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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律所-分卷阅读19

这种要求,当即被我和蕊环打了出去。”
  郑大娘提起这段往事就堵心得紧,胸口剧烈起伏,平复一下又道:“可谁知那冯屠户不死心,每每瞅准机会就想揩我家蕊环的油,但都被蕊环躲了去。一日我回乡下娘家,蕊环留在家里浆洗没洗完的衣裳,不想那冯屠户趁夜摸进了蕊环的卧房,竟要行那禽兽之事。蕊环断然不肯,与他厮打之间动了刀子,就这样一刀_0_cha_0_jin他的心口,这冯屠户就这么死了!”
  正当防卫?
  秦山芙听到这里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标准的正当防卫案件。然而这个朝代是有正当防卫的概念的,既然如此,为何蕊环被判斩刑?
  “郑大娘,我记得律法规定,如遇侵害人身,杀之无罪。蕊环当时遭遇了暴行,奋起杀之,本应无罪,为何官府不依这条下判?”
  “谁说不是呦!”
  郑大娘一听,冤屈得泣不成声。
  “可那姓冯的机关算尽,那晚翻墙入室,一手拿钱利诱,一手拿刀/逼/奸。出事之后,冯屠户的老婆咬死了我们娘俩是暗娼,说尤其蕊环三番五次勾搭他男人,蔑称道那晚二人本该成事,但因价钱没谈拢,呛了几句后蕊环怒而杀人。我的蕊环,我可怜的蕊环,背了这么大的冤屈,死前还被人污蔑到这步田地……”
  郑大娘心痛欲死,秦山芙闻言不由心底发凉。
  这凶徒心机也太阴险了些,倘若是寻常女子,如此这般威逼利诱怕就只能屈服了,而遇那些性子烈一些的捅出去,这歹徒也只需说是□□不成,顺手将一盆污水泼女子身上。
  然而即便如此,蕊环这桩案子直接定凶杀也着实蹊跷了些。秦山芙又问:“郑大娘,作案凶器可是冯屠户的那晚带去的那把刀?”
  “是啊!但官老爷不认冯屠户带了刀!”
  “怎么说?”
  郑大娘叫苦不迭:“因为那把刀是蕊环的物件,是她爹生前送她的,刀面上正正巧巧,就刻着个‘蕊’字!”


第17章 如果证据扎实,还逼供干嘛……
  听完郑大娘对事件来龙去脉的复述,一旁的柳全已是面无血色。
  那日他只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蕊环杀了人,他以为只是单纯的失手,未曾想里头竟有如此曲折的内情。
  他连忙看向秦山芙:“秦姑娘,蕊环这、这还有救么?”
  秦山芙面沉如水,“先别慌,案件事实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
  她又转向郑大娘:“无论如何,我需要亲自见一下蕊环。”
  柳全连忙道:“知道秦姑娘要见蕊环,小的已经安排好了,届时姑娘就说是蕊环的亲戚就成。不过……”
  他面露难色,秦山芙不由心里一沉。
  “怎么?”
  “蕊环毕竟是死囚,见一面容易,但实在没办法把她挪去个干净地方,恐怕得委屈秦姑娘亲自下牢一趟了。”
  秦山芙有些无奈。
  她以为是多大的事,结果闹了半天,只是会面环境不好。
  然而韩大公子闻言却惊得倒退三步:“什么?要去大牢?!”
  秦山芙皱眉:“这是自然。跟当事人当面聊案情,这是办案最基本的。”
  韩昼无言以对,整个人都不好了。
  合着他方才又是沐浴又是熏香,就是为了去臭烘烘的大牢?
  他小声嘀咕:“就不能……将人借出来一会子。”
  秦山芙差点乐了,“死囚怎么可能随意挪动,给个机会当面说话都不错了。韩公子要是介意,在这等着就好了。”
  韩昼却断然不肯:“不行。我要跟着一起去。”
  秦山芙一个头两个大,尽量掩饰自己的嫌弃之情:“韩公子,你去了只是活受罪罢了。”屁用不顶,还事多,跟着干嘛?
