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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律所-分卷阅读34

“从那缝隙里杂质的分布样态来看,持刀人应该经常拿在手里磋磨着刀鞘把玩,但因手上不洁,就将手上的油污带了进去。”
  韩大人支棱着眉眼一时没明白,秦山芙一看他又脑子打结,马上给他解释。
  “韩大人,这把刀是蕊环的亲爹赠她的遗物,蕊环珍惜不已,时时带在身上。然而这把刀在一次出门的时候却遗失了去,再次见到,就是案发当夜了。眼下王屠户和钱仵作都验明这刀鞘上糊了猪油,蕊环做的不是屠宰营生,又日日给人浆洗衣物,双手必然是洁净的。倘若这刀直到案发当夜都在蕊环手边,又怎会糊上猪油?倒是死者,生前整日里宰猪杀羊,手上多有油脂,如此一来,大人不觉得这把刀在冯屠户身上的可能性更大?”
  韩老爷这回听明白了,捋着胡须沉吟道:“嗯,是这个理,没错。”
  “那么,请大人再想一想,一个杀猪的屠户,夜半不好好在家待着睡觉,却持刀去找独居的清白女子,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此言一出,冯屠户彻底从一个买/春不成反被杀的风流可怜鬼,变成了穷凶极恶的采花大盗。
  这世上,除了案发现场有录影录像,其实根本不存在能够直接还原案件真相的证据。而讼师做的,就是在一地琐碎的线索中提出可信度最高的几项,用这些东西组成证据去推翻对方当事人说的版本,再讲出符合自己这一方逻辑的故事。
  说到底,原告被告都是在讲故事,但谁的故事后面的证据可信度更高,谁的故事就更有可能被认定为是案件真相。
  秦山芙方才一击捣毁了冯屠户一方所编造的“风流鬼命丧歹毒暗门/娼”的故事,渐渐给出了一个居心叵测的男人夜半持刀翻墙采花的骇人真相,让在场知道些前情的众人顿时心生寒意,连带着看着马氏和周讼师的眼神也变得鄙夷起来。
  而这周讼师到底是专业讼棍,即使是眼下这种摇摇欲坠的场面,仍旧稳住不乱道:“就算这把刀是苦主所携又如何?你怎知他当夜携刀就是为了去图谋不轨,而不是去给女犯归还原物?”
  “周讼师这话就说得可笑了。归还原物有千万种办法,可以找人转交,也可以第二日_0_qing_0_tian_0_bai_0_ri地敲门递还,再不济,直接扔进院墙也是个法子,怎地就非得夜半入室,搞得跟做贼一样?”
  “且不论这些有的没的,女犯拿了这把刀杀人,这总是事实罢?!”
  “周讼师,你也是熟悉律法之人,须知这世间,杀人不是一定要偿命的!”
  秦山芙盯着他道:“战士杀人,是因本分所致,不必受罚;正在被侵害之时奋起反杀,律法恕之,也当无罪。而本案的蕊环,恰恰就是后一种情形,也就是所谓的正当防卫!”
  周讼师冷笑一声:“说得言之凿凿,好像你案发当日就在一旁看着一样。你可有证据证明她是被动防卫,而不是主动出击?”
  “如此关键的情节,自是有证据的。”秦山芙转向钱仵作,“还请钱仵作将当日验尸的完整结论,为我等详述一番。”
  马氏一听这话,登时就跪不住,向后歪去。
  钱仵作朝上一拱手,不疾不徐道:“当日在下为死者验身,死者身中两刀,却有六处伤口。一处是在右胳膊上,因格挡所致,可见当时与持刀人有过激烈打斗。而另五处则分别伤在心脏、颧骨、锁骨、胸口、下颌,伤口正好连成一线,倾斜角度一致,系一刀所致。而死者为男,身长五尺四寸,凶手为女,身长四尺七寸,二者体量悬殊,若要形成这种伤口,必是凶手被压制于身下,用尽全力从上贯下。”
  秦山芙立即补充道:“也就是说,使冯屠户致死的那一刀,是蕊环正被冯屠户压制在身下所刺,明显是蕊环防卫的结果。本朝律法有明文,侵害人身,杀之无罪,蕊环虽杀了人,却不该担当一点罪责,韩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韩知县下意识就要点头,而周讼师却跳出来截断了他的话:“大人!此事并非像这小女子说得这般轻巧。”
  他转头质问秦山芙:“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冯屠户当夜潜入女犯家中是为行不轨之事。但他只是想占那女子的便宜,顶多污她清白,又不害她性命,怎得就成了侵害人身?女子失身,最多受人几句闲话,这女犯怎得就这么恶毒,要一刀了结他人性命!依我看,就算这凶犯罪不至死,防卫情有可原,但也属于防卫过当,不定谋杀斗杀,至少也该定个过失杀,请大人明断!”
