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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分卷阅读17

一大笔开销。大老爷苏博为了这事,连夜连日的在书房内绘制了一副丹青图,但却没卖出什么好价钱,只堪堪够几日家用。
  红拂红着眼,点了点头,哭的越发厉害。
  如今老太太和大夫人身子不好,大老爷又惯是个风声清肃,不谙世事的。二姐儿尚哑着,现在每日就呆在屋子里头和彩烟做些针线活贴补家用。三房的三夫人虽不会管事,但每日里不仅要看顾四姐儿和泽哥儿,还要照料老太太,并抽空打些络子、堆些绢花等小玩意贴补,已疲惫不堪。
  细算下来,偌大一个苏府,能撑起来的便只有苏芩一人了。
  “红拂,上次我托你打听的事你打听清楚了吗?”苏芩问的是苏攒将顾氏推下阁楼致死之事。
  红拂抹了一把眼泪珠子,点头,抽噎着声音道:“打听清楚了,县衙的人说,是二夫人先动的手,二老爷为了护那外室才动的手,若是报了官,那也是二夫人的不是。”
  苏芩耷拉着双眸,神思渐沉。
  大明律言:无故入人室宅庐舍,上人车船,牵引欲犯法者,其时格杀之,无罪。又言:眚灾肆赦。即因躲避侵害而造成的不幸,可免于刑法之外。顾氏先是无故擅闯民宅,还动手打了那外室。此两罪,便是在宅子里被人打死了也不犯法。
  再者,当时的苏攒尚是同知,顾氏一个没了娘家后势的妇人,又哪里干的过他一个官僚者。苏攒怕是早就在县衙里打点好了。
  这事虽皆是苏攒之错,但只怪顾氏太冲动。最关键的一点还是苏攒写的那份合离书。
  顾氏死时,已不是苏攒之妻,而那外室却因着肚子里头的孩子被扶正。如此一来,顾氏更是不占理。
  苏芩觉得有些头疼,她看了一眼哭的眼睛红红的红拂,笑道:“行了,擦擦脸,将这事去告诉二姐姐。不是咱们不想帮,只是这事确是二婶的错。再者,如今这苏攒也被下了狱,算是得报应了。”
  “嗯。”一天哭三遍的红拂见有事要做,赶紧抹了一把脸,急急奔了出去。
  小厨房里只剩下苏芩一人。她将脸挨到膝盖处,小心翼翼的蹭了蹭,调整了一下姿势。垂眸,看到自己半掩在裙裾下的那双绣花鞋,冷不丁便想到陆霁斐。
  她签了那份契约书,已是陆霁斐的妾。
  所以这便是那厮想出来折辱她的法子吗?
  堂堂苏府苏三,竟嫁与人做妾。这事说出去,怕是要被以前的自个儿嗤之以鼻,但偏偏,如今它却真真正正的发生了。
  苏芩说不清楚自个儿心里是什么感受,她只觉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
  因着接二连三的诸多事,苏府连元宵节都未好好过。
  今日,趁着秦氏和老太太的身子好些,苏芩让赵厨娘摆了一桌子酒菜。
  “肉。”苏蒲坐在苏芩身边,晃悠着小短腿,指着面前的水晶蹄髈,口水横流。
  苏芩笑着抚了抚苏蒲的小脑袋,然后把人往怀里一压。苏蒲生的与苏芩小时有七分相似,粉雕玉啄的可爱,只要人瞧见,都恨不能搂进怀里好好搓揉一番。而搂着软绵绵的苏蒲,再闻闻小家伙身上的奶香味,苏芩便觉,什么恼人的事都没了。
  “姀姀,今日怎么做这么多菜?你哪里来的银钱?”苏博将苏芩拉到一边,觑看秦氏面色。
  秦氏坐在那里,盯着一桌子菜,眉头皱的很紧。
  “父亲,先坐下吃吧,女儿有事要说。”苏芩半推半拉的将苏博带到桌前,拿起烫好的酒壶,除了苏蒲和苏浦泽这两个小娃娃,都给众人斟了一杯。
  原本,苏博是不应当与这一桌子女眷一道吃的。但如今苏府这般,哪里还有空讲究这些劳什子规矩。
  “姀姀,怎么想起来要吃酒了?”秦氏率先开口,眸色担忧的看向苏芩。
  在她养病的这些时日里,苏博不让她出门,她问红拂和绿芜外头可有什么事,也皆被告知无事。但不知为何,她的右眼皮跳的厉害,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是有件喜事。”苏芩垂着眉眼,露出半张白腻面容。
  “既是喜事,那自然是要吃酒的。”老太太年纪大了,看的也开,缓过来后身子渐好,吃吃睡睡,只为了不让小辈再添负担。这时候端着酒杯,面色红润,可见这几日养的不错。
  苏芩仰头吃下一杯酒,壮了胆,脸上显出一抹娇羞涩意,道:“是我要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绯:暗搓搓准备新房(* ̄) ̄)


第14章
  明厅内,美酒佳肴,却无人问津,围坐在一桌子上的众人面色各异。
  “嫁人?姀姀,你在说什么呢?”秦氏霍然起身。因为起的急,有些头晕,站立不稳。一旁的苏博赶紧将人扶住,顺着气,小心翼翼的把人搀扶回座椅上。一旁绿芜端了热茶来,苏博接过,喂给秦氏。
  “母亲。”苏芩急站起来,欲去搀秦氏的胳膊,却被秦氏白着脸挥了开去。
  缓过一口气,秦氏道:“姀姀,你方才说你要嫁人,是要嫁何人?”
