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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开封府坐牢-分卷阅读8


  活得跟个过街老鼠一样,东躲_0_xi_0_cang,有什么意思?她想堂堂正正地去勾栏瓦舍凑热闹,吃遍东京城内美食不可细数的州桥夜市、马行街夜市、朱雀门外街夜市……
  韩琦听到崔桃频繁做下咽动作,转眸打量她,以为她又找回了一些记忆紧张所致,便问她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妙不可言的开封扣碗,外焦里暄的缸炉烧饼,清鲜利口的虾肉馄饨,还有旋煎羊白肠、滴酥蜜饯、杏仁茶、鸭血汤、砂糖冰雪冷丸子……”
  韩琦呼吸重了一下,随即收回目光,直接踱步远离了崔桃,似乎很嫌她聒噪。
  不久后,王钊带着衙门人马抵达。崔桃停止了对美食的臆想,赶紧跟上韩琦的步伐。
  共三十名多名衙役,立刻悄悄散开,将仇大娘的住处包围了。
  “谁啊?”
  屋里人大概听到外面有动静,推门走了出来,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
  王钊和李远等人立刻冲进院欲将人制服,女子现状,立刻甩手飞出两个飞镖,对屋内大喊:“师父快跑!”
  女子喊罢也要逃,被王钊拦住了,与她缠斗。
  李远带着剩下的人冲进屋内,发现屋子里没人,接着听到后窗有声音。仇大娘欲从后门逃跑,被守在后院的衙役们堵个正着。
  仇大娘挥刀反抗,招招致命凶狠,衙役们不敢怠慢,但还是想尽量留下活口,所以在与其打斗的过程中,尽量避开要害部位,最后有一刀刺在了仇大娘的腿上。刀一拔,大量的鲜血喷了出来,仇大娘痛叫一声倒地,当即就被擒住了。
  衙役们便将人拖到前院,发现仇大娘的血越流越多,这一路竟留下了一条很重的血迹。仇大娘已经脸色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
  这血量有点不太正常,李远赶忙去回禀韩琦。
  那名年轻女子早已经被擒住了,正不停地摇晃肩膀,还想挣扎逃脱。她一见流血的仇大娘更激动,惊呼:“师父!你怎么样了?你流了好多血……”
  崔桃猜测仇大娘应该是股动脉破裂了,忙冲过去急救。因为一时间找不到布条,她先撕了自己的衣角,绑住了仇大娘的流血的大腿。随后李远等人都配合崔桃,从屋里找了一些干净的布来,帮着崔桃一起给仇大娘止血。
  仇大娘看见崔桃后,本来虚弱半睁的眼睛立刻瞪圆了。
  “是你——”
  “我需要银针。”崔桃按伤口的手没多久就染上了鲜血,忙抬头对韩琦道。
  韩琦仍负手而立,道貌温然,对于仇大娘几乎要血流尽而死的状态似乎并不在意。他听了崔桃的话后,只淡淡用眼神示意了下,三名衙役便立刻跑出去寻找。
  似乎是在韩琦过于冷漠沉静的态度衬托下,仇大娘看着正焦急救自己的崔桃,突然笑了,她用尽力气仰起头,对着韩琦道:“人是我杀的,跟她没关系。”
  “缘由。”韩琦朝那名被捕的年轻女子看了一眼。
  “不,跟她也没关系,萍儿昨天才来京!”仇大娘忽然激动一下,但她还是越来越虚弱,似乎喘一口气对她来说都成了奢望,“我杀他们夫妻,是想威胁他们交出盐运图。本来也想把她杀了。可当我看到她见到死人,竟吓得跌倒在地,染了满是血的时候,我便想有个替死鬼正好,省得衙门为了……追查……凶手怀疑我。”
  仇大娘口中所言的‘她’指的就是崔桃。
  “你怎知盐运图在他们手上?”韩琦不等仇大娘讲话说完,再度提问。
  “是……是天机阁……出高价悬赏——”仇大娘突然晕了过去。
  崔桃去探仇大娘的脉搏,继续按着出血的伤口,焦急等着那寻银针的衙役回来。
  那名叫萍儿的被捕年轻女子嚎啕大哭,不停地喊着‘师父’。
  一时间,除了萍儿的哭声所有人都静下来,崔桃的额头上慢慢渗出细汗。
