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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醒梦-分卷阅读64

起了正厅里那张黑白照片,年轻的程放笑容温和而略带羞涩。
  他轻声问:“后来呢?”
  尹雾诗的笑渐渐淡了。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重点。”尹雾诗直视着他的眼睛,“后来——程放博士后出站那一年的平安夜,她过马路的时候被一个酒驾的司机撞了,当场死亡。”
  她一字一顿地说:“那是十年前。”
  ——一个早在十年前就去世的人,现在以NPC的身份出现在了系统里。
  尹雾诗的视线转开,她盯着地面,近乎自语地轻声喃喃:“为什么?”
  “吃饭还是喜欢用左手,有点强迫症,非要把饭菜码得整整齐齐的……那就是她。可是她不记得我了。”
  尹雾诗抬起头,茫然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她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波动,远远算不上质问,听起来轻飘飘的没有落点,像空气里漂浮的飞絮。
  迟仲行却觉得胸腔里的心脏_0_zhen_0_ci似的疼。
  在平静的表象之后,埋藏着更深的痛苦。
  对于尹雾诗而言,程放是她整个幼年和青春期的寄托,靠着每周的视频电话,她所缺失的精神支持被一个遥远的人慢慢补足,无人分享的心事有处可去,不至于在地里深埋着无声地腐烂。
  她后来选择从事医学基础研究,走上神经生物学这条路,也不能否认其中程放的影响。
  可是死去的程放突然变成了系统里的NPC——不仅如此,还是他们这次任务的对象。
  大概要感谢于自己对她的了解,让尹雾诗能一眼看穿这个考场隐藏的剧情:伯爵不是伯爵。
  面具遮掩了上半张脸,立领挡住根本不存在的喉结,加上那些专属于程放的小习惯——已经足够证明,现在他们所看到的“伯爵”,是由伯爵夫人,所谓的“格洛莉娅”、实际上的“程放”假扮的。
  系统说“可行动角色12人”,尹雾诗从那时起就一直在疑惑:除了十个考生,就剩下管家和伯爵,他们要杀的伯爵夫人为什么不算在其中?
  现在她明白了。
  棺材里装的是谁根本就不重要,真正的任务对象就光明正大地站在他们身边。
  要通关,她就要杀掉程放。
  即便那只是一个没有记忆的、虚假的躯壳。
  迟仲行在她面前蹲下来,保持着平视,“这个考场不只是你一个考生。你带头通关好几次了,这次可以歇一歇。”
  还有他,还有蓝雪桥和林又思,还有很多人。
  通过考试从来不是她一个人的职责,也不必一力承担。
  尹雾诗摇了摇头,眼神空落落的,“我现在在想另外一个问题,陈立野……我妈,你知道她的研究领域是什么吗?”
  迟仲行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
  但他还是配合着问,“是什么?”
  “是脑科学。”尹雾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准确地说,大脑皮质电信号的数字化传导。用人话说,就是用计算机复刻你的思维和行为模式,甚至是记忆。”
  迟仲行的心猛地一缩。
  尹雾诗嘲讽地笑起来:“我妈是个疯子,她能干出这种事。”
  最得意的学生程放去世,以陈立野偏执激进的性格,为她在数据世界中重建人格作为永久的纪念,并不是一件很意外的事。程放当场死亡,她不是在清醒健全的情况下被复刻的,记忆缺失也是情理之中。
  眼前这个“程放”的存在就是这一点的证明。
  这让尹雾诗感到恐惧。
  这意味着陈立野在她生命中多年缺席的时光里,一直在为如今的系统添砖加瓦。
  出现在这里的程放是数据的产物——而她自己呢?她又是什么?
  尹雾诗轻声问:“你知道‘缸中之脑’吗?”
  假设一个大脑被从人体中取出,放在缸里维持着生理活性,用超级计算机模拟释放正常的神经电信号,正常地给大脑反馈……大脑能意识到所见所感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尹雾诗用力掐住自己的手背,那一小块皮肤被她掐得发白。疼痛感如期而至,她却觉得这感觉异常遥远。
  “程放是假的,我也是吗?”
  记忆可以_0_bei_0_cao纵,人格可以被_0_fu_0_zhi,尹雾诗不知道自己经历过的一切是真是假,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活着的人还是一团数据、或是别人实验的一个部分。
  这场噩梦还能有醒来的一天吗?
  迟仲行叹了口气,“……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就算我是假的,你也不可能是。”
  尹雾诗抬起头看着他,“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你是系统的未知数。”
  尹雾诗的颓丧都来不及收拾,不由自主地换上一脸“你脑子瓦特了吗在说些什么胡话”的表情。
  “上一场结束的时候系统通报了我们俩,我听见了你的学号。后面八位01011000,在二进制里代表字母X。”
  迟仲行看她似乎要反驳,立刻截住了话头,“这绝对不是巧合,你想想你在考场里都干了些什么……系统是不会造出一个bug来的,希望你能对自己有个清醒的认知。”
  他轻声说:“这场梦会结束,你也一定会顺顺利利地离开。不管前面是什么。别害怕。”
  尹雾诗不说话了。
  她直直地盯着迟仲行看了好一会,直到他的耳朵开始烧起来。
  “迟老师,你像在哄小孩。”
  迟仲行不自然地别过了头,“小孩觉得管用吗?”
  “管用。”尹雾诗点了点头,“特别管用。”

