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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律所-分卷阅读64

 她大气也不敢出,目不转睛地细细看过窗户的每条边框,每条纹路,却一无所获。她又绕到另一侧仔细查看,忽然发现窗格底下的车厢壁上有道极不和谐的,甚至有些狰狞的划痕。
  她伸出五指去比对。
  是人的指甲抓出来的。


第48章 曹锦丽
  秦山芙没想到, 曹夫人这起案子里竟然还能有一件物证。只是这件物证极其隐蔽,恐怕就连曹夫人自己也是最近也发现,这才着急忙慌地想要毁掉。
  这个发现不可谓不重要, 秦山芙忙命人将这块残木保存好,又去检查其他的部位, 一晃眼又大半个时辰。夜里看不清东西, 她还是决定让窦近台命人将这些全部保存好带回府里, 留着白天再看。
  她行动不便,本想使唤一个人去找,不想没走几步一辆马车就停在眼前, 接着窦近台露面,问道:“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
  秦山芙点点头,又看了眼周围问道:“殿下呢?”
  窦近台匆匆瞥了眼车里,笑道:“殿下自然在里头。方才见姑娘伤了脚,殿下便临时就近借了辆车来,姑娘上去再叙吧。”
  秦山芙本想说好,然而又觉得不对,扭头一看,果然见韩昼一脸忧虑。
  韩昼上前对窦近台拱手道:“大人, 今日已经晚了,想必殿下也多有不便, 还是让在下送秦姑娘回城吧。”
  窦近台无奈笑了一下:“倒也不是谁送秦姑娘的问题,只是秦姑娘伤了脚……韩公子那可有多的马车?”
  韩昼无言以对。连马都是从窦近台的府里抢来的, 眼下哪来的车。
  窦近台今日才瞧了一场好戏, 又怎能不知韩昼此刻心里是什么想法。见他仍一脸不甘,只好凑近一步,低声对他道:“韩公子, 恕在下多一句嘴,你这般不依不饶,可就是对殿下不敬了。说到底,无论是骑马还是乘车,不都要看秦姑娘自己的意思?”
  韩昼默不作声,抬头深深看了秦山芙一眼。秦山芙却完全没听到这边的对话,早在见他们凑近窃窃私语便识趣地走开了,一个人站远了去,操心着干活的人小心翼翼搬运着那堆零部件,生怕有什么闪失将关键证据给毁了。
  窦近台唤她一声,“秦姑娘,殿下在车里等着。”
  秦山芙哦了一声,一深一浅地挪到跟前就要上车。韩昼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上前扶住她,给她借力将她送上车去。
  秦山芙看他一眼,却正对上他心事重重的眉眼,周围零星的火光跌落在他清润的眸子里闪动着,她的心无端揪了一下。
  她开口道:“你……”
  他却是没听见,见她站稳便一言不发抽手离去。秦山芙本想跟他说一句回去她就给他捎个信,却生生堵在嗓子眼,没再说出口。
  她又望了一会韩昼的背影,见他隐在黑夜里再也看不见,这才矮身钻进车内。车内一方小案几上染着一盏微弱的油灯,高庭衍隐于光影扑朔之间,黑曜石般的眸子定定望着她。
  “秦讼师发现什么了?”
  秦山芙回道:“发现了件物证,疑似是沈世子挣动时留下的痕迹。”
  高庭衍嗯了一声。
  秦山芙继续道:“这辆车在河里撞到了一方巨石,这才四分五裂没了形状。不知殿下在下游是否还有别的发现?”
  “都是些残片,带回府后你慢慢再看吧。”
  秦山芙点点头,不再多话了。
  车内一时寂静下来。
  话说高庭衍那时自行离去之后,头脑渐渐冷静。今日逾矩,原是一息之间的冲动,却也是一番心血来潮的试探。许是这几日与她处得久了,他竟恍然生出许多不合时宜的心思,平日里见惯了她从容自信的模样,倒是有些好奇她慌乱无措起来是什么样子。
  只是这么一番下来,他发觉她在这些男女之事上着实心大。寻常女子此刻早该躲他躲得远远的避而不见,哪像她一样,眸子里半点躲闪也没有,就这样与他对视着,一丝慌乱也无。
  然而他同时也想到,或许也不是因为心大。倘若她是因为心有所系,单单不把他放在眼里呢?
