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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分卷阅读9

续数荷包里剩下的一点碎银子。
  大概,还能再撑半个月。只是老太太那处要用汤药煨着,二姐姐那里也不大好,母亲近日身子劳累,也要好好补补……
  苏芩苦恼的撑着额头靠在洋漆小几上,四处环顾屋内。
  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能当的东西也都当了,根本就没其余银钱能挤出来。
  苏芩细想片刻,从身后的玉色夹纱半旧枕内掏出一封信。这是祖父留给她的,上次苏芩没来得及看。
  小心翼翼的拆开信,苏芩就着槅扇处透进来的一点光,眯眼细看。
  信里详细写了很多东西,都是一些苏芩看不懂的国家大事。后头还有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苏芩不懂是什么意思,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都不解其意。但她直觉知道,这封信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这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三姐儿,三姐儿,不好了……”红拂咋咋呼呼的掀开厚毡进来,卷进一阵溯风。
  苏芩快速将信纸塞进怀里,然后抬眸道:“怎么了?”
  “二老爷要将二姐儿卖进春风如意楼。”
  作者有话要说:  陆绯:听说下章我要出场了,有福利吗?


第7章
  春风如意楼,顾名思义,就是让男人春风如意的快活地。
  苏芩万没有想到,苏攒竟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亲女儿都卖。
  “二老爷是将对顾氏的怒火,发散到了二姐儿头上。这二姐儿也是个木讷的,怎么还敢回去呢?”秦氏坐在马车里,揉着额角,面色焦灼。
  苏芩抿唇想了想,道:“还是先将人带回来吧。那样的火坑,怎么能进呢。”
  当秦氏带着苏芩到苏攒暂住的外宅时,苏芩看到里头的摆置、吃食,还有一排溜的使唤丫鬟,不自禁暗暗咬牙。
  他们苏府都要穷的揭不开锅了,这苏攒倒好,吃香的、喝辣的,连老太太都不管,如今还要卖女儿。
  苏攒坐在铺着灰鼠椅搭小褥的雕漆椅上,身穿锦袍,慢品香茗,看样子过的极好。他看一眼秦氏和苏芩,开口道:“想要人,可以,三千两银子,一分不能少。”
  “三千两?”秦氏面色微变。若是往常,这于苏府而言不过就是毛毛雨,可如今,他们苏府连三十两都拿不出来啊。
  “给你们三日,若是没钱,就去春风如意楼捞人吧。”苏攒话罢,径直摆袖走了。
  苏芩将秦氏从明厅扶出来。外头又开始落雪,断断续续的不停歇。
  “母亲,您身子刚好些,别太劳累了,这事我来想法子。”
  人,是一定要救的。
  苏芩坐在马车里,捂了捂怀里的信。她先让人将秦氏送回了府,然后领着红拂和绿芜,去了城西陆府。
  这是苏芩头一次看到陆霁斐的府邸。这座府邸跟她想象中的不大一样,有些陈旧,位置还偏,只胜在人烟稀少,较清幽。
  青绸马车停在陆府门口,老马甩了甩脖子上的积雪,动作有些大,半旧马车不堪重负的发出一阵“吱呀”声。
  苏芩坐在马车厢内,裹紧身上的青素绞披袄,因着没带手炉,十指纤纤,被冻的泛白,她只好将手压进裙内焐热,等了片刻,这才戴上帷帽,出了马车。
  陆府的门房是个年迈的老人,听到敲门动静,过来开门,却只露出一条缝。
  “这位姑娘找谁呀?”老人裹着厚衣,怀里搂着汤婆子,显然是刚从暖烘烘的屋子里头出来。
  苏芩羡慕的瞧一眼那灰不溜秋的汤婆子,声音艰涩的开口道:“我寻陆霁斐。”
  老头将汤婆子往后藏了藏,道:“大人进宫了,不在。”话罢,便将府门给关了。
  苏芩无奈,只得先回了马车厢内。里头虽冷,但好歹他们主仆三人凑在一处,还暖和些。
  只等到掌灯时分,苏芩都没等来陆霁斐,她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无奈回府。
