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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哥-分卷阅读33
张起灵看不清，却明白解雨臣无声地在哭。心里不忍，也还是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睛，说："到了那边我会尽力接受治疗。如果病好了，就回来。"他真的，不想伤害谁。如果伤害了，也不知怎样安慰和挽回。
"如果没好呢？"解雨臣的声音哽咽。
"没好的话，如果吴邪还惦记着我，会去美国找我吧。"张起灵顿了顿，"这个是吴邪的妈妈早就希望的，我也没料有可能这样实现......如果他忘了我了，也好。"
有那么一瞬间，解雨臣想放弃自己的理性，去亲吻张起灵、占有张起灵，感受他冷淡外表下的体内的温暖......可是这些想法，在他把张起灵抱进怀里的时候就散尽了。张起灵不挣|扎，却发抖。像是将息的烟火。
"你为什么，这么爱吴邪？
"不知道。但是除了吴邪，我谁都不爱。"这个，是张起灵能想到的，最委婉的拒绝。
28吴邪回来
吴二白说，出国的名额是有限的，有不少研究生和保研的学生向学校提出了申请，所以即使张起灵是他名下推荐的人，也要和所有申请的学生一样，就研讨的题目做一个报告，再由系里的老师商讨筛选，统定名额。
吴二白向张起灵列了参考的书目，有很多，好在其中张起灵看过的也不少。当时看这些书，谈不上什么兴趣喜好，只是一个人的时候打发时间。还有些没看过也没有的书，解雨臣为他借来或者买来，对此张起灵很感谢。
报告定在三月末四月初。时间很紧，只剩两周左右。起初张起灵白天还去上课，但也只是在课堂上睡觉或者做数学。晚上回寝也会点灯熬夜。室友尽管不满，也不敢说他什么。可是视线越来越模糊了，低烧也不见退去，几天的工夫，人已经憔悴不堪。张起灵想，再这样下去，恐怕人没出国，就先去地狱了。
张起灵总觉得自己该去地狱的。四岁的时候那个男人把他领到天台上，问他，你猜跳下去是什么。他那个时候还不会说话，因为这个领着他流浪了四年的男人不懂得教一个小孩说话。男人笑了，轻声告诉他，是地狱啊。后来不久他被送到了孤儿院，他能听明白大人们的私语，说这孩子真可怜，四岁了还不会说话，生父又跳楼_0_zi_0_sha了。
两年后他见到四岁的吴邪时，很干净也很美好，声音也是清澈的，"哥哥好，我叫吴邪，我今年四岁了。"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张起灵闭塞的世界被打动。然后被占据。
吴邪，就好像被推下悬崖的人本能抓住的枝条，谈不上奢侈的幸福和满足，只是让他活下来。虽然摇摇欲坠。其实张起灵一直没有发觉，他的生父是把他从天台上推下去的，他什么也抓不到。生命变成了一场晕眩着坠落的幻觉。
却要在粉身碎骨之前，把这场幻觉为另一个人延续。
解雨臣劝不了什么，有几次忍不住要给吴邪打电话，可终究还是陪在张起灵身边，做些力所能及的琐事，只为了省些时间让张起灵多些休息。张起灵不想麻烦他，渐渐地上的课越来越少了，频繁的回家。
解雨臣常常想，如果开学的第一个夜晚自己老实呆在寝室会不会更好。至少现在该过那种游戏电影漫画以及睡觉的朴素简陋的大学生活，或者也可以奢侈点，去追个女孩子然后牵她的手上自习。可是那时候他偏偏要打着伞逃寝去包宿，然后发生了像是注定的遇见，不止一次，酝酿着某场卑微流淌的暗恋，暗自积蓄，却在没来得及决堤的时候被拒绝。也像是注定好的一样。
好在他不是那种徒劳执着于爱恨的人，比起这种还算不上失恋的失落感，张起灵的病弱带给他的悲伤要强烈和沉重得多。压得他有时候觉得窒息，他觉得如果自己是张起灵，也会选择什么也不对吴邪说。
霍秀秀不知张起灵在准备出国的事，但她看得出张起灵日渐衰弱。想到他的病，心里不是没有动摇。她给齐羽打过电话，问张起灵是不是快要死了。齐羽说因为不是晚期，不能估算还能活多久。但是照这样下去，即使粘液瘤仍是良性，张起灵也会身体衰竭而死。霍秀秀没向齐羽多说什么，挂了电话。自那次之后，齐羽频繁地打回来，即使她拒接，齐羽也会发短信，要她劝张起灵尽早接受治疗。霍秀秀从来不回复，但是也不删除。
