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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哥-分卷阅读36
发展下去。不过解雨臣也没有什么力气和吴邪挑衅，他笑得自然了点，像是自嘲，"确实不关我的事。"这件和那件，都与自己无关。
吴邪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边点了烟边从他身边走过。解雨臣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和酒的味道。心里叹气，即使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比我好很多。
几日来的疲劳让张起灵知道自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久病成良医，只是良医也没法医了。人在坠落的时候速度会越来越大，起初任谁都会竭力抓住什么，比如去看医生，吃药，预料一切可预料的来避免骇人的惊慌。可是快要到地面的时候，总得放弃，徒劳的挣|扎太累。他已经很疲倦了。
剩下的只有等待。等待是世界上最彻底的无奈。可以猜想一些结果，却无法证明。时间是唯一的进展，它带你走得太慢，是种煎熬，走的太快，又像是催促，催促该离开的人早些离开。总之，就是那么被动。
张起灵一直是被动的人，他没有通俗的欲|望也没有期盼。他只想吴邪好好活着，生气或笑，快乐和悲伤，忘记和难忘。这不是那种有必要歌颂的伟大或者高尚，就是平凡的普通的，甚至是卑微的爱。
只是这爱有些艰难了，真的不得不放弃了。勇气有时候太华丽太奢侈，会给贫瘠的心增加负担，他担不起，也不想让吴邪承受。
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他向学校申请，因为可能以本科生身份留学，要多办理些手续，独自提前离校。学校说在北京会合。
解雨臣一直代他跑前跑后，他一向是个讨厌繁杂的人，却在教务处办公室之间周旋而没有半点抱怨。最后一件事是买火车票，把票给张起灵的时候张起灵说，谢谢，总麻烦你。
解雨臣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f※※r※※e※※e※※※
张起灵在临走的前一天约了霍秀秀见面，他捧着温热的杯子坐在餐厅最里面的桌子，是为了躲避开门的寒气。
霍秀秀见到他，很平静，但是目光里无法遮掩内心的暗涌。可是张起灵还是和初见时一样，没有那种病重的悲伤，或者也可能是，他一直在悲伤。
张起灵冷冷淡淡的，说自己要走了，希望她能照顾吴邪。张起灵知道霍秀秀喜欢吴邪，那种喜欢和自己不一样，很鲜明，甚至有些夸张，但是同样真实。而吴邪总是要人照顾的，张起灵知道，他比谁都讨厌孤单，又害怕孤单。
霍秀秀沉默地看着张起灵。张起灵和她一直有种或近或远的距离，她曾试图了解，发觉张起灵的一切都太简单，但越是简单，越让人捉摸不透。他应该知道，吴邪从那天回来就一直失踪到现在，让吴邪变成这样的人，却开口拜托自己照顾他？
她说，"我是不是该和吴邪谈谈你的病况。"
张起灵捧着杯子没有什么反应，目光依然垂落在杯口，像是陷入思考的人，还沉静在他的思考里。许久，幽幽地说，"那样也好，那样他能愧疚一辈子，然后想我一辈子。"
霍秀秀觉得自己从头到尾，真的不及面前这个人一分一毫。
张起灵起身离开。他的步子一如既往地缓慢，或者更慢，已经虚弱的有些摇晃。霍秀秀还是伸手去扶他，有点情不自禁，大概是出于心里隐隐的惭愧，她并不愿意细想。这次张起灵只是片刻犹豫了一下，然后没有拒绝。
把张起灵送上出租车之后，霍秀秀站在街边，说不上是发呆，还是思考。那是一种失落的状态，好像她要的东西已经非常逼近了，就像明天早上的一班火车那么近。可是有些东西，即使触手可及也终归不属于自己，简直像是借来的，抢来的，早晚要还的。
这世上悲伤也有很多种，失去的悲伤，和得到的悲伤。霍秀秀的悲伤是后者。
