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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律所-分卷阅读32

拍了惊堂木重整秩序。可拍完了他就傻眼了——
  他到底要不要让秦山芙自己问话?如果不让她自己问,那他又该问些啥?
  秦山芙一眼看穿他的犹豫,连忙道:“韩大人,自古公堂之上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判官作为中立方,问哪一方,问什么话,都能被人看出内心的偏向性。如今贵人在此,韩大人您又是头一回接触这个案件,不如就由我们双方交叉询问,您来作壁上观,到时候谁也不会说您不公正。”
  其实这就是很朴素的英美法庭审套路。不同于大陆法系的法官时时刻刻要掌握庭审节奏,让谁说话谁说话,让谁闭嘴谁闭嘴,英美法系的法官从头到尾只维持个秩序,其他时间都让双方尽情互搏,直到一方哑口无言,一方大获全胜。
  虽然古代的衙门更偏向大陆法系,但此时此刻指望韩老爷带这个节奏,实在是太难为他老人家了。而且此刻还有晋王盯着,她想引导韩老爷偏着自己都不好引导,不如就架空这个糊涂虫,让她亲自怼一怼自己的同行。
  秦山芙这个提议简直戳到了韩老爷的痛处。
  这个案子他怎么审都不合适,既然如此,不如就放原被告亲自博弈,谁占了上风,他就判谁赢。
  “秦讼师所言有理。既然方才苦主陈了情,接下来案犯一方有何问题就尽管问,本官仔细听着便是。”
  老讼师还想说什么,秦山芙立刻道了声谢应下来,转身向他:“敢问先生贵姓?”
  老头不情不愿,冷淡道:“免贵姓周。”
  “周讼师,既然韩大人让我问话,那我就不客气了。敢问周讼师,你为何一口咬定,案涉二人当晚是因嫖/资未谈妥而争执?”
  周讼师有些不耐:“案发现场有一地的碎银子散落,孤男寡女,夜晚共处一室,还有撒出来的钱财,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那这些银子,总共多少钱?”
  “约莫十两。”
  “这就奇了怪了。”
  秦山芙笑一下,继续道:“我打听过,哪怕是贺州这种地方的头等花楼,十两都能叫个姿容不错的姑娘了。冯屠户既为寻欢,不拿这些钱去找花楼的娘子,为什么非得找更上不了台面的暗门子?”
  周讼师一愣,马上回道:“他就好这一口,看不上那花楼抛头露脸的。况且这女犯到底什么营生,街坊邻里可都清楚得很。”
  “哦?周讼师如此笃定,也不知哪位街坊能出面作证?”
  周讼师得意地看一眼身后的陈氏。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我此次特意带了陈氏过来。陈氏与苦主是对门户,这女犯不守妇道,常日里与街坊里的男人眉来眼去,陈氏最是清楚不过,不信,你可与她当场对质。……不知韩大人允否?”
  韩老爷一听有证人,马上就让人将陈氏放了进来。
  陈氏长着一张圆脸盘,细目浓眉,眼珠四处瞅着。听人唤她,她连忙上前一步。周讼师对她道:“陈氏,将你知道的实情,都一五一十说与各位贵人一听。”
  陈氏是个不怯场的,闻言清脆地哎了一声,就开始绘声绘色说了起来。
  “这对杀了人的母女不是个好的,白天看起来是个正经人家,给人缝补浆洗讨生活,但这活计能有几个钱?她家没男人,老的白天就四处串门子,到了晚上就将小的推出去,跟我们街坊很多人家的男人都暗通款曲。冯屠户一开始还想纳她为妾,不想这小娘子竟还不愿意,想必她也盘算过,入了冯屠户家的门就只能指望冯屠户一人,自个儿待着,这财源可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呸!你个黑心肝的长舌妇!”
  蕊环本就跪立不住,眼下被气得直哆嗦,一下子倒在地上,仍指着陈氏怒骂:“你平日就惯会搬弄是非,我家多少莫名的污糟事就是拜你所赐,你竟如今又来官府信口雌黄!不就是你男人多跟我说了两句话,你——”
  秦山芙急得赶紧拦她,然而还是晚了,陈氏听到这话就像打了鸡血,瞪大眼道:“没错!我家男人也被她勾搭了!这小娼/妇是个不安分的,要不然我家男人哪来的机会跟她说话!”
