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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头上有点绿-分卷阅读110

清脆声响从裴闻靳的指间流出,随后是一簇橘红的火苗,从他晦暗不明的脸上一掠而过,一切又一次被黑暗淹没。
  床上的少年发出梦呓,喊着什么,裴闻靳过去听,听不出完整的音节。
  他将少年轻拥到怀里,骨节分明的大手贴着少年不断颤抖且湿热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抚拍着。
  时间在这一刻没了意义,快或慢似乎都没什么区别。
  裴闻靳持续不止的维持着那样安抚的动作,直到怀里的人呼吸恢复均匀悠长,他才发觉自己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
  第二天早上,唐远接到张舒然的电话,他的精气神比昨晚好多了,“早饭啊,吃了,没吃两口,不好吃,不是,我在医院。”
  张舒然一顿,“医院?”
  “是啊,”唐远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昨晚我撞车了。”
  那头仿佛是突然切断了电源,登时一片死寂。
  张舒然再开口时,声音已经透着不知名的低哑,“你在哪家医院,我过去看你。”
  唐远说,“下着大雪呢。”
  “没事,”张舒然说,“我现在就在外面。”
  “那你起很早啊。”唐远给了他地址,“别跟小朝阿列他们说了,也不要跟你爸妈说,怪麻烦的,开车慢点。”
  挂掉电话,唐远的脸色不是很好,他盼个大雪盼的眼睛都快瞎了,结果呢,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时候下,没得玩了。
  昨晚的跟车是有人安排,撞车是意外。
  不过,要是没跟车那个事儿,他也不会去长阳路。
  唐远冲提着保温桶进来的男人说,“我下半年运气不怎么好啊,先是脚扭伤,手指被门夹,现在是被车撞。”
  “其实这些也都还好,我怕的是后面还有大招。”
  说着,他把脖子里的玉佩勾出来,“奶奶说它能给我带来好运跟福气,那我的好运跟福气都跑哪儿去了?”
  裴闻靳把保温桶放到桌上,将粥端出来,听到少年拉长声音噢了声,“用在你身上了。”
  他低头侧目,对上少年含笑的眼睛,“那没事,用你身上跟用我身上一个样。”
  病房里被一种难言的温馨笼罩,温馨的让人忍不住渴求时间就此停住,不要再往前奔跑。
  唐远勾勾手让男人过来,楷去他鼻尖上的一点薄汗,给他把头发里的雪花拍掉。
  裴闻靳抬眸望去。
  俩人眼神一碰上,颇有几分含情脉脉的味道。
  唐远平时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是虚张声势,利用自己看过的那些漫画给自己打气,关键时候他菜着呢,这么一下就难为情了,他咳两声,“张杨那个金主是谁啊?”
  裴闻靳的薄唇动了动,“明宇的少东家。”
  唐远先是懵逼,过了好几分钟他才在脑子里找着对的上号的那部分记忆,就说怎么有点眼熟呢,原来是蒋恶啊。
  五六年前他们打过一架,蒋恶让他打的,说你有种打我啊,来啊,打我啊,叫的那叫一个贱,那他就打了呗。
  那家伙原来是个小弱鸡,长得白_0_bai_0_nen嫩的,像刷了层白漆的小竹竿,怎么长那么壮了?每天灌激素?
  从弱鸡变成黑大壮不说,还学人包小情人,包漂亮男孩,到底是真的长大了,就是不一样。
  裴闻靳等粥凉了,一勺一勺喂给少年吃。
  唐远有点儿受宠若惊,吃一口就眼巴巴的看着他,等下一口,吧唧着嘴说,“以后你都喂我吃行不行?”
  裴闻靳的面部隐隐一抽,“不嫌腻?”
