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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午夜梦回(NP)-分卷阅读13

,当下伸手扒上窗台,脚底稍稍用力,没费多少力气,很快便翻进教室的里面。

  东倒西歪的课桌椅上,梁志大手大脚地铺成一滩,没有明显外伤,但嘴里发出的声音却格外凄惨:“哎哟哟,要死要死了……这下摔成个了半身不遂,班长,你要对我负责啊……”

  没有理会他的嘴贱,沈蔓像见到鬼一样愣在原地,只觉得手脚冰凉。

  这间教室坐东朝西,此刻已经洒满落日余晖,朝外的窗户上虽然拉着帘子,但明显都是普通布料,遮光效果很差。

  中午时,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明显不是发生在此处。

  “你怎么进来的?”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装赖的某人,沈蔓紧紧咬住双唇。

  梁志本来还准备讨些嘴巴便宜,见她语气不对,也没敢多说。老老实实地从桌椅堆里爬起来,怯生生地回答:“这几间教室常年不用,门上的锁只有安保处能打开,我都是翻窗户的。”

  “其他三间呢?”沈蔓瞟了他一眼。

  脊背上升腾出一股寒意,梁志被那眼神盯得惊出个哆嗦,立刻坦白交代:“对啊……”

  “带我去。”

  两人踩着搭高的课桌椅攀上窗台,又从窗台跳回到走廊上。梁志动作熟练地撑手翻上另一间教室的窗台,轻车熟路地从缝隙中梭开窗梢,径自爬了进去。在里面把桌椅摞起来方便垫脚,再回身将沈蔓拉上来。就这样,三楼剩下的几间空教室很快被他们爬遍了。

  沈蔓没有说话,如果不是身旁站着活生生的梁志,她怀疑自己穿越到了异次元空间。

  每间房里都没人,课桌椅布满灰尘,尽管傍晚时分的日照已经不再强烈,却依然有光线射进来。事实上,无论教室朝向哪边,挂的窗帘全是普通布料,根本没有隔光效果,遑论伸手不见五指。

  她是夜盲,但绝不是瞎子。

  “你,你没事吧?”站在最后一间教室里好半天,沈蔓始终没有说话,像只人偶般呆立在原地。若非觉得她不对劲,看得有些仔细,梁志根本不会发现那颤抖的双手,以及微微蜷缩的背脊。

  从来都是趾高气昂、咄咄逼人的她,仿佛突然变成了一个普通女孩,那坚强高傲的背后,原来也是会害怕、会软弱、会寻求依赖的呀。

  梁志壮着胆子伸出右手食指,以最小的面积接触,颤颤巍巍地戳了戳对方的肩膀。

  猛然地瑟缩身子,沈蔓转头看见男孩关切的眼神,这才渐渐回过神来。她心中翻腾的恐惧、疑惑与迷乱已经完全混在在一起,根本无从遣散,那场黑暗中的侵袭就像是场噩梦,除了在记忆里留下痕迹,根本无从解释。明白此事一时半会儿查不清楚,沈蔓只得命令自己将强烈的情绪压下,勉强牵了牵嘴角,用问题转移重点:“……刚才是你在吹口琴?”

  惨白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血色,明明眼神闪烁不清,却还要强装镇定地保持笑容。她好像一个反差巨大的矛盾体,时而凌冽、时而温柔,时而强硬、时而软弱。每当别人以为了解到什么,她就会用出其不意的另一面,让对方再次沦陷在名为“沈蔓”的迷宫之中。

  梁志没有试图去引导对话,而是顺势回答道:“对啊,《海滩》。”

  “挺好听的。”沈蔓由衷地赞叹道,“可惜太忧伤了点。”