  又过了一会儿,崔桃再去试探仇大娘的脉搏,随后便将压着伤口的那只手松开了。
  “你干什么?你为什么不救我师父了?”萍儿一见崔桃松手,更加崩溃和激动。
  崔桃看向此时也正看她的韩琦,轻声道:“死了。”
  衙役带着崔桃先去洗手。
  等崔桃回来的时候,韩琦这边已经质问过了萍儿。萍儿对仇大娘杀害孟达夫妻一事确实不知情。
  李远等在屋后的草木灰里搜到了一块没有完全烧尽的沾血衣布。王钊等则在厨房的门框下方找到了两处已干涸的血迹。这应该是仇大娘在杀完人之后,处理血衣时不小心擦蹭上的。
  “墙头的血迹很少,她应该在杀完人之后,脱了衣裳,把血衣隔墙扔了过来,再翻墙回家焚烧了血衣。”
  王钊跟韩琦回禀了自己的推断,并将他刚刚在仇大娘衣柜里搜到了一封信递给韩琦。
  信里有两张画像,画像上所绘的人正是孟达、于氏夫妻,另有一张纸条写有‘杀雌雄大盗,夺宝图,赏银万两’的话。
  如此看来,这孟达于氏便是江湖上近两年极为有名的‘雌雄大盗’,据传他们二人偷盗技术十分佳绝,甚至可出入皇宫于无形。这盐运图很有可能是他们从盐铁司那里偷盗而得,有趣的是朝廷至今都不曾传出过盐运图丢失的消息。
  仇大娘因得到了江湖消息来找图,倒好解释。只是她已经将人杀了,为何还住在隔壁不走?莫非因为没有得到盐运图,便想在这守株待兔,另寻线索?
  韩琦看着崔桃。
  崔桃觉得韩琦的眼神有点怪,忙道:“现在真凶已经抓到了,已经能证明我不是凶手,我是清白的了。韩推官可以放我了吧?”
  韩琦轻笑一声。
  这笑容崔桃略有点熟悉,上次她提供线索要求吃百味羹的时候,韩琦就是这么笑的,然后把她耍了。
  当初在公堂之上,崔桃若剜心般痛苦,惨兮兮哭诉她替人顶罪的样子着实可怜,堂上所有人都以为崔桃是在为她情郎做傻事。然而,真凶却是一个年近半百、面似靴皮的中年丑妇。
  “原来仇氏便是那个让你声泪俱下、甘愿为其顶罪、心痛难舍之人?”韩琦声音悦耳至极,甚至能听出几分温柔的意味来。
  韩琦温柔笑起来,可不是一般的轩举清朗,堪称俊美无俦。若被一般女子瞧见了,只怕会忍不住脸红心跳,甚至激动地发出尖叫。但于崔桃而言,只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对方掐着脖子按在案板上的无毛鸡。
  她生怕被韩琦识破,顺势就抱着仇大娘的胳膊,眼里蕴出泪水来,“应该就……就是她吧?我虽不记得为什么了,可我一见仇大娘就有种亲切感,怪不得我刚才那么拼命地想救她,想来是她以前就待我很好吧!?”


第7章
  崔桃把话说出口了,才反应过来姓韩的在把她当骡子遛!
  她的‘替人受罪’假说,其实早已被勘破了。
  在仇氏供述说见她跌倒在血泊中,趁机诬陷她为凶手的时候,就‘破’了。很明显,她成为凶手是一种被动行为,而非主动替罪。
  不过倒真奇怪,她当初一没杀人,二不知真凶是谁,为何连冤枉都不喊一声,就主动认罪等死?太匪夷所思了!还有那个胸口带血、指有黑痣的男子到底是谁?
  面对韩琦意味深长的目光逡巡,崔桃立刻作恍然大悟状,当即就把仇大娘的胳膊甩开,疑惑不解地问韩琦:“好像哪里不对啊,既然是仇大娘杀害了我表兄表嫂,而我并不知道仇大娘是凶手,那我到底在替谁顶罪呢?我是不是误会谁是凶手了,所以才替其顶罪?”
  聪明,竟把问题抛还给他。
  韩琦更倾向于认为,崔桃为了保命在胡言乱语。不过,既然她在‘失忆’,而且她确实没有杀害孟达夫妻,受了冤,这点上倒是暂且可以不去计较。
  至于其它疑点,韩琦现在没时间去细究。他转身便走,盐运图的事他必须及时上报朝廷。
  崔桃见韩琦终于走了,松了口气。刚才幸亏她反应及时,没把戏演过了,不然真会被韩琦彻底看破。
  崔桃、萍儿就在李远和王钊等人的押送下,开始徒步返回开封府。
  萍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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