吴邪一直在酒吧里浑浑噩噩地度日，颠倒黑白。解子扬和他的同学，甚至是老师都知道，但是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对他说你该回学校好好念书这样么。这个和平的世界里没有谁能管教得了谁，如果有人肯听话，那是因为有打动他的人。
霍秀秀出现在吴邪面前的时候有些挣|扎的痕迹浮在脸上，她的端庄和酒吧里这样的场所很不般配，但是她不是为这个挣|扎。
吴邪转头吐烟，"你来这干什么。"
又是你来这干什么。霍秀秀觉得这句话说得她很凄惨，好像吴邪从不曾和她有什么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所有的交集和相遇，都是毫无意义的。
她说，张起灵明天早上的火车。她的眼睛很明亮，直视着吴邪，有种全心全意的感觉。面前这个是她爱过也爱着的男人，虽然那爱不轰轰烈烈也不缠缠绵绵，但爱就是爱，总有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人为它错乱迷茫。
霍秀秀伸手抱住了吴邪，她的拥抱很幸福，但是她的表情却像是在告别谁的遗体，如果爱情灭亡了也有遗体的话。
她放开他的时候笑了，她又重复一遍说张起灵明天早上的火车。声音很大，尽管多半淹没在酒吧嘈杂的音乐里，可是张起灵两个字对吴邪来说足够敏感，震得耳膜微痛，全身也微痛。 人是很矛盾的，有时候想逃避，逃避的时候又希望被发现，小孩子玩捉迷藏就是这种心思，而吴邪对待张起灵的时候就是个未曾长大的孩子。四年前他在外面像流浪一样的晃了三天，张起灵也找了他三天，找到的时候，妈妈已经走了，他把积郁发泄给他，一发泄就是四年。 可是这次他不来找他了，他等了很多天也没有来。他要走了，像四年前的妈妈那样。他和妈妈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与和张起灵一起的日子一样长，可走的时候却留给他不一样的悲伤。 他终究选择了回家，预示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成长，不知该不该庆幸。
他看见张起灵抱着被坐在床里，没有开灯。床边是收拾好的行李箱。吴邪也不想开灯，太明亮，就会看得太清楚，然后太舍不得。
张起灵微微抬起头，月光或者是路灯的光微弱，吴邪看不太清他的脸，可是那从来都平静无波的脸上似是浮现了笑，隐隐约约，模糊又温柔。他的声音依旧平淡，说，"你回来了啊。" 你回来了，极其包容的感觉。吴邪有些眨眼云烟的恍惚。很多年了，张起灵一直守在家里，守在他的身边，像今晚这样，很平常很温馨。
可是，总会有可是。"明天早上就要走了么？"他轻轻说着，仿佛是不甚相熟的同学偶然遇见的寒暄，又像是张起灵明天上午走，然后下午就回来。
张起灵低下头，沉默。
"我不会去送你。"真的不会，这次不是在赌气任性，是无能为力，对自己的不忍心。很多不够坚强的人，都是对自己的不忍心，然后就善于逃避。吴邪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张起灵仍然是沉默，其实他想说没关系，但是说不出口。始终，不会说谎，也不会祈求。
"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吴邪笑，很无奈，眼睛潮湿。"不要总是什么都不说，让我什么都不明白。"
"你以后就会明白了......"张起灵顿了顿，"现在好好念书吧。"
"好。我明天就回去学校。"他很平静，但是也很坚决，很认真，似是在宣布他对张起灵一字一句的尊重，弥补曾经的不尊重。"没有别的了么？"
张起灵知道他要他说什么。他从来没有说过，过去，是因为他不懂，现在懂了，可是有些迟了吧。爱又如何呢，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承受了吧。又是沉默。
吴邪走到张起灵面前，捧起他的脸，拇指轻压眼角，这是张起灵熟悉的动作。熟悉往往会挑起怀念，怀念很伤人心。
吴邪的吻落上来，点点滴滴，像初春的雨，粘腻温柔缠绵。但是没有那么冷，很温暖，年轻的温度，似夏天的海风。
张起灵身上有零零碎碎的伤口，那
