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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分卷阅读57

房看到过,只是没有这个这般大。
  穆腾蹲在这只沙盘边上,通身上下,只有头发胡子乱糟糟的,犹保持着一名囚徒的本色。他眉头紧皱,红蓝双色的旗帜往某处移动,越移越多,越移越快。
  “穆先生,”狱卒待他客客气气的,“有人来看您了。”
  穆腾毫无反应,显然是全情投入,根本听不见。
  姜雍容让狱卒先下去,然后走过去细看那沙盘上的地形。
  她对笔绘的舆图颇为熟悉,对沙盘上的地形就很一般了,辨认了半天,指着某一处问道:“这里是不是西疆的虎跳岬和天女山?”
  “嗯嗯。”穆腾点头,点完才发现身边有人,一看姜雍容,他顿时四下张望,“好兄弟呢?”
  “……”姜雍容,“你是说陛下?”
  “对对对,他没跟你一起来?”
  姜雍容没有回答,而是问:“陛下常来么?”
  “那当然,我俩相见恨晚情投意合如胶似漆!”
  姜雍容:“……”
  穆腾说完,将她上下打量:“你到过北疆?”
  姜雍容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虎跳岬和天女山?”
  “天女山是北疆第一高山,虎跳岬是北疆第一深岬,两者都靠近戈壁沙漠,所以我猜是。”
  其实真正的理由是:你和风长天一样渴望打北狄,沙盘设计的战场十有_0_ba_0_jiu会在北疆。
  “你这个女人,看得懂沙盘!”穆腾眼睛一下子发起光来,“你……你真是个好女人!”
  姜雍容:“……”
  武状元不用好好读书她理解,但是不是要好好学学说话?
  “你看这里,天女山和虎跳岬都是天险,在沙漠里是少有的屏障。北狄人的马太厉害了,直接在草原冲锋,我们完全没有胜算,只要依据天险打埋伏。可他娘的北狄人_0_hui_0_hui都是抢完东西就跑得比兔子还快,压根儿不进埋伏圈,这仗就没法儿打!”
  穆腾越说越气恼,问姜雍容,“你说说看,咱们要拿这帮兔崽子怎么办?!”
  这可真把姜雍容问住了。
  她虽读过几本兵书,全然只会纸上谈兵,不好在穆腾这个武状元面前班门弄斧,直接道:“要让你失望了,我不谙兵法,无计可施。”
  穆腾一时难以接受:“你会看沙盘,怎么不懂兵法?”
  他说着抓了抓头,将那顶鸟窝抓得更乱了些,发愁道,“我跟好兄弟打了赌,要是拿不出伐北狄的方略,就得当他的小弟。”
  “……”姜雍容忍不住问道:“若是拿得出呢?”
  “他当我小弟!”穆腾一说起这个,脸上的豪迈热烈之气直冲霄汉。
  姜雍容:“…………”
  好吧,你们高兴就好。
  “我来是有件事情想问你。”姜雍容说着,走到书案前,案上铺满了纸张,全是一幅幅的阵形图,她从里面找到空白的纸卷,提笔蘸饱墨水,开始在纸上落笔。
  穆腾原以为她要画阵形图,十分有劲地在旁边观摩,看了一会儿之后发现她画得云里雾里,似乎和阵形图并没有什么关系,顿时便没了兴致。
  可就在他正要走开的时候,画面上的云山雾罩之中,现出两条眼熟的龙形。
  “咦?!”穆腾越看,眼睛便睁得越大,“你、你、你——你怎么会画这个?”
  他恍然大悟:“天爷啊,你就是那个一直给我钱的恩人?!啊,你痛恨风长鸣不要你,所以不惜花上几百万两,让我一路打到京城,就是为了让我帮你灭了风长鸣?!”
  穆腾脸上的神情这辈子都没这么复杂过,混合了震惊、讶然、不可思议,以及一丝敬畏,“我的娘……你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姜雍容,“你想多了,我并没有几百万两可以给你花。”
  穆腾问:“那是谁?!”
  另一个声音几乎是和他的重叠在一起:“那是谁给的?”
