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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唐开道观-分卷阅读5

地看向薛才人。
  再看薛才人,此刻早已被几个壮妇摁倒在地上,发鬓凌乱,嘴也被堵住。李妙真跑了过来,见老观主也站在一旁,神情有点焦虑。
  见她来了,老观主低声道:“这位是玉真长公主,来,过来!”
  李妙真心中也猜出了大概,走过去规规矩矩行了个礼。低头的时候,眼光落到薛才人的身上,只见她眼神涣散,一看就和寻常大不相同。
  “长公主,”她仰着头道:“薛才人近日生病了,大家都说她糊涂,您看看能放过她吗?我一定看好她。”
  在长公主的面前,她不敢说太才成熟的话,尽力维持一个五六岁小女孩该有的样子,并且表现出小大人的模样。玉真长公主的目光扫来,她无畏地接住目光,天蓝色的眼瞳和长公主对视到了一起。
  长公主久久盯着她的异色眼眸。
  “那个女人的女儿,”顿了顿,玉真长公主缓缓道:“都这么大了啊。”
  老观主正欲说些什么,她摆了摆手,老观主便不敢再言语。她看向薛才人,冷冰冰道:“今日除夕,宫中有庆典,且让薛才人静养数日,就先不要出来了。”
  这话一出,算是放过了薛才人的大不敬之罪。老观主很高兴,忙拉着李妙真道谢,谁料长公主又留下四个壮妇,将薛才人严密地看守在安仁殿的偏殿里,任谁都不能靠近。
  ……
  除夕夜出了这么个乱子,整个安仁殿的宫人都恹恹的,全然没了节日的喜庆氛围。
  老观主送完玉真长公主,回来一瞧,李妙真还在原先的地方站着,跟薛才人的宫人说话。俩人似乎在比划着什么,然后李妙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发现了什么,小公主?”
  李妙真抬眸看着她,认认真真道:“她说,刚刚薛才人从这里捡起了一枚戒指戴上,就整个人不正常了。观主,你觉不觉得这个戒指有问题啊?”
  老观主想了想:“是啊。”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她十分笃定地踏入宫门,只不过,守在门口的几个壮妇并不让她靠近,也丝毫不给她一点面子。李妙真只好退回自己的秘密基地,趁着小梨睡觉的功夫,将膳房里那只最大的耗子喊了出来,让它去偷戒指。
  忙完这一切,她才总算闲下来,坐着发呆。
  过了一会儿,小梨眯起一道眼缝瞧她,半响,才飘出一道细微的、分辨不出雌雄的声音:“你不恨她吗?”
  “她没了,我的处境更糟糕。”李妙真轻轻低下头,垂鬓也随之轻轻晃动。宫人常用湖蓝色的绸带给她扎头发,更映衬她眼睛的颜色。
  小梨没有出声,李妙真又道:“何况,她说的不是事实吗?因为养我,她失去了很多。你看她有时对我不好,可她曾经在我发热要死的时候,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照顾我,也曾真心真意地想逗我乐。我很奇怪,她总是一会一个样,就像是两个人分别扮演的一样。”
  她托腮沉思,以前历史学的一般,到了大唐很多细节都不知晓。原来原主是因为早产才遭到皇帝厌弃的,皇帝多疑,难道是怀疑她的血脉?
  曹野那姬可能是一个异域人,也许皇帝一点也不喜欢她,毕竟她连个位份都没有。整座太极宫里,或许只有老观主能告诉她其中缘故。
  归真观众人正在忙着准备正月初一的桃符。
  李妙真瞧了一眼,心道等大耗子偷来戒指后,真得找点东西给薛才人辟邪。她踏入正殿,给三清上了一炷香。
  老观主看到她,不免多问一句:“薛才人好点了吗?”
  她摇头:“还是老样子。”
  “可不能让陛下知道。”老观主在宫中待久了,经历的事情也多,忍不住感叹:“当年姜皎,可是死于话多呐。”
  姜皎?
