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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律所-分卷阅读24

露出些笑来,但那一口白森森的牙却格外骇人。
  “你倒是问到关键了。死者虽然伤口众多,但实际上只挨了两刀而已。一刀划在胳膊上,此伤是格挡所致。另一处则是致命伤,是在心脏位置,此伤与其颧骨、锁骨、胸口、下颌伤口正好连成一线,倾斜角度一致,显然是一刀带过。”
  秦山芙眼睛一亮,“一刀带过?这么长路径的致命伤,角度如何?”
  “问得好!”
  钱仵作生平最怕跟人罗里吧嗦解释一通,好不容易遇到个脑子清楚的,心情愉悦道:
  “当日我仔细验过,也比划过,形成这样的伤口,势必要从上往下插入心脏。而女犯身形与死者差异巨大,不可能在站着对峙时形成此伤,此刀落下时,必定是女犯正被死者压制于身下,奋力反击的结果。”
  被压制时奋力反击,不就是防卫之举么!
  竟然有这么重要的证据!
  秦山芙闻言大喜,“钱仵作当日可将这些结论上呈官府?”
  “这是自然。”钱仵作又露出些倨傲的神色来:“我是个仵作,尸体告诉我多少,我就告诉官府多少,不隐瞒,不妄言。但是……”
  他笑了笑:“官府愿意听哪些,愿意听多少,那我就管不着了。”
  这仵作说话思路跳跃不说,还总喜欢打哑谜。郑大娘和柳全在一旁听着颇为费劲,总觉得摸到了那么个意思,但就是要不来一句准话,急得抓心挠肺。
  韩昼在一旁虽闭着眼,但到底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
  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仵作只管将结论和推理过程事无巨细呈给官府,而官府是否采纳,是否全部采纳,就不由仵作控制了。
  秦山芙也懂了,又问:“我来之前已去过知府调阅卷宗,其中并无验尸结论,此事钱仵作可知晓?”
  钱仵作闻言脸色沉了沉:“呵,我说二老爷要将那小女子打得死去活来逼她招供,原是没将我的卷搁进去,证据不足,供词凑数。”
  仵作不耐烦地摆摆手:“罢了,二老爷虽不是一县掌事,但这么多年也有些人脉,恐怕往上也是有人愿意帮忙遮掩的,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总之,这案子我只知道这么多,这些话你觉得有用也可,无用也罢,旁的事情我也掺和不了了,你们走吧。”
  仵作懒得多言,直接挥手送客。
  秦山芙没有其他问题了,对着埋头工作的仵作福了福身子道谢,转身离去。
  她看一眼僵成一根木头的韩昼,不知何时韩大公子掏出了手帕捂住了口鼻,好端端的玉面公子眉头皱着,眼睛闭着,模样甚是滑稽。
  秦山芙没忍住勾起了唇角,走的时候继续抓起了他手里的扇子。
  一直紧紧闭着眼睛的韩大公子被这么突然一拽吓得一个激灵,捂着眼眯出一道缝瞅去,前面的女子腰背挺直,步履生风,带着他踏着影影绰绰的棺材影,穿过一排排棺木,却令人莫名心安。
  这秦讼师,莫不是什么罗汉神仙?这胆子大得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韩昼正在心底暗自唏嘘,好不容易出了义庄,忽然秦山芙一把甩开他的扇子,远远跑去一边的树下干呕不止。
  虽然作为一个女子来说,这副模样实在是有些失仪,但韩昼看在眼里却丝毫不觉厌恶,反而一颗心安安稳稳放在了肚子里。
  看来她到底是个凡人。
  他走过去表达自己的关心,“秦姑娘,你还好么?”
  秦山芙中午没怎么吃东西,眼下干呕半天也没吐出什么来,胃里干巴巴地翻腾着,实在是难受。
  而且这味道实在是多一秒都忍不了了。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太好,有气无力地拽一下他的袖子,问:“能借一块你随身的帕子么?越贴身越好,我想闻一下。”
  韩昼:“!!!”
  韩某人顿时被这句话劈了个外焦里嫩。
  秦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越贴身越好??想闻一下??
