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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开封府坐牢-分卷阅读60

候却并不高兴。
  他又画了很多张图告诉王氏,以后这样的宅子都要避开不能住。汴京的杏花巷最去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去。
  “再后来贱妾就远嫁了出去,爹爹叫我无事的时候,最好不要回家。等他去了,悄悄把他安葬就是,不必大操大办。”
  王氏提及这些,眼中不禁含泪。她或多或少有些明白,当年他爹为了给她攒嫁妆,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因怕遭报应,又不想连累她,才不许她回家。
  正所谓父爱如山,大抵如此。
  王氏从袖中取出一沓发黄的纸,跟韩琦和崔桃表示,这就是她爹当年给她留下的凶宅图。
  崔桃接过来翻看,这些图中包含了所有杏花巷的凶相宅宅形。
  难怪王氏一进杏花巷,就害怕得双手合十,念叨着什么。原来木匠王关在此之前,特意嘱咐过王氏。
  “为何一定要在这?”
  崔桃突然发问,引来韩琦和王钊等人的目光。
  “为何一定要这建凶相宅,为何一定要在这杀死六对夫妻去祭祀?九年前的改建是关键。”
  韩琦告诉崔桃,他已经命人去寻近十年杏花巷内所有住户的户籍记录,寻到了一问便可知晓缘故。
  崔桃也这么想,不过时隔久远,翻出陈年案卷可不那么容易,看来要费些时候。
  “杏花巷这里当派人继续暗守,我布下这些东西,凶手如果看到,应该会被_0_ci_0_ji到,而有所动作。”
  崔桃马上表示,她要留守杏花巷,可以伪装成一名新搬家到此的妇人。
  “若有个郎君在,伪装成夫妻,就更像了。”王四娘忙提议道。
  崔桃便看向王钊和李才。
  俩人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虽说是伪装,大家一堆人在一间屋子里,做不了什么。可跟这般俏丽的女子做名义上的夫妻那也是长脸的事儿。俩人都要跟韩琦表示他们可以,便听韩琦先发话了。
  “你们常来杏花巷巡逻,容易暴露。”
  王钊和李才顿时一脸失望,偃旗息鼓了。
  “那我——”
  崔桃刚开口,就听韩琦再度发话。
  “做寡妇。”
  “也行,可一个寡妇是没可能把凶手勾出来。”崔桃提醒韩琦道。
  韩琦明明听清楚她的话,却置若罔闻,转头交代别的事去了。
  在场人懂韩琦这点心思的人不多,但张昌心里却明明白白。他家郎君非必要时候,不会随便开口,偏说要崔桃做寡妇,可见他并不想让崔桃以身犯险,哪怕是很微小的可能。
  傍晚的时候,崔桃就打扮成了妇人样儿,她把水粉颜色调安了,扑在脸上就让肤色变黑了一些,还点上了雀斑,灰蓬蓬地裙裳往身上一套,在系上半旧的头巾,眉眼里再多了几分市侩,怎么瞧她都像足了一名已婚的市井妇人。
  王四娘见崔桃此状,不禁惊叹:“这可真是扮什么像什么,上次花魁那副打扮,便惊呆了我们了,这次更是,不论哪一位都和娘子本人完全是两个样子的感觉!”
  “明明这五官模样没变多少,却叫人不敢认出是同一个人。”萍儿跟着感慨道。
  崔桃当初去天香楼做卧底的时候,大家还担心过她的画像曾在外城内张贴过几天,容易被人认出来。可当她打扮好一现身的时候,便没人有这种担心了,只觉得她就是花魁,她若不是花魁,这世上便没人配当花魁了。至于原来的崔桃是谁,大家在面对花魁的时候,都险些忘掉了。
  萍儿不禁好奇询问崔桃,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
  “我以前也假扮过别人,但被人一眼就拆穿了。”
  “那你假扮别人的时候,是不是还会幽怨地看人,说话也像你平常那样柔柔弱弱?”崔桃问,
  萍儿不解,“这有何问题?”