  李妙真没听过这个名字,顺便在心中记做老姜。老观主便说起了往事,原来这个老姜呢,是皇帝还在当临淄王的时候结交的好朋友,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后来到了开元十年,老姜因为泄露了他和皇帝说的悄悄话,造成了不良的影响,被气急败坏的皇帝贬官流放到外地,结果在流放的路上就死了。
  自此后,宫内外人人自危,不敢多说话。
  李妙真道:“好熟悉的感觉,昨日那个宫人,和今天的薛才人,不都是把心里话吐露出来了吗?”
  老观主见她又眨着眼睛思考,笑了笑,道:“只跟你讲个故事,别想太多,想太多会瘦的,那可就不好看了。”
  如今宫中盛行以丰腴为美,李妙真觉得这个时代真好,于是真心实意地点了点头,又道:“观主,你见过曹……我的生母吗?”
  “怎么想起问这个?”
  李妙真揉了揉眼,老观主还以为她要哭了,赶紧道:“见过,见过,可是个大美人了。咱们的小公主,长大了更美。”
  “那耶耶不喜欢她吗?”
  老观主语塞,半响,才道:“当然喜欢啊,只不过,人心思变……”
  她的眼前浮现出五年前的那一幕。那是个火光滔天的夜晚,整座长安城的天空都被赤红色的火烧云覆盖,一个赤发蓝眸的女人站在兴庆宫的屋脊上,一把剑倒插入她的心脏,剑尖滴着鲜血,她发出凄厉的长吟声……


第005章 :
  爆竹声中一岁除,天宝四载了。
  大年初一的清晨,李妙真就收到一份大礼。
  膳房的大耗子终于将那枚戒指给搬了回来,喜滋滋地来邀功。于是李妙真给它倒了一盏米酒,在大唐,就连耗子都是酒鬼。
  这只耗子喜欢喝酒,是因为李妙真第一次遇到它的时候,就在它的周围洒了圈酒。当然,李妙真不是为了给它尝一点酒味,她是为了消毒。
  虽然这个时代有点不科学,但是李妙真还是讲究科学的。
  她仔细瞧那一枚戒指,指圈略粗,应该是男人的。戒指内圈被磨得很光滑,看着也有些年头了。
  是洒狗血呢还是直接给炼化了?
  李妙真寻思着。
  黄金要在一千多摄氏度的情况下才能融化,她没有这个条件。于是她找了个工具,使出吃奶的劲儿砸了几下,戒指纹丝不动。
  倒是鹅大郎的看到有个戒指圈儿,颠颠地跑过来非要用嘴把它给套住,然后到处乱跑。李妙真不得不和这头鹅展开了激烈地交涉和搏斗,最后,当她揪住鹅大郎的长脖子的时候,戒指也落入了家具缝隙里。
  她正在努力地趴在地上够,忽然听到外面有个熟悉的声音在问:“虫娘妹妹在吗?”
  ……
  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妙龄少女站在安仁殿前,焦灼不安地张望着。
  她生得白净妍丽,披了件做工精细的狐裘,螺髻上点缀着昂贵的珠翠。李妙真灰头灰脸地走了出来,看到她,甜甜笑道:“新平姐姐好!”
  来者是皇帝的第二十八女新平公主,她的生母就是曾经和薛才人同住安仁殿的常才人。在这几十个兄弟姐妹里,也只有新平公主待见她了。
  “你呀,”新平公主伸手弹了弹她发鬓上的灰,瞧着她纯真的面容,叹了口气。她问:“听说薛才人病了,她怎么样了?”
  “应该好多了吧。”李妙真很自信道。戒指都不在了,应该没问题。
  新平公主便牵着她的手朝关押薛才人的偏殿走去,离老远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声。守在门口的四个壮妇如今一个都不在,偏殿的门倒是紧关着,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们俩交换了一个目光,李妙真心中狐疑不已,于是新平公主戳破了一层窗户纸,让宫人抱起李妙真,一起贴着窗纸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真是吓一跳。
  李妙真许久没见到这么龙精虎猛的薛才人了。她仍旧发鬓凌乱、衣衫不整,可此时她的气场是十足的。只见她一只脚踩在方凳上,一只手指伸了出来,数落着被打得东倒西歪的壮妇:“就你们?你们也敢拦住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这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皇后呢。
  壮妇大概也想怼她,只是还没开口,薛才人又指着自己道:“我!皇帝亲封的才人,天下第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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