  蕊环气得双眼通红,几欲呕出血来,而秦山芙走过去,趁着扶她起来的空挡对她低声道:“不要逞口舌之快。此时不是你说话的时候,你听着就是了。”
  蕊环只好咬牙忍下。
  秦山芙重新站起身,面问陈氏,眼神多了几分凌厉。
  “我有些问题要问你。你言之凿凿说蕊环跟街坊里的很多男人暗通款曲,你亲眼看见了?”
  陈氏噎住,“……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看得见!”
  “既没有看见,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背地里成事的?”
  “我、我也是听各家媳妇婆子们说的!”
  “哦,那就是说,你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了。”
  “我……”
  “怎得是道听途说!”马氏在一旁干着急,跺着脚瞪着陈氏道:“你家男人不也被这狐媚子给勾搭了?!”
  这是当众教着陈氏说话了。陈氏得了眼色,忙不迭点头:“对、对,没错,我不止是听别家媳妇倒苦水,我家男人就被这小蹄子勾着滚过几次!”
  秦山芙又问:“到底滚过几次?”
  “呃……反正不止一次!”
  “那你家男人与她人有首尾,你又是如何得知?”
  “我是他老婆我能不知道?他身上分明有那小蹄子的腥臊味,我一闻就知道!”
  秦山芙忍不住笑了:“陈大娘,你那鼻子莫不是狗鼻子?闻个味就知道是谁了?我这有一块别人的帕子,不如你闻一下,帮我找找主人家是谁可好?”
  韩昼原本在外头看秦讼师怼人看得心潮澎湃,突然见她拿出的竟是自己的帕子,耳朵又烧起来了。
  然而陈氏却慌了阵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陈大娘,你怕是不知道吧,在官府跟前充当证人胡编乱造,可是触律条的伪证罪,就算不下狱,也是要挨板子的。”
  陈氏闻言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这马氏只说让她去府堂说两句话就给她三两银,也没跟她说会有这种后果啊?眼下她骑虎难下,望向周讼师,发现他拧着眉,脸色也很不好看。
  秦山芙继续道:“倒是还有一个法子验证。毕竟如此私密之事,陈大娘不知道细节也情有可原。既然陈大娘的相公与蕊环有过苟且,那就让陈相公前来作证,问问他能不能说出蕊环后肩上的胎记形状,如能说个差不离,想必韩大人就认了你的供词,可若说不出来……”
  秦山芙转身向韩知县福了福身子:“韩大人,作伪证不仅混淆视听,干扰衙门断案,更是本朝律法里明令禁止的行为,按律当仗刑三十,甚至徒刑两个月。陈氏是本案的关键证人,请大人务必要将她问个明白。”
  韩老爷早些年也被一些张口就来的证人坑过几次,自是知道作伪证的可恶,当即问陈氏:“陈氏,本官问你,你需仔细着回答。你家男人,与这女犯是否有苟且之事?”
  陈氏一听,顿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告饶:“我不知道啊大人,他俩就算有苟且,我又如何得知呢……”
  秦山芙反问:“你不是之前言辞肯定,说你男人跟蕊环滚过几次?”
  陈氏哑口无言:“我、我……”
  “陈大娘,我最后再问一次:蕊环究竟,是不是暗/娼?”
  陈氏憋红了脸,看看别过头的马氏,又看看闭眼入定彻底不管的周讼师,咬牙豁出去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哪知道她在干什么!”
  秦山芙得到了她想要的话,不再与她多言,替她总结陈词。
  “韩大人,周讼师,如此看来,陈氏是不能证明蕊环是暗门子这件事了。如今唯一敢前来作证的街坊都推翻了自己的说法,敢问周讼师,你还有什么证据,证明蕊环做的是皮肉生意?”
  周讼师脸色铁青,强自镇定地解释:“既是暗地里操持皮肉生意,自然都是见不得光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查清事实,需拿证据见真章,这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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