  姜雍容抬起头,就见风长天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身上穿着团龙衮服,威仪无限,人却是歪歪地靠在牢门前,胳膊底下夹着一副画卷,对着桌上的画吹了一声口哨,“哟,我家雍容画得很好嘛!”


第42章 . 审问 怎么跟大嫂说话的?!
  “陛下怎么来了?”姜雍容讶异, 这个时辰他不是应该在上早朝么?
  “爷说的话都不管用,还坐那儿干什么?与其听那帮大臣废话,还不如来找我兄弟玩沙盘。”风长天说着走进来, 将夹着的那幅画往桌上一搁,“上回走得匆忙, 忘了把画给林鸣了,这就一道带过来了。”
  穆腾将这画展开一瞧, 头上的雾水更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画到底是谁画的?”
  姜雍容示意他看落款。
  “傅知年……那个大奸臣?!”穆腾吓了一跳, “可他……不是早死了么?”他的脸色顿时有点发绿, “这两年一直给我军饷的财神爷……是个死人?”
  “别闹,怪碜人的。”风长天往姜雍容身边蹭了蹭,“雍容快说, 到底是谁?”
  姜雍容道:“陛下可以想想看,先帝造寝陵的那三百多万两是怎么没的?”
  “我哪知道是怎么……”风长天一语未了,眼睛登时睁得老大,半天没言语,怔怔道, “不可能吧?”
  “不可能!”穆腾斩钉截铁道, “你这女人脑子莫不是不清——”
  话没说完,风长天一脚踹出, “怎么跟大嫂说话的?!”
  姜雍容只见穆腾整个人从眼前飞过去, 直接贴到了墙壁上, 好一会儿才滑下来,但落地便又生龙活虎, 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你听听她说是什么话!风长鸣给我钱让我来打他!是我攻破了皇城把他逼到自焚的!老子造反从来不后悔,他风长鸣就是个昏君,老子要是再活一次, 还要再造他娘的反!”
  他说完,愤然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重点,“赌局还没见真章,她怎么就成我大嫂了?没准是我弟妹呢?”
  风长天道:“那就再给你一个月,一个月定输赢。”
  “你疯了?一个月怎么够?!”
  “交不出来?那你就输了。”
  “喂!”
  眼看着两人已经偏到了外婆家去,姜雍容也没有再多说,将傅知年的画收起来,再将自己的画撕了。
  风长天整整衣裳走过来,发现姜雍容那幅画不见了,大惊:“干嘛撕了?你画得比傅知年的好看多了!”
  姜雍容低头一笑。被他的眼光夸画得好,她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愁。
  风长天手一撑,人便往书案上一坐:“雍容,你说,真是我那七哥么?”
  “妾身也是猜测。”姜雍容道,“穆腾的银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先帝的银子不知到哪里去了,两下里一合,倒是对得上。”
  “可是……他图什么啊?”风长天困惑,“想寻死也没有这么个寻法,这是想用整个天下给他陪葬?我那七哥这么霸气的么?寻死都与众不同。”
  姜雍容其实不了解先帝,因为,完全没有机会去了解。
  她只是隔着时光回望,终于了解了先帝的绝望。
  是在烈日之下一剑杀死傅知年的时候,先帝的心也死了吧?
  所有的梦想都化为了泡影,姜家像是一团巨大的阴云笼罩着大央,笼罩着他,他知道自己终生都无法打败姜家。
  当看到穆腾的那一刻,先帝心中的喜悦与激动,是不是就像当初看到傅知年一样?
  穆腾桀骜不驯,战力超强,就像一头霸道的雄狮,能撕碎一切猎物。
  这是他为姜家找来的刽子手。
  他没办法消灭姜家,那就让穆腾来吧!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哪怕是赔上整个天下,他也甘之如饴。
  “妾身无凭无据,无法为陛下解惑。”姜雍容的视线望向窗外,“不过,有人可以。”
  窗外是一座小花园,林鸣穿着郎将的铠甲,正在狱卒的导引下往这边来。
  姜雍容轻声道:“那个刻着云龙图的印章应该在林鸣身上,陛下只要审问林鸣,应该就能知道一切。”
  不过,以林鸣的性子,只怕也可能会像穆腾一样,什么都审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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