她觉得想要的爱情已经失去了。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再回来，在张起灵死后再回来。她为自己豁然开朗的想法打了冷颤，因为这似乎有些明了的恶毒。其实人糊涂单纯的时候才最坚定，等把什么都认清了，理性了，传统道德了，也就迷茫动摇和畏缩了。
解子扬打游戏之余会代吴邪看看张起灵。有时候是在宿舍，有时候是在公共课上打个招呼，他自然不是那种很婆妈｜的人，张起灵也没有年轻人该有的热情友好。所以交谈不多，解子扬不会介意，更不会上心，但是即使是沉迷于网络游戏的他也会在偶尔出席的课上发觉，张起灵旷课，去张起灵寝室的时候，也没有预料中的看见。这些还不至于怎样，直到有次张起灵和他擦肩而过却形同陌路，解子扬奇怪地皱了眉，停下脚步回头看张起灵的背影，不会认错。
他刚要叫住张起灵，身边的同学先冷冷开口，"他就是那种人，走路从来不正眼看人的。"解子扬转头打量着这个同学，他外观上明明是个男人，却说起话来像怨妇一样。男生在解子扬不善的眼神里直觉自己说错了话，却也不好立即改口，只软啪啪地添了句，"我们也就算了，见了扬哥不打声招呼就不对了嘛。"解子扬不屑地转头。
等再向着张起灵的方向望去的时候，张起灵已经消失了。觉得不该是这样，但是他当时还没有那种想象力猜到为什么会这样。
解子扬和吴邪"深厚"的友谊反映在两三天左右的短信联系上。如果不是吴邪要问问张起灵的情况，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联系了。他当然不会详细地向吴邪描述看见的听见的，本来只是懒，现下却是有些不知该怎么说，最后也只是轻描淡写几句"最近没怎么上课""最近没怎么住校""最近没怎么看见他"，诸如此类。
吴邪在省里打比赛起初打得挺过瘾的。每天和张起灵的电话短信也都是描述着比赛和胜利，绘声绘色，像是广播里的重播。不过人快乐的时候总是忘乎所以的时候，等到比赛的胜利渐渐有了难度，难到让他觉得疲惫了，烦了，吴邪又渐渐记起了什么。比如张起灵从来不会主动给他短信或者电话；张起灵对他的回应总是浅浅淡淡若有似无；解子扬告诉他张起灵"没上课""没住校""没看见"的时候，他自然会问张起灵做什么以及怎么了，但是当然的，张起灵含糊地避而不答......这些反应发生在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只会让人心情更加不好。大部分是担心，还有小小的一部分自然是不满。虽然小，却不容易忽略。
有些爱得到的太容易，就会让人怀疑。说到底吴邪还只是个不到18岁的小孩子。小孩子的习惯是对得不到的东西很执着，却不知道对得到的东西该怎样守护。尤其是爱。或者是具体点的爱情。
所以吴邪在离开张起灵漫长的两周之后又回到了张起灵的身边。私自地。
尽管迫不及待，但他还是先约了霍秀秀见面。霍秀秀的正式出现--也就是以女朋友的身份，是不合时宜的，恰恰发生在圣诞节，那个平安夜的第二天。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不堪回首却又难忘的平安夜，吴邪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会和霍秀秀谈恋爱--姑且成那种没有任何心理感受的陪伴叫做恋爱--更不会记得什么时候开始这段恋爱了。
却偏偏因为平安夜发生了某件不该发生的事，圣诞节产生了某个不该产生的想法，霍秀秀以女友的亲密身份进入了自己的生活，同时自己也进入了她的生活。这让吴邪不太舒服，后来也多少有些愧疚。不过比起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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