  唐远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想要被那么对待,就不自觉的大力摇头,结果头疼的要死,悲催的瘫着了。
  还把早上吃的那一点东西全吐了出来,可怜兮兮的说自己想喝果汁。
  裴闻靳说果汁没有,只有水果。
  唐远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虚虚的说,“那你快点儿回来啊。”
  裴闻靳给少年理了理被子,腰背刚直起来,小手指就被拉住了,他低头眼神询问。
  “你还是买一瓶果汁吧,我不喝,看着你喝。”
  “……”
  “你喝完了亲我,就当我喝过了。”
  “……”
  没过多久,裴闻靳提着水果回来,病房里有人,他立在门口,目睹张舒然两手撑着床沿,弯腰凑在沉睡的少年上方。
  一下一下用嘴巴吹他额角的伤口,动作说不出的温柔。
  裴闻靳的面色瞬间就沉了下去,眉间煞气腾升,他用力将门推开了。


第47章 变天
  门推开的那一瞬间, 张舒然只是轻微蹙了一下眉心, 他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嘴唇下移, 虚虚的在少年脸上几处结痂的细口子那里吹了吹。
  身后传来“嘭”的声响, 门关上了, 是极不寻常的力道,隐隐带着冰冷的怒意。
  不应该是向来沉稳的秘书会做出来的行为。
  张舒然的眼底浮现几分疑惑, 他缓慢地直起腰侧身, 语气是一成不变的温和,“裴秘书, 小远昨晚怎么撞的车?”
  裴闻靳背着身子站在桌边, 没人看到他紧皱眉头, 薄唇抿成锋利之极的线条,面上布满恐怖的阴霾。
  张舒然见人没反应,他便喊了声,倒没露出丝毫不耐烦, 就是声音拔高了几分, “裴秘书?”
  裴闻靳阖了阖眼帘, 往理智那道墙上冲撞的所有情绪都被他一一强行压下去,他将水果袋子往桌上一丢,转过来时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少爷昨晚从陈家出来就被人跟车了,为了甩开那辆车,被酒驾的小货车撞了。”
  张舒然看着他问, “小远跟你说的?”
  “昨晚少爷给我打了电话,”裴闻靳有意无意的停顿了几秒,他说,“我找过去的时候,他倒在人行道里面的墙边,脸上身上都是血,人已经快不行了,我问他我是谁,他都不知道。”
  张舒然垂放在裤子两侧的手抖了抖,他给放进了口袋里,视线转向床上闭着眼睛睡觉的少年。
  “危急关头,小远谁都不打,只打给你,看来他很信任你。”
  裴闻靳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波动,“董事长叮嘱过少爷,叫他有事找我。”
  张舒然笑了声,“唐叔叔器重你。”
  病房里陷入一片寂静,立在床前的俩人都没出声,心思全系在一人身上。
  过了一会儿,张舒然问道,“肇事司机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裴闻靳淡声说,“就是跟车的还没查到眉目。”
  张舒然扭头问,“裴秘书有没有什么猜测?”
  裴闻靳垂着眼皮,说没有。
  张舒然的视线在裴闻靳脸上停留了一两分钟,似乎是想找出些端倪,却无果,他将视线转回去,看着床上少年苍白的脸,“我会派人去查。”
  在那之后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张舒然不动声色的观察整间病房,空间宽敞明亮,收拾的非常干净整洁,床很宽,仅有一个人躺过的痕迹。
  他在想,小远心里的那个人会是谁……
  直到张舒然不自觉的把目光放在病房里的男人身上,他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白光,有什么不言而喻的东西在顷刻之间就破土而出,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那道白光不是来了就走,而是顽固地停在张舒然的脑子里,为他照亮了之前被他忽略掉的所有东西。
  当那些东西挨个暴露出来,拼凑起来的答案也就随之浮出水面。
  不管你是接受,还是拒绝,它都搁在那里。
  张舒然眉目之间的温文尔雅荡然无存,他抿着嘴角,沉默的可怕。
  裴闻靳似是明白了什么,面不改色。
  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血气方刚,意气风发,剑已出鞘,锋芒乍现,可以为理想为爱情抛头颅,洒热血。
  那个年纪本就志高气远,很容易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自己能行。
  尤其是家境富裕,不愁吃不愁穿的那一类,多数认为自己什么都能要的起,只要自己想,仿佛就能拥得住天下。
  面临而立之年的人就不是那样了。
  最大的不同是会花更多的时间在思考上面,收了剑,锋芒内敛,变得成熟稳重,不露声色。
  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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