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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律所-分卷阅读18

脆利落地登上了车。
  这车不愧是韩昼的物件,秦山芙一进去,就被车内的奢华震惊了。
  车内空间开阔,绣锦软塌将四壁裹得严严实实,脚下还铺着柔软的毯子。桌案上的食盒里全是琳琅满目的吃食,一旁还燃着香——不是她计时的那种线香,是正儿八经的高级熏香。
  秦山芙穿越来这么久,这才第一次见识有钱人的世面。
  韩昼坐在桌案对面,压根没有跟秦山芙寒暄的意思。
  韩大公子这几日一直在生气。
  他以为凭他与她之间的交情,柳全的案子只要他开口,她就干脆应下。没想到她不仅下他面子,跟她说句话她还一丝不苟地计时收钱,当真好没意思。
  所以眼下他才不愿主动与她讲话。
  不是跟她说话就要收钱么?那他这一路都不说话,孤男寡女挤在一处,看谁不自在。
  韩昼暗暗下了决心,彻底闭上眼睛,老神在在地准备养神了。
  然而秦山芙一点也没不自在。
  她看他两眼,心想这金贵公子许是起太早累着了,在这补觉。这倒也好,省得她听他聒噪个没完。
  于是秦讼师欣然掏出自己随身带的几本材料,一边研究,一边将抓起一把瓜子,磕得不亦乐乎。
  韩昼等了半天没等到对面的人主动找他说话,嗑瓜子的声音一下一下顶着他的脑门,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秦姑娘,你平时对着外男,也是这样不拘小节?”
  秦山芙瞪着他半晌,“韩公子,我要是真在意这些事,方才早就将你请下车了。我坐车是为了办正事的,你呢?”你个凑热闹的,会不会事情太多了点?
  韩昼无言以对,掀开帘子去看外面的风景,满脸都是“我吃瘪了,我不高兴,你快说点什么给我个台阶下”。
  秦山芙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根本懒得伺候。
  她还得抓紧吃透这个朝代的审级制度,要给死囚翻案,从程序法的角度下手也是很重要的。
  这几天她也了解了一下,这个朝代的审级制度与现代颇为相似:县级基层_0_fa_0_yuan一审(县衙),部分案件会上报上级_0_fa_0_yuan(府衙)二审,如遇需要_0_pan_0_chu_0_si_0_xing的案件,则会进一步将案件上呈最高人民_0_fa_0_yuan(大理寺)审允,最终由皇帝画个朱批走个形式,做最后的核准。
  而落到这个案子,显然是已经有了一审判决,在等二审的定论了。她得先了解一下案情,再翻一下一审判决的漏洞,如果这案子在一审当真被办成了铁案,恐怕二审结果也只是维持,谁也无力回天了。
  她这样盘算了一路,很快就到了贺州。
  贺州下辖玉卢县与白临县,是大宪朝极为富庶的一块地方。这算是来到了古代的大都会,秦山芙下了马车后,对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吃了一惊。而更令她惊异的是,这路上许多人竟有不少异邦人的面孔。
  高鼻梁,深眼窝,浅色眼睛,金色头发……这不是标准的盎撒人种么?!
  秦山芙惊奇地问道:“韩公子,此地为何这么多异族人?”
  难不成这架空的大宪朝,竟是堪比盛唐的盛世王朝,引得万邦来贺?
  韩昼古怪地看着她,挑眉问:“秦姑娘竟不知道?”
  秦山芙顺口扯了个谎,“以前不怎么出门,没什么见识。”
  韩昼一想也对,白临县不比州府,没什么外邦人。
  而且秦山芙竟然开口主动问他问题,韩昼心中一喜,一路上在心里拧巴着的那点小九九瞬间散了个干净,忙凑近小声道:“既如此,秦姑娘可得仔细听了,以后路上遇到那些人,需得远远躲着才好。”
  “哦?”
  “这些都是从异国他乡来的番夷,不过,明面上都称之为洋大人。”
  “洋大人?他们可领了官职?”