  “姑娘,依奴婢看,这陆霁斐分别就是在故意刁难您,您做什么要去寻他。寻这个黑心肠的,还不如去寻郴王和夏次辅的好。”红拂苦着一张脸,为苏芩抱怨。
  苏芩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环紧身子,暗暗感受压在怀里的信。
  不是苏芩偏要寻陆霁斐,而是如今,朝局不明,敌我不清。苏芩思来想去,不若走一步大棋试试。用陆霁斐想要的,跟他交换,将苏府从泥淖中先救出来,省的那些往常连提鞋都不配的小人物在他们府门口叫嚣,徒惹人心烦。
  “古时有汉太祖高皇帝三顾茅庐,咱们这才一顾,人家不愿见,自是正常的。”话虽是这样说,但苏芩心里头却是不高兴的。她苏芩,何时被人这样甩过脸子。
  苏攒给的时间只有三日。苏芩这回学乖了,她寻了一个隐蔽处,躲在陆府角落,专逮陆霁斐。
  晨间,巳时一刻,一辆青帷马车从街口远远而来。陆府角门被打开,已有家仆搬着马凳等候。
  苏芩眼前一亮,连帷帽都来不及戴,就跳下了车。
  地上软绵绵积了一层雪,苏芩踩着雪,没站稳,斜斜倒下去,膝盖触地。阴冷的雪水瞬时浸透她身上的棉衣,直冷的她磕着牙打哆嗦。
  堂堂首辅,竟穷成这样,连府门前的积雪都不铲干净。
  苏芩一边嘟囔着,一边扯着袄裙起身,急急拦住陆霁斐。
  男人身穿官服,立在马车前,手里拿着一个铜制手炉,外罩一件乌云豹的氅衣,金翠辉煌,碧彩闪灼。此刻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双眼晦暗深沉,隐含嘲讽笑意。
  苏芩有些狼狈,她方才下马车时摔了一跤,身上的袄裙又是靛青色的,此刻深一块,浅一块的水渍顺着袄裙蔓延,就像散开的浓墨。
  苏芩是个好面子的人,尤其在陆霁斐面前,从来是趾高气昂的。如今这般狼狈,让她不自禁红了脸。
  陆霁斐眯眼看着,那细腻绯色自小姑娘的粉颈处向上蔓延,浸过香腮,点上玉耳,就像缓慢上色的一株红杏花,风流娇俏,最是一等尤物。青丝倾斜,随朔风落在瘦削肩头,贴在白腻肌肤之上。
  小姑娘的手,拉住他的氅衣,指尖粉白,带着微颤,显然是被冻的狠了,连那_0_fen_0_nen唇瓣都浸上了几分深檀色。
  苏芩扬起脸,粉腮被冷风吹红,像点了两团胭脂。双眸水雾雾的干净,勾着眼尾,氤氲媚色,直直看过来。
  “我有事寻你。”小姑娘开口,声音软绵绵的就似头顶落下的雪。
  陆霁斐滚了滚喉结,哑声开口道:“苏三姑娘,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苏芩蹙眉。美人一向是惹人怜惜的,苏芩这一蹙眉,直将人看的心尖疼。只可惜,站在她面前的是陆霁斐,惯会装模作样。
  “谁说我是来求你的。”苏芩偏头,露出半截粉颈,沾着青丝。小巧白玉耳上未戴饰物,露出一个小小圆洞。
  陆霁斐尚记得,小姑娘初打这耳洞时,哭的厉害,一张玉粉小脸都憋红了,出门的时候瞧见他,逮着他的手就狠狠咬了一口,直至现在还留着一点浅印疤痕,月牙似得小巧。
  “我是来与你谈生意的。”苏芩忍住打哆嗦的冲动,那双大眼不住往陆霁斐手里端着的铜质手炉看过去。
  男人的手生的很好看,十指修长白皙,有力的捧着奶足底的蒹葭刻印铜制手炉,有种说不出的优雅。但苏芩只对这手炉感兴趣,她觉得,这手炉抱上去,一定很暖和。
  陆霁斐似未觉,只上下打量一番人,深幽视线从上下起伏的胸口略过,不着痕迹的移开,勾唇讽笑道:“本官不谈生意。”
  话罢,男人转身迈步,往角门去。一身氅衣,被溯风吹得猎猎而响。
  苏芩急了,一把攥住人的氅衣,使劲往自己的方向一扯。
  小姑娘小奶猫似得劲,自然对陆霁斐没用,不过男人还是停住了步子,转身,目不转睛的看向苏芩。
  今日天色不好,男人站在苏芩面前,压着暗影,半张脸隐在暗色里,叫人看不真切,无端透出一股迫人的气势来。
  不知为何,看到这副模样的陆霁斐,苏芩有些发憷。
  她攥着那点子氅衣角,满心踌躇,动了动小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起来,她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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