  “本王一直好奇,秦讼师与韩游远是什么关系。”
  秦山芙蓦地一惊,以为他还在介意韩昼知道了太多这个案子的事情,一时犯了愁不知该如何解释。
  韩昼人脉广,消息灵,早在晋王未挑明整个案件的时候他就专门从白临县来京城,替她道明其中的门道,帮了她好大一个忙。
  然而这件事没有必要,也不好与晋王坦白。她正思索着要不先让自己背这个黑锅,却又听高庭衍意味深长道:
  “韩游远虽不是出自长房,但也是宣国公正儿八经的嫡孙,他家的门怕也是不大好进的。”
  秦山芙愣了好半天。他这是……
  她终于反应过来他并不是在意韩昼知道了案情,而是意有所指。秦山芙蹙眉:“殿下这话我有些听不懂了。”
  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听不懂。高庭衍看她两眼,不再解释,闭眼假寐不愿再说下去了。
  这倒正合了秦山芙的意,否则继续说下去,她不保证自己会不会说些僭越的话。
  不知是否是他久居上位的缘故,还是这个时代的男人都这样,好像但凡是见女子与男子在一处,就下意识觉得女子企图攀附男方。秦山芙觉得无趣得很,也随着他闷了一路,到了下车的地方就与他草草告辞,恭敬而疏离地离去了。
  秦山芙劳作一天还伤了脚,甲方爸爸不仅不体恤她反而话里带话地揶揄她,让她越想越气闷。她木头似地躺在床上,刚要睡着,不想有婢女敲她的门,说是窦近台托话给她,告诉她那个车夫高烧已退,现在已经醒了。
  秦山芙听到后困意顿时散去。
  她二话不说就穿好衣服,匆匆往车夫所在的厢房赶去。这个车夫可是此案里最关键的证人,她要仔仔细细从车夫嘴里听一遍当天的事发经过,这一夜注定没法休息了。
  而秦山芙不知道的是,今夜无眠的还有一人。
  夜幕沉沉,偌大的沈府早就各自熄灯歇息,可正房后院半夜却灯火通明。宁平侯今晚睡在侧室的别院里正大梦三千,而曹锦丽这个正房夫人却连寝衣也没换,就穿着白天的华服坐靠在软榻上,心神不宁地搅着手里的帕子。
  曹锦丽年纪不大,虽已为人母,但因保养得宜,身段样貌依稀还有些少女的影子。卧房里的灯烛哔啵作响,仿佛这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活物。忽然有人轻轻叩了叩门,曹锦丽悚然一惊,连忙坐直了身子。接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年轻女子闪身入内,快步走向她跟前就要请安。
  “好翠丝,快免了这些虚礼。”曹锦丽着急地拉住她的手,迫不及待问道:“你打发人去探听石锐的下落,如何了?”
  翠丝的手被她握着,却仍冰得像块井里的石头,面色紧绷道,“回太太,打听到了,石锐……被人劫走了。”
  曹锦丽一听就两眼一黑,后背开始虚虚冒着冷汗。翠丝连忙扶住她,曹锦丽缓了一阵眼前仍在发黑,又问:“是谁劫走的?靖成侯的人吗?”
  翠丝摇头,“这个不确定。”
  “那、那辆车……”
  “那辆车倒是沉河了,曹家的人看着沉的。只是……”翠丝一咬牙,又道:“曹府折了个人,被活捉了。”
  “什么?!”
  曹锦丽整个人惊得站起来,脸色铁青:“到底是谁来搅局?!”
  翠丝也跟着满头冒汗,忙退去一边低头道:“这个我们还在查。那日辛仁堂说是宣国公家的嫡孙韩昼和一个女子过问过咱们,但这……咱们跟宣国公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家那个嫡孙又是个离经叛道的,只爱丹青,对这些朝堂之事半点兴趣也无,奴婢也至今想不通他为何打听咱家的事。”
  “那一起那个女的呢?”
  “谁也没见过那女的,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似的,到今天也不知道她是谁的人。”
  曹锦丽恨得咬牙,“蠢货!这么点事都查不清楚!——徐记药铺开门了吗?”
  翠丝连忙跪下,强自镇静道:“还没开……问了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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