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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分卷阅读245


顾觉非也陷入了沉默。
窗外面是喧嚣的豪雨,屋子里面却弥漫开了脉脉的温情。
有那么一刻,陆锦惜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他们会这般相拥着,直到地老天荒。
只是很快这错觉就被人打断了。
外头竟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就是纪五味那慌乱而心绪的声音:“太师大人,太师大人,您不能进……”
“砰。”
门被推开了。
铁青着脸的当朝太师顾承谦,穿着一身常服,出现在了门外,待得看清屋内情形之时,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差点就站不稳了。
陆锦惜忽然就有些懵。
此时此刻,她人就轻轻靠在顾觉非怀里,顾觉非的双手也轻轻地环着她,将那下颌搁在了她颈窝里。
这情形,怎么看,怎么……
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陆锦惜自问是个情场老手,可对于眼下这种近乎于被长辈“捉奸”的情况,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啊。
在看顾承谦的瞬间,她就想要站起身来。
可没能想到,她刚要起身,一股阻力却从那揽着她的双臂上传来,竟似不愿放她起身。
她一怔,看向了顾觉非。
顾觉非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般,松开了手,任由她离开了自己的怀抱。
“锦惜拜见太师大人,问太师大人安。”
心里莫名有些忐忑,陆锦惜顶着顾老太师那震惊又痛心的目光,只觉得压力很大,忙行了个礼。
但坐靠在床榻上的顾觉非却没有半点反应。
他甚至没有试图起身,只是掩藏起了方才那些真切而柔软的表情,挂上了虚伪而疏离的微笑,不冷不热地向自己父亲打了一声招呼。
“太师大人来,未能出门相迎,是觉非失礼了。”
“……”
几乎是瞬间,陆锦惜就听出了不对劲。这种不加掩饰的冰冷口吻,还有这父子二人间隐隐藏着的火i药味儿!
她是无意之间,踩中了什么地雷吗?
没底的感觉,再一次加重。
陆锦惜悄然抬头,只看见了顾承谦那一张满布着皱纹的脸上,浑然没有半点见到儿子脱离危险醒来的笑意,只有压抑的阴云,还有那隐隐就要爆发的怒火!
只是这怒火并没有落到陆锦惜的身上。
顾承谦真的没有想到,顾觉非这逆子,这孽畜,竟然真的敢去做,还敢轻薄薛况的孀妻,对她动手动脚!
真当他这老头子死了不成!
“锦惜侄女,你先出去吧,我与这孽子有些话要说。”没给顾觉非留下半点情面,顾承谦面色难看,显然强压着怒火,“如今京中的流言蜚语,都怪老夫这不成器的儿子。还请锦惜侄女稍待几日,我必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
这一位老太师,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陆锦惜只觉说不出的诡异,有心想要解释,可感觉着这父子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又觉得这里实在不是自己应该待的地方。
更不用说,老太师才下过了逐客令。
所以这一时间,她竟有些判断不出情况。
当下也不方便再转头多看顾觉非一眼,只顺着顾承谦的话道:“侄女与大公子之间并非您想的那般,还请太师大人莫要动怒。锦惜也来探过了大公子,这便该回将军府了,他日自当登门再谢大公子救命之恩。”
说完,她再次躬身一拜,把前后的礼数做了个周全,便低眉敛目,想要从这气氛压抑的房中离开。
可没想到,才刚要迈步,她手就被后面一只手拉住了。
脚步也一下迈不出去。
这一个瞬间,陆锦惜只觉出了一种见鬼的悚然!
她回头看去,便瞧见顾觉非那一只手将她的一只手拉住,紧紧地,目光也落在她脸上,浑然没看见旁边的顾太师一般,云淡风轻得很。
“陆锦惜。”
他唤了一声。
陆锦惜怔住,不知他拉住自己是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此情此景之下,到底应该怎么回应他。
只好无言。
顾觉非便慢慢地笑了起来,那一双眼眸深深地望进了她的心底,很认真、很认真、很认真地对她道:“你知道吗?今天,是我这六年以来,最痛快的一天。”
六年以来,最痛快的一天。
这一个刹那,他无比认真的口吻,说着这样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在不经意之间,带来了一种难言的震撼。
狂风卷浪似的,一下撞开了她的心门。
陆锦惜只觉自己像是被他的话,或者是他的手烫了一下,一时间竟狼狈地将手缩了回来。
莫名地,不敢回头看顾承谦一眼。
直到直挺挺地从房门里走了出去,远远站在了另一头的走廊上,被那雨幕里夹杂着些许潮意的风一吹,才一下从那醉了酒似的恍惚中醒过来。
她垂眸,摊开了自己方才被顾觉非拉过的手。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那微凉的温度,还有那附着在他身上的清苦药味儿。
心。
忽然就不受她掌控,乱了。

☆、第147章 第147章 凉薄

六年。
六年前, 是顾觉非二十三岁, 刚中了探花, 正是年少意气最风发之时, 却偏偏在之后不久直接上了大昭寺,在雪翠顶上一隐六年。
直到前不久太师寿宴, 他才回来。
如今他说,这是他六年来,最痛快的一天。
那么……
这六年来的日子,对他来说, 又到底意味着什么?当年又是什么原因,促使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门,不再过问?
顾觉非的身上,总有着一层难以解开的谜团。
所以陆锦惜有时候想, 也许这也是她对顾觉非始终不那么容易放下的原因所在。
人, 总是会败给自己的好奇心。
她在走廊上站了许久, 也不大听得清顾觉非那一间屋子里有什么声音传来。
但料想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交谈。
她一向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更何况顾觉非未必想让她知道,所以略想一想,陆锦惜还是收敛了心绪迈步, 从这后院走了出去。
雨已经小了不少。
医馆内有许多学徒在忙碌,穿着一身灰布袍子的鬼手张正站在药柜前面写方子, 那眉头皱着, 似乎在考量。
陆锦惜出来的时候, 他眼角余光一晃, 一眼就看见了,于是暂时搁了笔:“夫人这就出来了?啧,我就知道那一位顾老太师没什么容人之量,竟也不留你与顾大公子多说几句话。”
“……”
为什么觉得鬼手张这话特别……
陆锦惜不由驻足,只觉自己与顾觉非的关系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在后面等着呢。
她有些无奈,听出了鬼手张对顾承谦的讥讽来,又想起坊间早有传闻,说回生堂这里素来是拒绝给顾老太师看病的,便不好接这话茬。
只道:“您误会了,我不过是听说了大公子已经醒来,来看看,略尽心意罢了。毕竟大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
“嗯哼。”
鬼手张是不大信的,只是眼下人多口杂,他也不想告诉陆锦惜,他在为顾觉非吊命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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