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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卿卿多妩媚-分卷阅读63

,她动了动,鼻尖有淡香萦绕。
  是徐砚身上的熏香。
  她就抬起手,闻了闻袖子,身上沾满了他的味道。不知怎么又想到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心头怦一下漏了一拍。
  她脸颊又开始发热,红着脸想,等好了,她好好跟徐三叔道谢吧。
  沐浴之后,初宁身上更加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喝过药,重新回到床上躺着。
  床铺已经收拾过,换了新的被褥,她陷在软软的锦被中,却觉得十分陌生。后来药效起,她才在碾转中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徐砚说话的声音,她眼皮很沉,睁不开,好像是喊了他几声。呼吸间就再闻到他身上的熏香,有暖意传到她身上,让她瞬间觉得无比安宁,再也没有意识睡得香甜。
  徐砚在小姑娘睡熟后,将人再放回床上。缩回手的时候被她一把攥了袖子,然后看到她把凑上前闻了闻,就那么攥着继续睡。
  他唇角往上扬,心里满满的,凝视她睡颜的眼眸里是道不尽的温柔。
  徐砚站在床边又站了一会,弯腰从袖子里取出一方手帕,慢慢把衣袖从她手中抽离,在她又紧张着摸索过来的时候把帕子塞到她手里。
  小姑娘抱了帕子,拿脸颊轻蹭,喃喃喊一声徐三叔,再度睡得不知外界的一切。
  她的依恋让徐砚险些不想离开,把心里的冲动压了再压,吩咐守在屋里的汐楠说:“照看好了,有什么就让齐圳来找我。”
  汐楠应是,屈膝目送他离开。
  外边阳光刺眼,徐砚来到庑廊下,抬手遮住光,从阴影中看见明亮的晴空。
  蓝得连片云都没有。
  不染毫尘的天空让他有些恍惚,方才填满心里的柔情化作不安,在他血液里翻涌,流窜在他四肢。
  他知道自己怎么了,从所未有过的清醒。
  可他能怎么办?
  那么好的一个小姑娘,甚至连母亲都没有像她那样全心全意对待自己,他就是块顽石也该被感化了。
  还能怎么办。
  徐砚闭了闭眼,自嘲笑笑。小姑娘今年才十三,是到说亲的年纪了,可他能怎么办,两人辈份在那摆着。
  总归还是要宠着,比以前更护着。
  他脚步一抬,迈下台阶,快步往外走去。仿佛再久留一时半刻,他就会这里生了根。
  ***
  吴沐川等了徐砚一晚又半天,总算见到他人。
  他青袍在身,嘴角啜着淡淡的笑,眉锋却在阳光下显出凌厉棱角,气势与往前十分不同。
  “你侄女如何了?”吴沐川敛敛神,收起一时的惊讶问道。徐砚向他揖一礼:“已清醒过来,怠慢提督大人,下官的不是。”
  吴沐川好笑地去拍他肩头:“人之常情,什么怠慢不怠慢的。”说着就示意他跟自己往大牢里走,“这些人嘴硬得很,不说为何主要袭击工部的人,其中居然还混了_0_han_0_ren,想着你总该要来看一看。不然我呈了折子给陛下,陛下再问起你,你也要能答出一些来。”
  徐砚谢过他的好意,说道:“也许下官能问问。”
  吴沐川听着这话笑笑。
  自己这个审了多少倭寇犯人,都没能翘开他们的嘴,徐砚这文质彬彬的倒说能问问。
  并没太当一回事。
  大牢里几乎不见光,白日里也要点着火把,里面气味混杂,更多是酸臭夹着腐烂的味道。
  徐砚仿若不觉,脚下一步都没有停顿,甚至连口鼻都没有掩。
  吴沐川见着倒对他又多一份新的认识。
  是文官里比较特殊的一个。
  倭寇里的_0_han_0_ren被单独关在审讯室里,徐砚见到他时正五花大绑在柱子上,上衣早不知所踪,身前有许多皮肉外翻的伤痕。
  可见已经受审多次。
  他直接走上前,看了他几眼。
  平平无其的长相,个子较矮,混在倭寇里也显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
  徐砚看了看,问道:“敢问提督大人是怎么认出他是个_0_han_0_ren?”
