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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宠妃那些年-分卷阅读29

了一层:“出去。”
  李嬷嬷脸色骤变,没再说话,温顺地屈膝福礼,然后转身离去。
  曹凌乌黑眼眸中烧着两团汹汹火焰,瞪着薛令仪怒道:“她便是这么伺候你的?你为什么不同我说?”
  他虽是个男人,可生于宫闱,又哪里看不出李嬷嬷的把戏。李嬷嬷是他的奶嬷嬷,对他忠心耿耿,他以为她忠于他,便会顺应他的心意,同他一般模样的去疼爱明娘,他以为上次的教训,李嬷嬷已经记在心底了……
  薛令仪觑了两眼曹凌的脸色,她有些捉摸不透,他脸上的那些阴沉莫测,还有身上不时翻涌而出的怒火,究竟是为着李嬷嬷为难了她,还是为着她没有同他告状,又或是为着她下了李嬷嬷的脸面……
  斟酌片刻,薛令仪小心说道:“嬷嬷自打来了关雎楼,上上下下的,费尽了心思,照料妾身的起居,又看护妾身肚里的孩子,妾身十分感激。只是妾身每日里行动不多,偏李嬷嬷又时常端了汤饭过来,叫妾身加餐。妾身虽深感她的一番好意,却实在是吃不下,每每肚撑难受,却又回绝不得李嬷嬷的好意。只是妾身虽觉得为难,但到底李嬷嬷一番好意,她——”
  薛令仪说不下去了,对面那男人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她,目光明亮,其中怒火汹汹,烧得很是旺盛。
  嗯,他这火气可真大,薛令仪微微紧眉,心里有些纠结,那接下来,她该是请罪,还是装着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掉上几滴眼泪出来?
  曹凌见着薛令仪目光闪烁地移开了视线,又低眼看了看案几上的青花小碗,里面的鱼汤仍旧冒着浅浅白气,他猛地吸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你不必多心。”
  顿了顿,曹凌语气郑重地道:“我曾同你说过,只要受了委屈,只管同我诉苦便是,我定会为你做主。这句话,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希望你能毫不怀疑的相信我。”
  薛令仪心中微微一震,抬起头来,却见对面那男人俊逸非凡的脸庞上,怒火已然消失,神色凝重的脸上,一双乌黑眼瞳里,隐露出淡淡的哀伤来。
  翌日,曹凌陪着薛令仪用了早膳,起身离去时,将李嬷嬷一道唤了去。
  薛令仪并不知道曹凌究竟同那李嬷嬷都说了什么,可自那天后,李嬷嬷便再不曾追着她喝什么滋补汤。
  如此又过了几日,这一天,薛令仪正半躺在罗汉床上,看如碧拿了鸟食逗弄那八哥儿,李嬷嬷却忽然走了进来。
  薛令仪脸上的笑意稍凝,随即绽出热烈的笑,招呼道:“嬷嬷来了。”又同如锦如碧说道:“给嬷嬷看座,再沏碗茶来。”
  李嬷嬷只微微含笑,她的面目虽还如以前,可细眼看去,却是无端生出了一些落魄之感。
  薛令仪抬手抚了抚鬓尾,心说她莫不是怀着孩子有些傻了,这李嬷嬷好端端的,怎么会落魄呢?
  李嬷嬷在如锦搬来的绣墩上坐下,又接过了如碧奉上的茶,抿抿唇,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同你家娘子说。”
  如碧和如锦对视一眼,然后前后出了屋门,如锦心细,将门扉轻轻掩住。
  屋中瞬时安静下来,薛令仪笑道:“不知嬷嬷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李嬷嬷抬眼看着面前这女子,雪肤乌发,眉眼妩媚,看似温婉,实则不驯。她以为她千般手段必定能降伏了这女子,岂料,却是在这女人身上跌了个大跟头。
  薛令仪见那李嬷嬷只目不转睛看着她,却也不说话,浑浊微黄的眼瞳中,似有万千情绪纷乱层叠,脸色也不甚好,顿了顿,笑问道:“嬷嬷?”
  罢了罢了,李嬷嬷心中沉甸甸地难受,虽王爷最后给了她体面,只说前头院子离不开她,可她却清楚,不过是王爷偏心这薛娘子,怕她在这里倚老卖老,总叫她心里不畅快罢了!
  将茶碗搁在一旁的如意小几上,李嬷嬷说道:“王爷吩咐老奴,今个儿收拾了行囊,往前院儿玉堂斋伺候,以后老奴便不在关雎楼了。”说罢这话,李嬷嬷只觉心里更难受了。
  薛令仪很是惊讶,继而敛了笑意,轻声问道:“好端端的,为何要将嬷嬷调拨过去?”
