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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人颜色好-分卷阅读7




  几个人到了八宝寺时已经是快一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倒也快。

  自从遇到江聘之后,也不知是荷包的效用太厉害还是因为想着事儿转移了注意力,鹤葶苈倒是一直没咳过。这让傅姨娘很高兴,念叨着我佛庇佑,还顺带夸了刚才挑担子的小伙子两句。

  鹤葶苈捏紧了手指间的荷包,笑笑,没说什么。

  侯夫人没留人在门口接她们,傅姨娘拧拧眉,直接带人进了去。

  四月初四是方丈讲经的日子,大殿里黑压压坐满了人。鹤葶苈抬眼望了眼,侯夫人的衣裳料子很扎眼,一眼就能认得出来。她带着鹤望兰坐在第一排,双手合十,安静地听着。

  敲打木鱼的声音沉稳有力,穿过大殿传过来,安稳静心。云度_0_da_0_shi的声音也极为平缓,给人一种岁月沉淀后的静穆之感。

  傅姨娘带着鹤葶苈坐在靠门的垫子上,听他念禅。

  她们来得晚了,还没半个时辰云度_0_da_0_shi就起身回了禅房。按照惯例,会由监寺选出三位香客与方丈亲自探讨佛理。

  监寺从旁边的小隔间里出来,捏着佛珠闭着眼睛走。他绕着偌大的殿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香炉里的香都燃了半柱,才停了步子。香客们等得焦急,却还是得安心地等。

  “小施主面善,便做第一位可好?”看着监寺递过来的一小串檀香珠,鹤葶苈整个人都懵了。

  她无措地看了眼傅姨娘的神色,见她含着笑点头,才伸手接过,“谢过_0_da_0_shi了。”

  第二个人点的挺快,眼看着就剩最后一个名额了,蹲在大殿门口的江聘急了。

  他弯着腰往前走了两步,放了颗小金裸子在监寺的脚面前,顺手拉了拉他的袍子,“监寺_0_da_0_shi,您的?”

  殿里只有围坐着的和尚敲木鱼的声音,一下一下,整齐划一。因着这个,江聘的低语只有监寺一人听了见。

  香客们都闭着眼跟着诵经,监寺低头看他,声音低缓,“这位施主,你扰了佛门清净。”

  “不是…”江聘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咽了口唾沫,小心把那颗金裸子又藏进了袖子里,“我是想给香火钱的,只是没找见该将钱扔到哪。”

  “主殿门口的香炉边。”监寺笑了笑,也递给他一串小檀香珠,“施主有缘,半个时辰后请至方丈院一叙。”

  看着监寺缓慢离去的背影,江聘呆呆地发不出声。

  这是…歪打正着了?





  第7章 章七
  傅姨娘本是上京傅家的正房姑娘,因着家道中落,父亲早亡,这才屈身为妾。傅家虽是商贾,但论财力,当年也是上京排得上号的大家族。

  傅老爷爱女如命,在傅姨娘身上自是最舍得花银子。不仅吃穿用度要好,别的方面也不能比大家里的姑娘差。

  是以,傅姨娘自小受到的教育都是顶好的,虽然家中从商,但也是个名门闺秀的样子。无论才学样貌还是通身的气度,在傅家那样的圈子里,从来都是头一份儿。

  鹤葶苈从小就跟着傅姨娘学,琴棋书画诗酒花,说不上样样精通,但也都能说上个一二。只是对这佛学,她还真是一窍不通。

  现在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云度_0_da_0_shi,她只觉浑身痒的厉害,怎么坐怎么不舒服。屋里的味儿古朴好闻,浓浓的檀香。_0_da_0_shi的神态也极亲切,淡淡笑着,可以称得上是和颜悦色。

  云度_0_da_0_shi是历了三朝的老和尚,今年年近九十,却仍精神矍铄。每日与众僧一起念经颂佛,烧水砍柴,一样不落。当今圣上都曾赞誉过他,说他是大尚第一活佛。

  他现在眼角微垂,嘴唇上扬,一副安静倾听的模样。粗糙手指间捻着大粒的佛珠,和蔼而安详。若不是没了头发穿了袈.裟,头顶还有九个戒疤,就与府里管家的八旬老父一般无二。

  但鹤葶苈就是不舒服。她紧张,比云天候考她背书作诗时还要紧张。手里的那串小檀香珠都被捏得滑溜溜,沾满了汗。

  “_0_da_0_shi?”鹤葶苈轻声叫了一声,有些羞惭,“我并不是很懂禅理,也说不出个一二,还望_0_da_0_shi指点。”

  “指点只能化叶开花,可你现在连点枝干都没有,老衲该如何指点?”云度_0_da_0_shi的话说得中肯,却更臊得鹤葶苈脸色通红。

  “若小施主有向佛之心,不如到了家中,得了空暇之时,随意读读佛经,生棵佛根,再来和老衲坐佛论禅可好?”

