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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我不欢-分卷阅读8

下的街头,少女背着大提琴,倒退着走,面朝少年甜甜地问:“你今天生日,许了什么愿望?”
  少年错开她,目不斜视往前走:“与你无关。”
  她说:“那你猜我许了什么愿望?”
  “我过生日,你许愿?”他嗤笑。
  阳光暖,风也暖,一切都那么惬意。少女的影子与少年的影子交叠,光影之下她抬起手,影子的动作变成少女纤细的手抚上少年的脸庞。
  她眼睛明亮,认真而炽烈道:“周渡,我要你无灾无难,无我不欢。”
  他脚步一顿,冷冷说:“神经病。”
  *
  经年后覃樱才明白,一个女生骂男生神经病,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真的讨厌他,还有百分之五十,是被招惹得动心无措。
  可一个男生说女生神经病,那就只能是百分百地讨厌她。
  现在她懂了,所以她坐在这里,再也不沾情爱。
  只拼演技。
  她正襟危坐,酝酿一个想离婚的女人该有的状态。
  失意落寞,悲愤耻辱,或许还有着绝望迷茫。她所扮演角色的心态应该是:她恨周渡,却又不得不求助于他。
  于是周渡进来就看见这样的场景。
  覃樱局促地握住杯子,微抿住唇,脸色苍白。
  听他脚步声走近,她肩膀微微颤动,不敢抬头,祈求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已经如你所愿。不管你以前为什么想报复我,我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你能帮帮我吗?”
  “我……”她顿了顿,带着哭腔,像个丢弃了自尊的人,“我真的想离婚。”
  半晌不见他回应,覃樱憋出泪,小心翼翼抬眸。
  她怔了怔。
  周渡死死抿着唇,一言不发,视线落在她锁骨的青紫上。有点儿冷凉。
  覃樱不太自在地瑟缩靠后。
  许是他盯着她身上青紫的时间太长,长得令她窒息。
  他的眼神也是她从没见过的。
  冷,还带着几分她不太理解的薄怒。
  餐厅灯光暖黄,男人狭长淡漠的眼一寸寸逡巡过她的伤处——
  颈侧、肩膀、锁骨、手臂。
  他久久不语,导致覃樱变得紧张,心跳砰砰砰,周渡在看什么,不会看出是假的了吧。
  就在覃樱快绷不住的时候。
  “他干的?”他嗓音低沉醇厚,调子冷冰冰的。
  覃樱反应过来“他”是指自己现在的“老公”。
  她呐呐应:“嗯。”把经历伤痛后性格大变演了个十成十。
  “什么时候结的婚?”
  终于进入正常律师询问程序了,覃樱心想,这些题早就打好了腹稿,她全都会!
  “两年前,九月,在法国举行婚礼。”
  周渡唇角微微抽动,不辨喜怒:“因为相爱而结合?”
  覃樱下意识点头。
  他沉默一瞬,语气前所未有的明显嘲讽:“既然相爱,覃小姐的丈夫会对你暴力相向?不是不可一世吗,现在怎么落得说话都声如蚊蚋。覃小姐以前不是硬气着,让我去死,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
  覃樱:“……”好像有点奇怪,但又说不清楚哪里奇怪。
  她只好默默垂下头,答不上就不答。
  如果可以,她才不想回来。
  恰好这时服务员过来,询问道:“两位想吃点什么?”
  周渡推开菜单:“不用。”
  他起身,冷眼回望覃樱:“还坐着干什么,起来,去医院验伤。”
  覃樱目瞪口呆。
  此前她什么情形都在脑海里假想了一遍,唯独没有想过,周渡会带她去验伤。
  这是咨询律师的正常程序吗?她没咨询过,也没什么经验,现在骑虎难下,有点麻爪子。
  服务员很有眼色地离开了。
  周渡薄唇一扯,皮笑肉不笑说:“要我亲自请你?”
  覃樱艰难地站起来:“不用先签什么律师协议吗?”
