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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榜下捉婿翻车了-分卷阅读84

腔。
  见关瑶骂完便转身走人,他才弱弱地跟去后头:“表姐……”
  天色渐沉,阳乌已不大看得到廓影。
  直到前头的姐弟二人身影消失,裴和渊才腾出空来摸了摸右脸颊,眉骨微微扬了扬。
  生气了呢,他的好娘子。
  回了客院,吴启递来封信:“郎君,宫里来的密函。”
  裴和渊接过展开,目光在上头停留了几息,须臾发出声清晰的笑来。
  吴启辨言观色,知道当中定有变故,便问道:“郎君,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裴和渊把那信卷成一团,塞进燃着的香炉。
  刷了桐油的纸掉进炭中,让火焰霎那葳蕤起来,可也不过一两息的功夫,便又消减如常。
  他收回指,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大琮那位新皇帝打算拟旨,废了我与娘子的婚事。”
  还未来得及有旁的反应,吴启便听自家郎君语调散漫地说了句:“既他想动我的婚事,我也只能动他的位置了。”
  吴启眉头一跳:“郎君是想……”
  “兄弟尚能阋墙,父子为何不能相争?”裴和渊寻了铜镜照着自己脸上的红痕,唇角掀着,倒似心情不差。
  吴启见那痕迹明显,便问:“小的给郎君处理下?”
  “无妨,这是娘子给的印记,得留着。”
  吴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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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些时候,关瑶教训过纪雪湛,耳提面命他不准再与裴和渊接触,直把个纪小郎君训得只会点头,这才放了人走。
  动过气后的关瑶食欲不佳,恹恹地用着晚膳时,突闻得裴和渊已离了关宅的消息。
  到底也是曾经的男主子,湘眉与喜彤还语带担忧道:“这样晚了,想来出去也只能寻客栈住,郎君又是个有洁癖的……”
  “走就走,我还给他准备盘缠,给他新盖座客栈不成?”关瑶咬着筷尖,装作不想理会,可这事却着实在心头挪移不开。
  走得这么干脆,令她心中隐觉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思忖再三,关瑶搁下筷箸,招来二婢道:“你们收拾收拾,过两日咱们也走。”
  “走?小姐,咱们去哪里?”二婢俱是愕然。
  关瑶起身道:“去外祖母说的地方待段时日罢。”
  那厮行事全无章法,令人实难捉摸,待在他知道的地方,不够安全。
  ---
  两天眨眼便过,辞别纪宅的家人后,关瑶便带着二婢,并一个嚷嚷着要保护她的纪雪湛启程了。
  赶车的人名唤岺田,原是纪家某处庄子的护院,被邬老太君安排来护送关瑶。
  这岺田是幅英气长相,但生得与大琮人有些不同,高鼻深目且瞳色灰中带着些绿。瞧着瘦津津的身量比关瑶要高一些,若拿纪雪湛来作比,又要矮上半个头。
  接触几天后,凭着同样束胸妆扮的经验,关瑶大致认出这是个姑娘家。
  岺田性子实闷,绝对是关瑶见过最不苟言笑的人,在聒噪的纪雪湛面前,显得格外沉默。
  又也许,是不大愿意搭理他。
  偏纪雪湛最是憋不住,无趣了便总爱找岺田搭话。
  少年郎是个心粗如斗的,每每见他与人姑娘勾肩搭背时,不管关瑶怎么暗示他总也听不明白,倒引得岺田探着双异瞳来看,眸中布着警觉。
  既是隐了身份当护院,想来也不愿被人知晓她的女儿身,是以几回过后,关瑶便再未有举动了,只能尽量约束着纪雪湛不许去扰人。
  赶路到第三日,一行人在个唤嘉州的地方寻了客栈落脚。
  这嘉州地处大琮与大虞的交界,旁边便挨着大虞的城池。因为两国通商,客栈中自有不少走马运货的商人。而凡是往来之人密布的,也便是消息至为热闹之处。
  尽管大琮也才刚经历了改朝换代,但因为不曾掀起多_0_da_0_bo澜,是以谈论的倒寥寥无几。听来最多的,倒是大虞的几桩事。
  除却大虞那春州城愈演愈烈的鼠疫外,再一桩,便是大虞皇帝病重之事了。
  正值晚膳时分,关瑶几人去得早,坐着了靠窗的位置。那位置类似酒楼雅间,但没有雅间那样私密,和敞着的大堂只隔了道半人高的竹帘子,外头说的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街头巷闻的东西,最适合当做下饭的佐食。不仅纪雪湛难得安静下来,睁起双眼听着外头的讨论,就连食欲不兴的关瑶也半半支着耳朵,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先是听人开腔道:“大虞皇室也不知中的什么邪,历任皇帝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要么嗜杀如狂,要么沉迷女色。现在这位皇帝啊,更是个荒唐的。听说日日吸五石散,在宫里头养着些唱淫俗俚曲儿的供以取乐,整日里醉生梦死的,生生把个强国给治弱了。”
  “可不是?”有人啧啧道:“大虞以前多威风啊,连咱们大琮都要让三分,现在这样子,全是被他们那皇帝给作的。脾气阴晴难测十足是个暴君,听说曾经有宫人替他掏耳朵,不小心弄疼了他,他马上拿那金扒耳直接给人捅聋了!”