  “给_0_da_0_shi添麻烦了。”鹤葶苈咬咬唇,双手合十默念了句阿弥托佛,便起身欲走。

  “小施主留步。”云度_0_da_0_shi挥手让她再坐回去,自己则去香炉旁边取了支签筒,“监寺点了你,便是缘分。老衲一年只与三位香客结缘,定要惜缘。来便来了,求个签也好,老衲亲自为你解。”

  “_0_da_0_shi,这…这么多签子,我该如何抽?随便选一支便好吗?还是多选几支?”鹤葶苈一手托着袖子,一手在签上犹疑,“_0_da_0_shi,我这是第一次来,不懂规矩,您教教我?”

  这是个大签筒,怎么说也有个几百根,密密麻麻看得她眼睛发花。

  “小施主当真有趣。”云度_0_da_0_shi轻笑,“那你想求什么签呢?”

  “我可以求根…姻缘签吗?”提及这样的事,鹤葶苈有点不好意思,她抿唇笑笑,又轻声解释了几句。

  “我今年该及笄,及笄便该成亲。姨娘说姻亲是头等大事,可我们娘俩又都自己做不了主,一切全得凭天意。我有些担忧。”

  “自然可以。小施主快人快语,性子颇与老衲相投。”云度_0_da_0_shi也拈了袖子,另取了支小签筒来,手指在众多签子的签头处游走。

  他动作极快,无需看上面的签文,便就都盲挑了出来。鹤葶苈数了下,共一百零一签。

  “请。”云度_0_da_0_shi将筒子往桌子的另一侧推了推,“小施主随心便好。”

  鹤葶苈点点头,将眼阖上,纤细的指头在粗粝的签头上摩挲。过了几个喘息间的功夫,她将手指定住,睁开眼。

  香炉往外喷着烟,青烟袅袅往上升起,晕出朵云彩的形状。

  “_0_da_0_shi。”她把签子抽出来,双手递过去。

  上面只有三句话,寥寥数字。

  佳偶耶?神仙美眷也。夫复何求?

  浅显的意思,无需云度_0_da_0_shi解签,鹤葶苈就读懂了大半。她蹙蹙眉,小心翼翼地问了句,“_0_da_0_shi…佳偶何在?”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
  就因为云度_0_da_0_shi这句模棱两可让人找不着北的话,鹤葶苈日思夜想了许多天,还是念念不忘地放不下。

  她暗中将府里的小厮护院挨个打量了个遍,却是越看越心惊。

  …要是这样的佳偶,她宁愿老死闺中。

  “姑娘,别想了,想得脸都白了。”调油敲了敲门走进来,往她手里塞了个小糖人,笑眯眯,“府门口来了个走街串巷卖糖画的,姨娘听说了,就差人给您买了个,让您没事时舔着玩。”

  鹤葶苈从寺里回来后脸色就没多好,傅姨娘以为她是早晨去的时候受了凉,落了病,心疼得不行,整天变着花样让厨房给她做好吃的。

  鸡鸭鱼肉,煎炸卤炖,这胡吃海塞地折腾了小半个月,鹤葶苈的下巴都被补的双起来了。可这脸色是好了,爱发呆的毛病还是没改过来。

  求签的事她谁也没跟说,傅姨娘问起来时她也只含含糊糊地跟她说了几句题外话,这小秘密她捂得可是密不透风。

  是以,现在整个故园都在担忧。平时性子挺活泛爱笑的二姑娘怎么就不高兴了呢?这可怎么办呢?

  原因简单,但没人晓得…二姑娘她这是思春了啊。思着她那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春啊。

  “这糖画怎么这么…奇怪呢。”鹤葶苈没理调油的打趣儿,反倒细细端详起这插了根棍的糖块子来,“这画的是什么?拿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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