吴邪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边点了烟边从他身边走过。解雨臣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和酒的味道。心里叹气，即使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比我好很多。
几日来的疲劳让张起灵知道自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久病成良医，只是良医也没法医了。人在坠落的时候速度会越来越大，起初任谁都会竭力抓住什么，比如去看医生，吃药，预料一切可预料的来避免骇人的惊慌。可是快要到地面的时候，总得放弃，徒劳的挣|扎太累。他已经很疲倦了。
剩下的只有等待。等待是世界上最彻底的无奈。可以猜想一些结果，却无法证明。时间是唯一的进展，它带你走得太慢，是种煎熬，走的太快，又像是催促，催促该离开的人早些离开。总之，就是那么被动。
张起灵一直是被动的人，他没有通俗的欲|望也没有期盼。他只想吴邪好好活着，生气或笑，快乐和悲伤，忘记和难忘。这不是那种有必要歌颂的伟大或者高尚，就是平凡的普通的，甚至是卑微的爱。
只是这爱有些艰难了，真的不得不放弃了。勇气有时候太华丽太奢侈，会给贫瘠的心增加负担，他担不起，也不想让吴邪承受。
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他向学校申请，因为可能以本科生身份留学，要多办理些手续，独自提前离校。学校说在北京会合。
解雨臣一直代他跑前跑后，他一向是个讨厌繁杂的人，却在教务处办公室之间周旋而没有半点抱怨。最后一件事是买火车票，把票给张起灵的时候张起灵说，谢谢，总麻烦你。
解雨臣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f※※r※※e※※e※※※
张起灵在临走的前一天约了霍秀秀见面，他捧着温热的杯子坐在餐厅最里面的桌子，是为了躲避开门的寒气。
霍秀秀见到他，很平静，但是目光里无法遮掩内心的暗涌。可是张起灵还是和初见时一样，没有那种病重的悲伤，或者也可能是，他一直在悲伤。
张起灵冷冷淡淡的，说自己要走了，希望她能照顾吴邪。张起灵知道霍秀秀喜欢吴邪，那种喜欢和自己不一样，很鲜明，甚至有些夸张，但是同样真实。而吴邪总是要人照顾的，张起灵知道，他比谁都讨厌孤单，又害怕孤单。
霍秀秀沉默地看着张起灵。张起灵和她一直有种或近或远的距离，她曾试图了解，发觉张起灵的一切都太简单，但越是简单，越让人捉摸不透。他应该知道，吴邪从那天回来就一直失踪到现在，让吴邪变成这样的人，却开口拜托自己照顾他？
她说，"我是不是该和吴邪谈谈你的病况。"
张起灵捧着杯子没有什么反应，目光依然垂落在杯口，像是陷入思考的人，还沉静在他的思考里。许久，幽幽地说，"那样也好，那样他能愧疚一辈子，然后想我一辈子。"
霍秀秀觉得自己从头到尾，真的不及面前这个人一分一毫。
张起灵起身离开。他的步子一如既往地缓慢，或者更慢，已经虚弱的有些摇晃。霍秀秀还是伸手去扶他，有点情不自禁，大概是出于心里隐隐的惭愧，她并不愿意细想。这次张起灵只是片刻犹豫了一下，然后没有拒绝。
把张起灵送上出租车之后，霍秀秀站在街边，说不上是发呆，还是思考。那是一种失落的状态，好像她要的东西已经非常逼近了，就像明天早上的一班火车那么近。可是有些东西，即使触手可及也终归不属于自己，简直像是借来的，抢来的，早晚要还的。
这世上悲伤也有很多种，失去的悲伤，和得到的悲伤。霍秀秀的悲伤是后者。
吴邪一直在酒吧里浑浑噩噩地度日，颠倒黑白。解子扬和他的同学，甚至是老师都知道，但是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对他说你该回学校好好念书这样么。这个和平的世界里没有谁能管教得了谁，如果有人肯听话，那是因为有打动他的人。
霍秀秀出现在吴邪面前的时候有些挣|扎的痕迹浮在脸上，她的端庄和酒吧里这样的场所很不般配，但是她不是为这个挣|扎。