  “打急了,用家乡话骂的人。”
  “哪里口音。”
  “建德那边。”
  徐砚闻言又去看那个人。
  建德离杭州不远,虽然和杭州一样属浙江,但这里是出了名的十里音不同,有些根本就不在一个调上。建德便是这么一个。
  口音还是很好分辩。
  徐砚想了想,转身找跟在身后狱丁说:“给我刀。”
  他居然要起刀来,吴沐川颇好奇,一个文人要刀做什么使?
  下刻却看到他一抬手斩断了犯人身上的绳子,在场的人看得紧张,往前围了围。那犯人失去捆绑,也没有力气站,直接歪倒在地上,勉力能撑起身子恶狠狠瞪着徐砚。
  徐砚一脚就踩到背上,踩得他直接就趴倒在地,狠狠咳嗽起来。
  吴沐川看出他脚劲不小,更加吃惊了。
  不想徐砚又猛然间一挥刀,那人的左手手腕齐整断开,凄厉的惨叫在昏暗中回荡,_0_ci_0_ji着众人耳膜。
  徐砚一句话没问先断人一手,吴沐川看得心里一跳,这股狠劲......
  “一个狗东西还敢冒充我朝人,如果你真是我朝人,你应该听过人彘。出卖国家,与外敌残害我朝百姓,即便这个酷刑早已被减去,但对你这样的使一使也不会有人说我残暴。”
  他话落,再一挥刀,是落在那人的脚上。
  不过这一刀是用刺的,并没有砍断,锥心的疼几乎让那人要晕过去。
  徐砚听着他还能维持清醒叫喊,冷笑一声:“来人给他止血,灌他吃饭。他不说实话,我就一点点砍掉他四肢,一段止血再砍一段,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忍耐力。”
  徐砚说罢,还真把刀还给刚才狱丁。那个狱丁看着刀尖上的血,手都在发颤,不是没做过刑讯,但没见过这种厉害的。
  什么拔指甲,烙铁,或者是断肢,那都是一口气干下的。哪有这种,就是在拿钝刀子磨人,人不死,恐怕就先被折磨疯了。
  吴沐川面无表情看着人给止血,想着徐砚刚才进门说的那句话‘也许我能问’。
  没想到是这种问法。
  这种酷刑,为了求个痛快,是他也抵不过。
  “提督大人,这人绝不是_0_han_0_ren,了不得是潜伏在建德多年。或者自小就被送到建德养着。”
  徐砚重新来到吴沐川面前,淡淡地说。
  吴沐川说:“何以见得?”
  “多砍他几刀就分明了。”
  对于这充满血腥的回复,就是吴沐川都有些不适,眼角抽了抽。
  那个被止血的犯人不断用建德方言骂徐砚,他充耳不闻,听烦了终于又提刀上前,冷冷看着他说道:“我一个字也没听懂,别费口舌了,想要痛快,说句实话。”
  话落,刚刚才止血的手再度挨刀。
  溅起的血沾到徐砚袍摆与官靴,在对方的凄厉的叫喊中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下一句又是冷漠无比的止血二字。
  吴沐川越看越能感觉到徐砚身上的戾气。
  有种他只是在发泄,并不是认真的在审讯的微妙感。
  吴沐川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错觉,正想着,就听徐砚又和自己闲话一样地问。
  “提督大人准备怎么处理那些倭寇的尸首?”
  倭寇的尸首?
  不是都直接丢乱葬岗,让野狗吃了。
  徐砚没等他说话,又说道:“下官看一火把烧了,还留什么尸骨。”
  此话才落,那个痛到连眼前都发黑的倭寇终于用他们的话在吼骂。
  吴沐川听到他这个提议,只看到四个字——
  挫骨扬灰。
  但倭寇的叫骂声让他无暇想更多,当即再让狱丁去动刑,这才真是逼急现原形了,肯定要趁机审下去。
  徐砚见到有人到边上开始记录什么,也没和吴沐川说,自己就先到外头去了。
  等吴沐川终于问出有用的一些东西来,转身一看哪里还有人,问清去向,追了出去。
  青年就站在庭院一株银杏树下,身姿笔直,风扬起他沾血的袍摆。明明是站在阳光下,吴沐川却觉得他冷极了。
  跟刚才挥刀时一样,没有一点人气。
  身后的脚步声让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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