  他转身往外走,没搭理她。
  好吧,虽然这个发展很奇怪,但目前看来这个送上门的case周par接了。
  覃樱跟在他身后,灯影绰绰,他高大的影子把她完全笼罩,她不喜欢这样的压迫感,不动声色错开一些,在心里飞快盘算去了医院以后怎么办。
  越想越不妙,这一身伤痕都是真伤,可只是看着吓人,医生检查一下就知道不严重。
  但也好在是真的伤痕,不至于有致命的破绽。
  走到周渡车前,覃樱看清楚了他的车,去年上市的白色保时捷,外表比较低调性能却很好,价值不菲。
  覃樱坐进副驾驶,周渡启动车子。
  覃樱不想看他可怖的脸色,转而打量车里的布置,简约的商务风,没有过多的装饰,非常符合周渡的性格。
  “这是?”她愣了愣,伸手去拿放在车上的钢笔。
  一只手突然捏住她的手腕,紧得些微发疼。
  “覃小姐应当知道什么叫做物品所有权,我的东西,请你别乱动。”
  两人靠得很近,覃樱抬眸看他,不明白周渡今晚为什么发了那么多次脾气。他明明是个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人,可他今天过分刻薄了。
  短暂的四目相对,空气有一瞬凝滞。
  周渡突然甩开她的手,顺手把钢笔扔进一旁黑色的盒子中。
  覃樱说:“抱歉。”
  她觉得,这只钢笔很眼熟。
  但怎么可能呢,六年了,她的钢笔怎么会出现在周渡车上。


第6章 我要你(无灾无难6)
  覃樱没再管钢笔,或许只是款式长得像,那个牌子的钢笔很好用,款式几乎大同小异。
  当务之急是不能去医院。
  周渡在收好钢笔以后就没和她说话,他脸色冷然,两人静默无言。
  车在红绿灯前停下,眼看再拐过一个路口就是市六医院。
  覃樱冷静地思忖,她需要什么样的理由说服周渡而不引起怀疑呢?
  医院顶部亮着白色的灯,覃樱从车窗里看出去,坞城这所城市发展迅速,日新月异,很多建筑都变了,医院却还是当年的模样。
  她记得医院外面的小道有两行漂亮的银杏木,一到秋天银杏叶子泛黄,金秋温暖。住院部后面有两株高大的木棉,她没有见过它们开花,却知道它们的树干十分粗壮。
  她想起一些好笑的事情。
  记忆里,她在木棉树下的长凳上,手一直在抖:“周渡,快帮我摁一下棉签,我,我没力气,腿软手软全身都软,我不会失血过多死了吧?”
  少年垂眸看她,黑眸无波无澜,无动于衷。
  木棉叶子被风吹动,沙沙作响。
  覃樱垂下肩膀,眼里沁出几分湿意,她从小就晕针,特别怕_0_da_0_zhen输液,每逢生病只靠吃药,这次抽了她500cc血,她头晕眼花,强忍着难受。
  周渡看一眼她红肿的手臂,转身离开。
  覃樱再也忍不住,任由棉签掉下去,哭得撕心裂肺:“好痛啊,哪个天杀的说抽血不痛,我保证、保证不打死他……呜呜呜我再也不干了……”
  正哭着,突然有人在她面前蹲下来。
  布满泪痕的脸被人抬起,他捏住她下巴,指腹抚上她的脸颊,把泪珠擦掉。
  覃樱呆住,眼睛一眨,大颗泪珠砸在少年苍白的手背上,他顿了一瞬,抬眸看她。
  哎呀,她现在肯定很狼狈。“你不是走了吗?”覃樱手忙脚乱擦眼泪。
  周渡嘴角轻轻扯了扯,把一盒草莓味牛奶放到她手中。又拿起一旁袋子,重新取出沾了碘伏的棉签,摁住她的伤口。
  “是走了。”少年垂眸,淡淡说,“可是一公里外都听得见某个人的哭声。”
  她低咳了一声,半晌,自己忍不住笑起来:“那以后我一哭,你就会来我身边吗?”
  他嘲讽地说:“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她一头扎进他怀里,呜呜呜假哭,少年毫不留情掐住她的脸,把她扯出来。
  她哼哼唧唧,忍住笑意:“我不,我要死你怀里。”
  周渡:“你很有梦想,我都想成全你了。”
  后来覃樱没能死他怀里,倒是差点死他手中。青春时人人都是傻子,傻到能把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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