  李嬷嬷察觉出薛令仪的吃惊,知道她也被蒙在鼓里,心里稍微有些好受,勉强露出一抹笑:“前头院子里出了纰漏,王爷不放心别人,便嘱咐老奴去看着。”
  薛令仪心知肚明,这理由不过是糊弄外人的,根本缘由,怕就是前几日的那碗鱼汤。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这个李嬷嬷,虽说在这关雎楼里,仿佛一尊大佛,镇压了无数的魑魅魍魉,然而这婆子管得太宽了,她想要的不是一个对她管头管脚的嬷嬷,她需要的,是一个忠心可靠,又能干精明的嬷嬷。
  然而冠冕堂皇的客套话还是要说的,薛令仪抚了抚挺起的肚子,有些担忧道:“王爷虽然对嬷嬷委以重任,但是关雎楼里却也离不开嬷嬷。我如今怀着孩子,嬷嬷此时走了,我心里很是不安。”
  这话说得动情又恳切,李嬷嬷虽满怀怨气,却也心里稍微有些暖意,心说果然没白费了她那些的心思劳力,这女人,总算还是个知好歹的。
  “将有郑嬷嬷过来关雎楼伺候,她年岁比我轻些,却也是个稳妥人,又忠心可靠。”李嬷嬷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个福嬷嬷,她出身稳婆,最是擅长伺候孕妇,有她在,娘子无需担心。”
  “嬷嬷有心了。”薛令仪脸上露出几分恳切,两瓣朱唇动了动,轻轻道:“嬷嬷在我这儿,受委屈了。”
  这话却是发自肺腑的,只是这李嬷嬷固然能干细心,是个可用之人,但搁到她手里,却是一把并不顺手的刀。刀开两刃,难免要伤及自身,倒不如另选旁人,压制得住,才好用得趁手。
  一句话,倒说得李嬷嬷几欲掉下眼泪来。
  王爷素来冷清,便是心里也惦记着她的忠心功劳,也多有封赏,却从未有过这般软心的话。没想到却是这位,一语言中了她心里的痛处。
  李嬷嬷自然是觉得委屈的。
  章慧皇后去得早,只留下年幼的嫡子无人照看。娘家又是式微无用的,若不是她细心看顾,小心照料,怕王爷早早的就要进了黄土堆里,却哪里还有命活着。
  后来先皇宾天,新帝继位,王爷才刚过了五岁生辰,便被发落至了这武陵州府的荒蛮之地。这里自不比京都气候宜人,亦比不上京都里的繁华,王爷彼时年幼,夜夜害怕啼哭,她将自己的儿子都搁置一旁不管,只一心照看他,期间辛劳苦楚,谁人知晓?
  可王爷渐渐大了,便愈发的沉默寡言,也疏远了她。李嬷嬷撇开脸抹了一把眼泪,不过到底王爷还是记着往日的情分,除了面前这位娘子,也不曾为着旁人,叫她受了如此委屈。
  “娘子在王爷心里极重,老奴这里只恳求娘子,万事行动前,需得再三思量。老奴一心为了王爷,不忍娘子有了好歹,王爷伤心煎熬。”李嬷嬷目光恳切地看着面前这女子,恨不得将她说的这番话,塞进了她的脑子里去,刻在了她的骨头上。
  先前还有几分的离别愁意,被李嬷嬷这番话说的,全然没了半丝踪迹。她身边需要的是一位忠心于她的老嬷嬷,而不是一个事事以王爷为先的人。李嬷嬷走了,到底是利大于弊。
  薛令仪浅浅地笑了:“知道了,嬷嬷说得这些,我都会记得的。”
  李嬷嬷却犹自觉得这承诺少了几分诚恳,认真强硬道:“不能只是记得,行动上,娘子也需得事事以王爷为重才是!”
  薛令仪脸上的笑更淡了,说道:“知道了。”
  待李嬷嬷走了,薛令仪长长舒了口气,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屈指叩窗,唤了丫头进来,吩咐道:“去端碗清心去火的茶来。”又扶着额角叹道:“还好是走了,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如灵进来回禀:“娘子,新来的郑嬷嬷和福嬷嬷前来求见。”
  薛令仪从榻上起身,扯了扯衣裙,淡淡道:“叫她们进来!”
  郑嬷嬷长得瘦骨伶仃,然则一双眼睛却是炯然有神,进得屋子里微微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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