不打,便骤然将人放倒在榻上。
  他一俯身,她便主动贴了上来,还在他腰间摸索着,欲要替他解那衣袍带子。
  裴和渊摁住那双手:“你还不曾看榜罢?可知我名次在榜上何处?”
  昏灯罗帐之中,裴和渊声音低缓,像在说什么闺房私话般,听得人耳屏酥麻。
  闻言关瑶愣了愣,她确实没看。
  裴和渊挑了挑眉:“你想做今科状元娘子,想抢的本当是成了会元的裴三郎。可我连殿试资格都没有,根本犯不着你那般费心去抢,更无需劳动贵妃娘娘请那圣旨。”
  关瑶懵愕,眼中旋即浮起浓浓的讶异来。
  连殿试资格都没有……
  她吞了口口水,诧问了声:“夫君可是,可是落第了?”
  裴和渊目光冷沉,给了她无声的回答。
  室中遽然一静,气氛似是凝滞住了。
  关瑶彻底呆滞。
  试问顺安城中,谁人不识绝顶颖慧的裴三郎?
  正人逸度,虽才华横溢,十五岁起便享誉长安,人却不傲不躁,极为谨重自持,因而越发受人推崇。就连当今圣上,亦是赞过他博极载籍,灵秀美质的。
  这般口口相传的才俊,怎会落第?
  过于震惊,关瑶半晌不曾出声,只顾呆望着裴和渊,乌浓眼睫微微颤悸。
  这般神色落在裴和渊眼中,自然便有了旁的理解。
  “后悔了?可惜圣旨已下,无有转圜余地,否则你我还可消了这桩荒唐婚事。”裴和渊目光晦暗,神情莫测。
  “不后悔!”神智回笼,关瑶想也不想便答道:“即便没有那旨我也不悔。三郎已经是我的人了,咱们拜过天地与高堂,不得反悔的!”
  顿了顿,她又眨巴着眼解释道:“而且我也不曾让阿姐去请旨,那圣旨兴许是个巧合呢?待明早入宫谢恩时,我好生问问清楚。”
  裴和渊凝视着自己身下人,听她话语流畅,观她眼神清透,倒不似在扯谎。
  略略走神间,馨甜气息凑近。
  裴和渊向后避了避。
  是关瑶又挺起了身,似要来碰他的鼻,又或是想如日间在马车中那样,主动来印他的唇。
  “不想那些了。今日你我大婚,夫君不欢喜么?”关瑶眼鬟湛湛,目如春夜清波。
  裴和渊俯眼看她,面色毫无触动。
  欢喜什么?欢喜他被她强抢回府?还是欢喜他今日虽落第,却娶了新妇?
  稍默须臾,裴和渊才道:“你可知今日席间多少人贺我,道我娶了门娇美娘子,也算补足落第的遗憾。你说他们到底是贺,还是嘲?”
  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关瑶倒是习以为常。毕竟也算是曾与自己有过亲密接触的人,这霎阴霎晴的性子,她很是摸着了几分。
  甚至对她来说,裴和渊越是这样捉摸不透,她越是想整个人都挂到他脖子上去。
  透过窥入帐中的光,见得裴和渊面色似是不大对,关瑶摁捺下心中雀跃,心下自思。
  于她来说,她想嫁的是裴三郎这个人,并不是什么成了会元状元的裴三郎。当不成状元娘子,更无甚遗憾的。
  可郎君十数载的苦读,皆为金榜题名。或是光耀门楣,或为致君泽民,自然是万分想要蟾宫折桂的。而这一朝落第,夫君定然心中苦闷,她也很该理解。
  这般想着,关瑶甚为心疼。当下便娇声道:“我想嫁的,就是夫君你而已。功名利禄我不在乎的,夫君莫要太有压力了。若执着于功名,大不了三年后再来便是!”
  本是极为熨贴的暖心话,可裴和渊听罢,却是越发确认了一桩事——此女,贪他的皮相罢了。
  四年前在国子监将他逼落水中,上月在青吴对他又扑又缠,那桩桩件件,他早便知晓的。
  “夫君呀……”热乎乎的气息越缠越近,勾|引与邀请之色,昭然若揭。
  裴和渊任她涂了自己满下巴的口水,又听姑娘家小声提醒了句:“夫君,咱们该洞房了……”
  终于有了羞羞答答的时刻,且那话语中,还暗含鼓励。
  乌发铺了满枕,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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