  “这这这怕是不好吧……”韩昼脸都烧红了。
  “快点,我又要吐了。”
  “……哦。”
  韩昼意识到自己又想多了。原来她是不想再闻那些尸臭味才找他借帕子的。
  虽然动机他能理解,但他依然觉得怪怪的,感到不好意思,却又不得不老老实实将自己贴身放起来的一块干净帕子递给她。
  秦山芙才没想那么多,接过后立刻捂在口鼻上,并且完全不避讳地,当着韩大公子的面深深吸了一口。
  韩昼只觉一簇小火苗从腹中灼起,一路烧到头发丝,呼出的气都是热腾腾的,脑子里都在嗡嗡嗡。
  秦山芙又呼吸几口,那股腐臭的血腥味终于淡去,她稍微缓过劲来,脸闷在帕子里道:“虽然我还是不太喜欢这个香的味道,但好歹比那些死人味强些。谢谢你啊韩公子。”
  脸还烧得红彤彤,心情甚是复杂的韩大公子:“……不客气。”


第21章 有人通风报信
  从城南义庄出来后,秦山芙又去了案发现场。
  说是现场,实际上里面早就被收拾干净了。
  出事之后郑大娘被冯屠户那老婆排挤得彻底住不下去,只好退了租搬回乡下娘家。可这屋子到底是死了人的,算是凶宅,直到今天也没人搬进去,所以他们还能细细转着看一圈。
  这院子只有一进,看起来很是破旧,是整条街坊最里头的位置,也是最不起眼的。院墙年久失修,也不是很高,秦山芙被带着找到了那块残砖。
  她自己试着踩上去攀爬,发现确实站得住,但要翻墙却需要些臂力。她不死心地试了一下,却把韩昼吓得半死。
  “哎小心!快下来!”
  韩昼只觉今天被秦山芙一系列所作所为颠覆了认知。
  她一介女子,面无异色地穿于棺木之间不说,还毫无形象地当众翻墙。谁家的女子能耐成这样?
  柳全也在仰着头大惊小怪地咋呼:“哎呦秦姑娘,这翻墙揭瓦的事您让小的去做不成吗?”
  秦山芙扭头冲他笑了下:“倒把你给忘了。罢了,我既然上来了,就不用你了。”
  万事习惯了亲力亲为的秦山芙压根没有使唤人的意识,全然忘记在古代她这样的行为是十分反常的。
  然而她也懒得考虑那么多,只试着撑了一下身体,感觉难度并不是很大,如果不是她穿着裙子不方便,指不定现在早就骑在墙头对着韩昼吹口哨了。
  她亲自模拟了一下冯屠户入室场景,当下心里有了数。连她这种小女子使使力都能翻墙而入,冯屠户那种成日里杀猪宰羊的大男人,这道院墙岂不是跟道门槛似的?
  掌握了这一有利证据,秦山芙心情甚好。她准备下来再仔细量一下院墙的尺寸,不想心里一急脚下就不稳,瞬间踩滑了那半块残砖,整个人就要掉下来。
  韩昼下意识就伸手去接:“小心!!”
  秦山芙却自己眼疾手快重新扒住了墙头,扭过头对他笑得眉眼弯弯:“没吓着你吧?”
  韩昼顿觉无力。
  你还是多想想你自个儿吧秦姑娘!
  这么有惊无险地来一遭,秦山芙也不敢再急躁,稳稳当当自己回到地面。
  她量了尺寸,又四处看了看,“哪户是冯屠户家?”
  郑大娘拿眼神给她示意前面那户,然后嘱咐秦山芙:“姑娘要是没别的什么,咱就快走吧,免得正面撞上冯屠户那老婆。我这个老婆子没什么,就怕那疯婆子对你和韩公子做点什么。”
  “这么厉害?”
  “那就是个十里八乡都知道的泼妇。快走吧。”
  秦山芙点点头,她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苦主的家属对上,转身朝马车走去。
  然而走到一半她觉得不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发现冯屠户家对面的一户人家的门悄悄开了个缝,里头的人像一只鬼影一样倏而溜走了。
  “郑大娘,那户人家是谁?”
  “那是陈家,跟冯屠户家走得近。她家男人也对蕊环手脚不干净,但被我斥了一回后就安分了许多。”
  秦山芙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他们重新回到贺州,这一趟又是翻墙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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