  秦山芙闻言先是震惊,而后出离地愤怒了。
  她忘记了这是古代,是她这个现代人先入为主,认为强/奸罪就该适用无限防卫,不会存在防卫过当的问题。
  可这个老头竟能_0_wu_0_chi到这个地步,竟然连这种理由都说得出口。
  “敢问周讼师,如果一个女子被人污了名节,你还是否愿意让她过门,给你做正儿八经的儿媳妇?”
  “……你问的这话跟本案无关。”
  “不敢正面回答,那就是不愿意了!”
  秦山芙压抑不住愤怒:“女子贞洁在世人眼里有多重要,恐怕无人不清。一个清白女子被人玷污,哪是承受几句闲话的事,多的是被父母夫家逼得上吊投井的例子,甚至自己死了都不算完,连自己的儿女和家人也得跟着受累,不停被人戳脊梁骨,这种事情,难道还少见么?!”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而窦近台却脸色一变,扫了眼晋王,只见他依旧面如平湖,可抠着扳指的手却青筋毕现,似有激雷滚于心间。
  周讼师仍在嘴硬:“既然名节比命重,那为何她遭遇□□时不是抹自己脖子,而是杀了对方?!这说明这女子根本就其心不正!毫无淑德!”
  秦山芙冷冷看着他:“周讼师,别怪我不尊敬,你这番说辞,可真是畜生不如了。”
  “你——!”
  “难道不是?你不对着那豺狼似的歹徒讲道德,却要求一个无辜受辱的女子遵女德,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良知?”秦山芙斥道:“照你这样说,以后女子若遭他人毒手,她便不能反抗,只能自裁,如此窝囊无助,与那些待宰的牲口又有何分别?以后那些心怀不轨的恶徒,岂不在光天化日横着走?!”
  秦山芙面向韩知县深深行了个礼:“大人,案子审到这个份上,已不是律法能解决的事情了。判一桩案子,既要断个案的是非曲直,更要衡量案子的后续影响。倘若大人最终还是判蕊环有罪,这判词势必会长恶徒威风,日后女子的处境便更加艰难。难不成女子被人轻薄侮辱,横竖只有死路一条吗?!”
  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都躁动起来。
  “是啊,凭什么,有人辱我,我还不能反击了?”
  “这黑心肝的老头,他家是没闺女才说得出这么缺德话吧!”
  “这判官要敢给那女娃定罪,老子这就去撩骚冯屠户的老婆,先例在此,看她到底从还是不从!”
  ……
  周讼师没想到一句话就惹了众怒,当即冷汗岑岑而下,再也不敢转身看后面的人。
  韩大人听到现在,心里也早有了主意。这案子该怎么判,几乎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了。
  他看一眼童知府,童知府灰了脸色,别过头深深叹气。而晋王依旧稳坐如钟,掀起眼皮凉凉看他一眼,似是等着他下最后的决断。
  韩大人不再犹豫,伸手抽出一只令签丢在地上,稳稳拍了下惊堂木:“堂下人听判!”
  如滚水一般都空气陡然寂静,众人屏息凝神,等着他的宣判。
  “死者冯北,死前携刀欲行不轨之事,被案犯李氏一刀毙命。李氏虽持刀杀人,但事出有因,却系防卫之举,李氏作为并无不当,依本朝律例,无罪可究,自可当场家去,再无讼累。此判!”
  后边凝神听判的一众人瞬间拍掌叫好,还有人高呼青天大老爷。韩老爷忽然被人如此爱戴尊敬,不由有些飘忽,只是忽见人堆里自家那不成器的不肖子正跟他一边挥手示意,一边指着公堂上的一人,好不急切。
  韩大人顺着韩昼的指示看去,正是缩着脖子鹌鹑一样的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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