吴邪转头吐烟，"你来这干什么。"
又是你来这干什么。霍秀秀觉得这句话说得她很凄惨，好像吴邪从不曾和她有什么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所有的交集和相遇，都是毫无意义的。
她说，张起灵明天早上的火车。她的眼睛很明亮，直视着吴邪，有种全心全意的感觉。面前这个是她爱过也爱着的男人，虽然那爱不轰轰烈烈也不缠缠绵绵，但爱就是爱，总有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人为它错乱迷茫。
霍秀秀伸手抱住了吴邪，她的拥抱很幸福，但是她的表情却像是在告别谁的遗体，如果爱情灭亡了也有遗体的话。
她放开他的时候笑了，她又重复一遍说张起灵明天早上的火车。声音很大，尽管多半淹没在酒吧嘈杂的音乐里，可是张起灵两个字对吴邪来说足够敏感，震得耳膜微痛，全身也微痛。 人是很矛盾的，有时候想逃避，逃避的时候又希望被发现，小孩子玩捉迷藏就是这种心思，而吴邪对待张起灵的时候就是个未曾长大的孩子。四年前他在外面像流浪一样的晃了三天，张起灵也找了他三天，找到的时候，妈妈已经走了，他把积郁发泄给他，一发泄就是四年。 可是这次他不来找他了，他等了很多天也没有来。他要走了，像四年前的妈妈那样。他和妈妈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与和张起灵一起的日子一样长，可走的时候却留给他不一样的悲伤。 他终究选择了回家，预示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成长，不知该不该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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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微微抬起头，月光或者是路灯的光微弱，吴邪看不太清他的脸，可是那从来都平静无波的脸上似是浮现了笑，隐隐约约，模糊又温柔。他的声音依旧平淡，说，"你回来了啊。" 你回来了，极其包容的感觉。吴邪有些眨眼云烟的恍惚。很多年了，张起灵一直守在家里，守在他的身边，像今晚这样，很平常很温馨。
可是，总会有可是。"明天早上就要走了么？"他轻轻说着，仿佛是不甚相熟的同学偶然遇见的寒暄，又像是张起灵明天上午走，然后下午就回来。
张起灵低下头，沉默。
"我不会去送你。"真的不会，这次不是在赌气任性，是无能为力，对自己的不忍心。很多不够坚强的人，都是对自己的不忍心，然后就善于逃避。吴邪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张起灵仍然是沉默，其实他想说没关系，但是说不出口。始终，不会说谎，也不会祈求。
"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吴邪笑，很无奈，眼睛潮湿。"不要总是什么都不说，让我什么都不明白。"
"你以后就会明白了......"张起灵顿了顿，"现在好好念书吧。"
"好。我明天就回去学校。"他很平静，但是也很坚决，很认真，似是在宣布他对张起灵一字一句的尊重，弥补曾经的不尊重。"没有别的了么？"
张起灵知道他要他说什么。他从来没有说过，过去，是因为他不懂，现在懂了，可是有些迟了吧。爱又如何呢，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承受了吧。又是沉默。
吴邪走到张起灵面前，捧起他的脸，拇指轻压眼角，这是张起灵熟悉的动作。熟悉往往会挑起怀念，怀念很伤人心。
吴邪的吻落上来，点点滴滴，像初春的雨，粘腻温柔缠绵。但是没有那么冷，很温暖，年轻的温度，似夏天的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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