  韩昼讳莫如深地笑了下,摇摇头。
  他叮咛道:“秦姑娘只须记得,以后见了,别管对方是何身份,称一句洋大人总是没错的。”
  秦山芙没应声,什么都明白了。
  这架空的朝代哪能堪比万朝来贺的盛唐,分明与日薄西山的晚清同类。她再一看,那些番邦异域之人在街上昂首阔步,谈笑自如,路过的小老百姓都下意识避让着些,像是躲避什么惹不起的麻烦。
  秦山芙到底扎扎实实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这番情景看在眼里,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
  此处人多眼杂,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她随着韩昼走进一家门脸看起来十分富丽堂皇的客栈,韩大公子自是不会委屈自己,开口就要了两间最贵的上房,让她也跟着享了福。
  只是秦山芙心里搁着案子的事,进屋后只灌了两杯白开水就有些坐不住了。柳全说他约了蕊环的母亲,一会先去见这位妇人,再做下一步打算。
  秦山芙急着想了解案子的前因后果,想赶紧去办正事。她敲了敲韩昼的房门,开门的是柳全。
  秦山芙问:“可以出发了么?”
  柳全吃惊:“秦姑娘不歇息一会再去?”
  “不必了吧,还是早点去,了解下到底什么情况。……你家公子呢?”
  柳全听着里间哗哗的水声,为难地笑着:“我家公子还在里面沐浴,完了要重新换套衣裳……要不,秦姑娘先去歇一会吧?”
  “沐浴?!”秦山芙目瞪口呆。
  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也就半天功夫,而且他一直在金镶玉的车厢里猫着,还需要沐浴?!
  然而她又不能冲进去把韩孔雀从浴桶里提溜出来,如此只好自己回了房间等着。
  可这一等竟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秦山芙期间又敲了三四次门,这韩大公子不是在风干头发,就是在纠结配什么香,最后则是对着一支白玉簪和青玉簪抉择不下,破烦得跟个要出嫁的大姑娘一样,气得秦山芙差点一脚踹翻他的那些鸡零狗碎。
  最后韩大公子终于肯出发了,秦山芙一瞧,并没有看出他与平时有什么分别,也不知道他瞎鼓捣什么劲,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径自起身先上了马车。
  韩昼却还不知死活地问她:“秦姑娘,舟车劳顿许久,你为何不收拾一下仪容?”
  秦山芙眼风一扫:“韩公子倒是说说看,我到底是衣裳脏了,头发散了,还是身上有异味?”
  韩昼一噎,小心翼翼看着她。
  眼前的女子仪容整洁,脸上未施粉黛,倒是别有一番清丽之韵。
  可惜就是脸色不好,跟那庙里供着的罗刹似的,凶神恶煞。
  韩昼悄悄不再吭声了。秦山芙撩起帘子一角,细细观察着街上的风土人情,发现这里的洋人还真不少。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人,当初怎么进来的,说的又是什么话。
  秦山芙正暗自揣测着,车马停下,他们已然到了府衙。她刚钻出车,脚还没沾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就冲到她脚下,二话不说冲着她咚咚磕头。
  “秦讼师!你可算来了!求你救救我家环儿吧!”
  秦山芙一见有人给她磕头就受不了,连基本仪态也顾不上,一步从车上跳下。她连忙扶起老妪,困惑地望向柳全。
  柳全连忙道:“这就是蕊环的娘,我们都称郑大娘。”
  郑大娘本是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自从女儿入狱,她没头苍蝇似地奔走,不到一年光景,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有二十余岁。
  她一手抹着满是细纹的眼睛,一手紧紧抓着秦山芙的手不放,仿佛这就是她女儿的命,稍一松手,那脆弱的希望就会从指缝溜走。
  秦山芙安抚似地拍拍她的手背,缓着声音道:“郑大娘,我们边走边说。见蕊环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郑大娘连声应着,还未开口,先带着哭腔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们蕊环命苦,早几年没了爹,与我去玉卢县靠给人浆洗缝补讨生活。我们住的地方隔壁是一家姓冯的屠户,这家常年给玉卢县最大的酒楼供猪肉,虽然生意做得好,但那冯屠户着实不是个东西。他明明已有妻儿,但却一直肖想着我家蕊环,甚至让我把蕊环让出去给他做妾。我呸!不就是个杀猪的,长得比那癞□□还磕碜,竟有脸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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