  “服饰的不同,妆容的微调,不过都是起辅助作用,灵魂演绎才是人物扮演的最核心关键。”崔桃道。
  “灵魂演绎又是什么东西?”萍儿更加疑惑了。
  崔桃今天心情好,就跟萍儿多讲了几句。
  “将你想要假扮的人物化成一个真正鲜活的人,让她和所有人一样,有过去,有现在,有将来。以她的立场去看,去感受,去谈吐做事。即便是有人认出你和一个叫‘萍儿’的小娘子长着同一张脸,也要让他们觉得你就是你,你和那个萍儿不同。
  总之,就是舍弃你本来既定拥有的一切,然后把新人物的一切装进你的身体里,你要比任何人都肯定自己就是这个人,而不是等着别人去肯定你。”
  萍儿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是说我要完全把自己当成那个人,可是这太难做到了,很容易就忘了。”
  “自然是难做到,不然人人都是扮演高手了。”崔桃告诉萍儿,若有心想学,就要经常琢磨,反复练习。
  萍儿忙点头,很感兴趣道:“我想学。”
  “那我也想学!”王四娘跟着凑热闹。
  反正三人这会儿搬进杏花巷的宅子里住,也没什么事儿做。
  崔桃就把带来花生米、谷瓜子和几样点心摆在桌上,一边吃一边吩咐俩人,从现在开始就演对方。
  “演对方是什么意思?”萍儿愣了愣。
  “看给你笨的,就是我演你,你演我。”王四娘表示不难,打量萍儿一圈后,便把自己裂开笑的嘴闭上了,转而成了抿嘴微笑,不露齿的那种。走路也要轻轻盈盈的,稍微扭一下腰肢。
  王四娘随即斯文地在桌边坐了下来,抬手就要抓一把花生到自己身边来吃。崔桃当即拿起竹棍打她一下,告诉她不对。
  萍儿噗嗤一笑,纠正王四娘道:“我都是这么吃的。”
  萍儿坐下来后,翘起小拇指,只有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拿了一颗花生,然后斯文地剥了皮,先将一粒花生粒放进嘴里,微动唇咀嚼了几下之后,才将第二粒送进嘴里,继续咀嚼。
  王四娘惊呆地瞪着萍儿的吃相,撇嘴嫌弃道:“我的娘咧,有你这功夫,我能把一盘子花生吃完了。”
  崔桃用竹棍敲了敲桌,示意王四娘继续表演。
  王四娘只得翘起她胖胖的小拇指,从盘子里轻拿一颗花生,然后学萍儿那样去吃。可脸上控制不住得流露出自己对这种吃法的嫌弃。
  崔桃随即让萍儿演一个王四娘看看。
  “那我该演她什么呢?”
  萍儿看向王四娘的时候,王四娘当即拍桌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粗鲁地喊道:“你们两个撮鸟,看我不剜口割舌,扒了你们的皮,送你们进粪坑,先喝上它三斤尿!”
  萍儿目瞪口呆,直摇头,表示她不行,她演不了。
  “怎么耍人玩儿呢?是谁刚才起头说要学的,好容易崔娘子有心情教我们,你还矫情上了。今儿不管你想不想学,都得给我学!”王四娘就不爱惯萍儿这臭毛病。
  萍儿赶紧求救地看向崔桃,却见崔桃乐呵地剥着花生吃,只是静静地看她,没有帮忙的意思。萍儿转念想想,也确实是自己主动提出的要求,只得硬着头皮来。
  她轻咳了两声,然后学王四娘那样,猛地拍桌,然后抬腿踩在凳子上,不大舒服地维持着这个不雅的姿势,试着张口说脏话,但她几度犹豫张嘴又闭上了,说不出来。最后在王四娘的再三逼迫下,萍儿红着眼睛,抖着嗓音,终于开口说起来。
  “你们、你们……两个……撮、撮……鸟,看我不剜口割舌,扒了你们的皮,送你们进……进……粪坑,先喝上它三斤——”
  “还差个字儿,快说啊!”王四娘催促道。
  萍儿憋红了脸,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哭唧唧道:“尿!”
  “不行,你这话说得太磕巴了,重说。”
  萍儿脸更红了,她又一次求救地看向崔桃,见崔桃没有救自己的意思,鼻子一抽一抽地哭得凶猛,眼睛一闭,干脆一口气把那句话说完了。
  随后,屋子里陷入了长久诡异的寂静。
  萍儿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正奇怪俩人的反应怎么这么安静,居然没笑话她?她忽听王四娘突然喊了一声。
  “韩推官!”
  萍儿擦眼泪的胳膊顿时僵住了,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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