  告白之夜

  
  结束了漫长的谈话,两人一起回到二楼偏厅。
  这里只剩下了蓝雪桥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见他们回来,主动起身迎了过来。
  “刚才大家讨论过,”蓝雪桥完全没提他俩出去这么长时间的事,也没问尹雾诗得到了什么新结论,“这个考场给人既视感太强了,为防万一,男女就不分开住了,反正房间也够大,一起挤挤将就一下。”
  尹雾诗没意见,她环顾一周,“其他人呢?”
  ”
  “去各自房间里搬被褥了,稍微收拾一下,打个地铺。”蓝雪桥说,“林又思去拿我们三个的被子了。”
  尹雾诗觉得脑袋上缓缓升起了一排问号。
  “你全须全尾的一个成年人,让林又思去搬东西?”她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蓝雪桥,“你是男人吗?”
  对于这种质疑他男人身份的挑衅,蓝雪桥已经习以为常,他厚颜_0_wu_0_chi地说:“这叫物尽其用。”
  说实在的,尽管已经认识他二十多年,对此人做派有深刻认识,但每当看到这张堪称惊艳的脸摆出这幅_0_wu_0_chi嘴脸,尹雾诗还是感到了一丝痛心。
  “你在别的考场不会自己睡床让林又思睡地上吧?”
  尹雾诗只是想挤兑他一下,没想到这人立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顿感不妙,果然,下一刻——
  蓝雪桥:“你怎么知道?”
  “……不,我并不知道你已经这么不是人了。”
  “我也不想的。”蓝雪桥觉得还是该稍微挽救一下自己所剩无多的形象,“那个时候我刚认识她,分到了同一个房间。毕竟是女士,即便是一个能吊打三个我的女士,我也还是想发挥一下绅士风度的。”
  只是没发挥成。
  毕竟林又思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在那个奇妙的晚上,她一只手制伏了试图礼让的蓝雪桥,把他的双手牢牢按在了床头上。
  看着他动弹不得、脸上无助又无辜的神情,林又思发自内心地真诚发问:“弱者才睡床,你是弱者吗?”
  尹雾诗为了憋笑表情已开始逐渐扭曲,“……所以你是吗?”
  蓝雪桥内心毫无波澜,像每一个失去尊严的人一样,他平静地说:“我是。”
  考生们挑了一间最大的客房,很快在里面改造出了一个通铺。除了一地的铺盖卷,双人床还空着,可以睡两个人。
  在场的男性都说把床让给女生睡。尹雾诗被林又思一番弱者论深深震惊,为表敬意,也主动退出,把机会让给了更加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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