  “蓝调口琴嘛,玩的就是这个味道。”男孩向后撑起身子,跳坐到课桌上,从裤兜里掏出口琴来,拇指温柔地反复摩挲簧板,目光眷恋地看着手中的老琴。

  前世里,沈蔓与他私下并无太多接触,只是不曾料到从小调皮捣蛋的家伙,最后竟能当上警察,一身制服倒也看起来像模像样。

  更多时候,梁志只是人群中不起眼的背景——没有赵宏斌的器宇轩昂,也没有陈逸鑫的温柔敏感,他的存在感仅限于那张得理不饶人,不得理也不服输的嘴。

  那时候,她的婚姻状况已经十分尴尬,丈夫常年早出晚归,家中只有保姆相伴。因为辞职后与同事们都断了联系,日常社交圈子只剩下那些和自己一样的全职太太。偏偏她又没有生育,别人谈起妈妈经的时候,完全插不上嘴。后来倒是跟几个二奶玩得不错——如果不考虑道德伦理,小姑娘们用青春换金钱,省去了办公室里的勾心斗角,只需要全心讨好一个老板,目的明确、规则简单,没有压力的人自然更有闲情逸致去享受生活。

  从这一点看,沈蔓挂着发妻的名头,享受着二房的待遇,应该知足才是。

  可惜那几个丫头尚未经历生活的坎坷,上头又有人罩着,发起疯来更是素无顾忌,在夜场里经常惹祸生事。遇到这种情况,沈蔓便不得不拉下脸替她们善后:找找老同学,托个人情,如果赔钱了事可以解决问题,自然再好不过。

  参加工作后的梁志并无太大变化,守着一亩三分地的小片警,仰仗着同袍之谊,尽管职级不高,好歹也能够在内部打打招呼。毕恭毕敬地向领导请示后,他会再亲自带着沈蔓办手续、签调解协议,然后含笑推拒那些徒有其表的谢礼。临了,不忘在握手时,表情轻松地许下承诺:“没关系,有啥事就找我,哥们一句话。”

  如此反复几次,就连沈蔓也有些不好意思,总想着怎么谢谢他。梁志瞧出尴尬,便开口约她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并且点名要求沈蔓买单。

  她当然不在乎钱,只是因为际遇心境的缘故,根本不想出席这种怀旧的活动。

  碍于面子,沈蔓最终还是去了。之后才听到三个男人醉醺醺的表白,似玩笑似告解,却将她从暗无天日中拯救出来,回忆起自己原本应有的模样。

  然而,无论身为老同学或暗恋者,梁志始终用嘻嘻哈哈的言辞保持着一段距离。就像他那低垂而纤长的睫毛,遮挡住来自外界的所有打探,将真正的自己封闭于内在空间之中,越隔绝,越独立;越独立,越强大。

  沈蔓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他会吹口琴。

  尽管对蓝调音乐没有太多了解,还是很容易从刚才那段旋律中感受到深沉的情绪。她意识到对方兴许有着不错的音乐天赋,甚至很可能比想象的更加出众。毕竟,即便隔着一扇门,演奏者丰富而细腻的情感依然传达得淋漓尽致。

  “再吹一遍吧。”斜倚着靠向墙壁,沈蔓柔声请求道。

  此时,男孩颀长的身形正被夕阳勾勒,泛射出温暖霞光。

  乐手VS情敌

  “你让我吹我就吹,岂不是很没有面子?”男孩没有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回过神来之后,习惯性地挑挑眉,语气轻佻地回应道。

  嘴贱,沈蔓默默地咒骂道,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嘴贱。

  感受到她眼神中的怨念,梁志尴尬地摸摸脑袋,赶忙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说好了,只吹一段啊,再多就没有了……”

  沈蔓忍无可忍地伸手,想要敲敲他那不开窍的脑袋——明明就有很强烈的表现欲,偏偏装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活该长大了以后打光棍到三十多岁!

  男孩眼疾手快地擒住她,将那只小手牢牢攥紧,表情很是得意:“我这不就开始了吗?你瞧瞧你,着什么急……”

  过电一般的酥麻从两人交握的手心出传导开来,沈蔓只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这种简单肢体接触而引发的生理反应熟悉却陌生。熟悉,是因为它与_0_xing_0_jiao时四肢百骸的舒畅如出一辙;陌生,则是因为她早已见惯“大风大浪”,几乎很少会受到此等级别“肌肤相亲”的影响。

  为了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她强迫自己从瞬时的_0_kuai_0_gan中抽离,凝眸观察着梁志的表情。却见他面颊通红,盯着手心目不转睛,显然也无法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幻觉。对于未曾经历过人间极乐的男孩来说,恐怕连酥麻的缘由为何都不知道,只是单纯地被震撼到了而已。

  男女之间的感觉永远是相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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