  帘内的碗勺声顿了顿,关瑶与纪雪湛面面相觑,皆是心有余悸地捂了捂耳朵。
  帘外议论声继续,有人接着这话说了句:“要没有那位常太后啊,恐怕大虞早就被旁边几个胡邦给瓜分了。”
  “嗐,你们当那常太后又是什么好鸟?牝鸡司晨没安好心,把持着朝政恨不得所有好处都给她娘家人搬。临昌伯府那位姑奶奶啊,八成就是被那常太后给害死的!”
  “老兄是说孟太子那位生母?”有惊讶的当即追问道:“这当中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先前说的人慢悠悠答道:“能有什么内情?不就是挡了她娘家人的路呗?论起来还是孟太子听话,让娶谁就娶谁,现在他们东宫太子妃,那不就是常太后的外甥女当着?”
  听到这处,关瑶便不可避免地想起上次回转江州时,裴和渊与孟澈升的那番对峙。
  当然最主要想的,还是裴和渊。
  那时他刚失忆,性情虽有变化但远没有现在的浑劲,瞧着越来越像吃错药的,嘴里尽说些没头没脑的话,行径也是古里古怪,甚至让人有浓重的割裂感。
  怔忡间,外头又有人提及自己所知的传言:“我怎么听说那位大虞皇帝是死了正宫后,才这样疯的?我还道他对咱们临昌伯府那位姑奶奶是真爱哩!”
  “呿!什么真爱?强娶豪夺的戏码罢了。伯府那位姑奶奶本有婚约在身的,是大虞皇帝瞧中了非要把人掳走!”
  “我听说她是被皇帝给气死的?听说大虞皇帝□□宫闱,当着皇后的面便扒宫女的裙子,把皇后气得直接跑回咱们大琮来。她本来再也不愿回大虞的,但大虞那位皇帝直接写了信,说是不把她送回去便发兵打咱们。当年咱们哪哪都不如大虞,受制于人家之下就只有听从的份,老临昌伯没有办法,只得亲自护着他那胞妹回大虞了。”
  皇室秘辛历来至为人所津津乐道,谈及本国的兴许有些避讳,可论及邻国的,自是怎么夸张怎么来了。至于这夸张后头是否藏着真相,谁又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外间的天色压低了些,新来投宿的以及下楼用膳的人也多了些,堂中越发热闹起来。而将才那番话头兜兜转转,又到了孟澈升身上。
  “那位孟太子倒是修养极好且能思善战的,胜了挑衅的西钊不说,也震慑住了旁边几个胡族部落。”
  提起这事,有人还找着几分与有荣焉之感,傲然道:“那还用说?孟太子骨子里头到底流着咱们大琮世家一半的血脉,岂能和他那爹一样疯魔?”
  对侧越来一只手,轻轻在关瑶跟前敲了几下。
  纪雪湛问关瑶:“表姐,你见过大虞那个太子么?”
  关瑶收回神思,点点头道:“见过。”
  “听说他能掐会算,是个很了不得的俊才,大虞可能就靠他能翻身了。”小郎君忧心忡忡道:“照这样下去,大虞会不会有朝一日重新压过咱们,再又跟从前似的出兵攻打咱们?”
  昔日强国一朝被压,四处受胁,换谁是那大虞君主,想来那气也委吞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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