  苏芩站在那里,看着秦氏苍白的面色,动了动唇,缓慢吐出三个字,“陆霁斐。”
  此言一出,满桌震惊。
  老太太瞪大双眸,置在膝上的双手微颤,犹如一株正历经风霜的老树。“姀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惊颤。
  苏芩垂下眉眼,小巧下颚轻点,攥着粉拳,重复一遍道:“我要嫁的人,是陆霁斐。”
  明厅内,一瞬时悄无声息,秦氏大口喘息,看向苏芩的视线满是不可置信。
  “我不同意!”秦氏拍着桌子,碗碟碰撞,将苏蒲吓了一跳。
  苏芩赶紧把苏蒲揽进怀里,细细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苏蒲睁着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埋首缩在苏芩怀里。
  苏浦泽小大人似得拉住苏蒲胖乎乎的小手,悄悄安慰。
  “问白。”苏博暗握了握秦氏的手,吩咐冬梅顾好老太太,又委托三夫人张氏顾好两个小娃娃,便与苏芩道:“姀姀,你跟我到书房来。”
  ……
  苏博的书房内槅扇门窗紧闭,原本偌大的红木书桌已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半旧木桌。上头置着笔墨纸砚,皆是些廉价物。就更别说那些置在碧纱橱上的古玩器具了,早就在抄家的时候被尽数搬走了。
  真可谓家徒四壁。
  “姀姀,你方才说的,可当真?”苏博引着苏芩站在木桌前,原本清风儒雅的面容因为近几日的操劳,已显疲态。
  苏芩双手交叠于腹前,抠着指尖,平缓几分心绪,缓慢点头。
  比起强势的秦氏,平日里苏博更理智,更能理解苏芩一些,但这次,却出乎她的意料,苏博的反应尤其强烈。
  “姀姀,你涉世未深,别看外头的人说他些什么风光霁月的屁话,那就是只疯狗!你知道他做过什么吗?他将武陟帛的脑袋做成了漆器,用来盛酒浆,如今就摆在他的屋子里头。”
  苏博大口喘着粗气,双眸涨的通红。原本儒儒雅雅的一个人,竟被气得冒出了粗话。可见方才在明厅内,为了安抚众人,也是压了气的。
  武陟帛是武国侯之子,大皇子的陪读,在陆霁斐任次辅期间,出言不逊,被陆霁斐扣了个谋逆的帽子,杀鸡儆猴用了。
  因着被扣的是谋逆,大皇子一派人自然不敢应承,只能狠心舍下武陟帛这步棋。
  苏芩一贯听到陆霁斐“如匪君子”的名号,也知道他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却从未听到过这种事。如今想来,必是那次杀鸡儆猴太过凶残,让人只提他一个名字,都觉胆寒。
  苏芩攥着手,想起前几日自个儿日日去的城西陆府,那耳房内确好似有个漆器……
  “如今锦衣卫尽在陆霁斐之手。这些锦衣卫只听皇命,穿墙上瓦,无所不在,无所不能。说不定如今咱们这会子说的话,明日便会传到那陆霁斐的耳朵里头去。”
  苏博红着眼,单手撑在木桌上,看向苏芩的目光悲切而隐忍,整个人就像一时间老了十岁。
  皇帝年幼,锦衣卫现在陆霁斐手下,可以无旨逮捕任何人,并不进行任何审讯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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