  可韩昼依然很坚持:“韩某此番前来,就是为了看秦姑娘是如何办案的。不过下一趟牢而已,姑娘可别小看了韩某。”
  “那走吧,别耽搁了。”秦山芙懒得再废话了,扭头就走
  韩昼还老神在在地等她夸他一句,不成想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秦讼师脚底生风,一行人很快就走到大牢门口。
  柳全先一溜小跑过去打点门口的牢头,牢头不避讳地搓了搓手里的银子,开了牢门放他们进去。
  柳全在前面打头先进,郑大娘尾随其后,秦山芙再跟上,韩昼缀在后面抬脚而入,不想这铁面虬鬓钟馗似的牢头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忽然抬手拦下了他。
  “你是干嘛的?”
  韩昼一愣,看向已经进了门的几人,好脾气道:“在下与他们一道。”
  牢头狐疑地觑着他,不信:“这位公子看着可不像普通人,小的再眼拙,也不至于将公子将他们混作一谈。”
  柳全发现自家公子被拦了,暗道一声糟糕,急急跑来。
  毕竟要翻别家县太爷判的案子,为了避嫌,他们此次出行一直没有暴露他们是白临县县太爷家的人。
  但自家公子这一身华贵的装扮着实招眼,柳全一时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只能车轱辘似地反复道:“我们是一起的,我们真是一起的。”
  在一边旁观了半晌的秦山芙冷眼瞧着牢头疑心越来越重,心里暗道一声麻烦,无奈地走上前去,一把将韩昼扯到自己身后,对着牢头笑得眉眼弯弯。
  “这位大哥,您真有眼力见,我身后这位,还当真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那是什么人!”
  柳全和韩昼也跟着心惊肉跳,秦山芙笑着将牢头拉去一旁,做出一副不好直说的为难样。
  “他其实是我的弟弟,前几日不是乡试放了榜嘛,我这弟弟刚中了举,就成了举人老爷,可不就跟咱普通人不一样了?”
  秦山芙声音压得更低:“所以呀,咱这平头老百姓用的东西他一概看不上,就给自己捯饬了一身派头,别看金贵,实际上他就这么一件,天天穿着现眼。只是他人是个好的,昨日听说他蕊环妹妹遭了劫,就想今日一道来看看,大人您别见怪。”
  弟弟?就这么一套?天天穿一样的现眼?
  韩昼耳朵尖,听秦山芙这副说辞,登时气得七窍生烟,但好歹知道眼下不是发作的时候,扭过头不置一词。
  牢头闻言又狐疑地将韩大公子从头看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看他一脸倨傲的样子,像是那种刚中举的轻狂样。
  然而一旁的小娘子笑得实在诚恳,牢头软了脾气,到底还是让开了身子,嘴上却嘀嘀咕咕。
  “没见过世面的,中个举就这般张狂。他日如中两榜进士,还不得羽化登仙了去?”
  韩昼气得差点背过去。他忍无可忍想跟牢头理论两句,却被秦山芙狠狠一拽,强拖进牢内。
  走到牢头看不见的地方后,秦山芙嫌弃地白他一眼,“韩公子,这也就是柳全的案子。如果这案子是你托我的,这样给我添麻烦,我可是要加收费用的。”
  韩昼也意识到自己给人添了麻烦,心虚地讪笑两声道了歉。秦山芙径自快走两步跟紧郑大娘,不再理会他了。
  然而这牢内的环境确实糟心。
  死囚一律压在地牢里,刚一下台阶,一股凉飕飕的风卷着_0_fu_0_bai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韩昼差点没晕过去。
  柳全跟在他身后小声劝他:“公子,这事儿跟您也没什么关系,要不别坚持了,赶紧出去吧。”
  可韩昼看一眼打头阵的秦山芙,一个女子尚能面不改色地忍受着,他又怎能退缩。
  他刚想撂句话表示自己的坚持,然而刚一开口就想吐,连忙憋了回去,整张脸都成了菜色。
  而那厢秦山芙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已经预想到这牢内的环境很糟心,但亲临其境还是被熏得懵了一瞬。
  古代大牢毕竟不比现代窗明几净的监狱。她揉了揉太阳穴,压着呼吸跟着郑大娘走进深处。忽然,郑大娘步子一顿,接着一阵小跑抱住一间牢门的桩子,隔着牢门哀哀唤了起来。
  “环儿!你如何了?腿还能动吗?我苦命的环儿……”
  秦山芙跟着望去,竟一时没在牢里看见任何东西,定睛细看,这才发现地上趴着一个不成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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