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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阴炽盛-分卷阅读9


  他有时像只恶毒聪明的孤狼,有时却又表现得几乎是个普普通通、喜怒来去都极快的小学弟。纵使早已明白他本性,这种矛盾感也时而会让文却思感到恍惚。
  恍惚却又不适。
  尤其是他盯着自己时,目光中那股探索又喜爱的意思,强烈到令人无法忽视。
  两个人勉强和平相处了一个半星期。文却思在他那儿多了一点自_0_zhu_0_quan,多了一点人权。两人没再上床,在外头时,单戎也只是举止亲密了一点,并不出格,宛如真正成了关系纯洁要好的学长学弟。
  单戎做事张扬大胆,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总到他教室门口堵他。一开头,班上同学还会问文却思是不是被找麻烦了,他用三句两句话糊弄过去,后来单戎来得多了,大家也都习惯,接受了“大概是高一那位来头不小的学弟真被学长折服了吧”这种自我解释。
  文却思生怕多说多错,从不争辩——冷处理就是降低他人关注的最好手段。
  期中考将近,文却思终于向单戎提出,要他少来找自己。
  单戎口气懒洋洋的,不满道:“我见不到学长会很寂寞的。”
  “我要复习,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瞎闹。”文却思顿了顿,道,“……可以期中考后给你补回来。”
  单戎可以扰乱他的生活,但绝不能拖住他。事有轻重缓急,单戎可以不在意,他却不可以。
  对方眯着眼睛,趴在桌上从下往上盯他,角度问题,竟然有种被冷落的小狗的错觉。文却思别开头,半晌,才听单戎不情不愿地回答道:“既然学长这么忙,那我也不能强迫学长嘛。”
  他做的强迫的事从来不少,现在说这话,却丝毫不亏心,仿佛是自己吃了大亏一样。文却思默然,他又粘乎乎地凑上来,把他的学长细腰一把搂住了,笑嘻嘻地说:“既然要少见学长了,那我先吃几口,不过分吧?”
  单戎把人压在小包厢里深吻了许久。出来时,文却思颜色极淡的嘴唇都被他吮得艳红,恼怒地对镜看了一会儿,恨不得去买个口罩来遮着。
  单戎很遵守约定,一连三天没来骚扰他,只不过偶尔给他发点儿短信,强求他陪自己聊几句。文却思复习得天昏地暗,每次看到短信,至少都在半个小时之后了,回过去时,单戎又要回他:“没关系?我知道学长很忙。”
  时间很快到了又一周周末,单戎仍然没有出现。
  文却思的生活仿佛褪去一大片阴影,几乎要重新归为平静了。
  这周补习结束时,周阿姨给他结了一个月的补习费用。拿钱总是开心的,他手头宽裕些许,心里头重担也暂时地放下了,奢侈地买了只鸽子炖了清汤,带到医院去见母亲。
  快到病房门口时,他却忽然停下脚步,定定地站着,表情顿时变得僵硬。
  一个熟悉的人迎面慢悠悠走来,手里拿着张纸,似乎在认路,略微一抬头见到他了,便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单戎把手里地图随手揉了丢到边上垃圾桶里,皱着眉头道:“学长,医院的路真难认啊。”
  文却思质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单戎眨眨眼睛:“来看看上次被我打进医院的那几个废物。”
  那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文却思对此未有耳闻,然而也不会蠢到相信他这个借口。
  在妈妈病房门口遇到单戎,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文却思身体绷紧,似乎连血管也凝固僵化了,警惕而紧张,面上是显而易见的防备。
  单戎又开了口:“不过我以为学长是真的一点空闲都没了……原来还是有时间留给阿姨的嘛。”他走近了文却思,征求同意似的拉拉文却思衣袖,笑得坦然大方,“学长,正好我也想探望一下阿姨。”


第十二章
  这里离他母亲的病房只有几步的距离了,说话声音稍微大一些,病房里的人就能听到。文却思牙齿磨了两下,一把抓住单戎的手,调头往另一个方向走。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碰单戎,强势而不容反抗,手指用力得仿佛想将手里的腕骨捏碎,生怕他逃脱。单戎挑了挑眉,挺开心的,也就随着他的脚步。两个人走得并不远,过了几十米到了休息站,文却思松了手,喊他名字:“单戎。”
  “嗯?”
  过了半分钟,文却思才又开口,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算我求你……别动我妈。”
  文妈妈常年住院疗养,花费的钱如同流水一般滚滚而去,支撑着这一切的是她还在上学的孩子。母子二人每周相聚时间很短,文妈妈总会在前一天精心整理一下自己,不求弄得多好看,至少要有些精气神,见面时也满是笑容,让儿子看了放心。
  但文却思与她的同房病友们时不时有联系,知道她独自一人时是什么状态。
  她常常发呆,在深夜熄了灯时,偶尔会低声掩泣。她与人说起儿子时总是骄傲满满,话到最后又总是掐断,想起了自己对儿子的拖累,脸色变得苍白,笑容也露出勉强。
  在文却思中考完停学打工的那年,她曾经想过_0_zi_0_sha,还研究过如何伪装成意外不让人发觉。他们当时就住在这间租屋里,老旧楼房建得很高,每家每户面积狭小,没有阳台,想晾晒衣服的话得到顶楼的天台去。天台护栏有一块因为时间太长磨损了,某日下暴雨,直接将那段土石护栏冲垮,造出一个小小的空缺。她提着洗好的衣服上楼,桶放在地上,着魔一般渐渐地靠近了那个地方。
  文却思站在她背后,没让她发觉,就这么看着她走向那亡命之地。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文妈妈抽泣了起来,他也终于开口道:“妈要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话,我会跟着跳下去救你的。”
  她猛地停下脚步,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从那次之后,他妈妈开始积极配合治疗,然而双方都心知肚明,那些愧疚与悔恨都还深埋在心底。
  光是想想她知道自己与单戎的事的可能性,文却思就心惊胆寒。
  他几乎要咬碎自己的嘴唇了,牙齿太过用力,咬出了血来。单戎格外喜欢他的唇,见他这般情状“啊”了一声,很心疼似的伸手来阻止,待他松了牙关,才无辜地说:“我只是好奇学长的妈妈是什么样。”
  “……”
  “学长,”单戎此刻有分寸极了,连手都不牵,承诺一般地说,“我待一会儿就走,别的话不多时,不会让阿姨发现的。”
  文却思仍不放弃一丝希望,道:“我陪你离开这里,今天的时间都给你,晚上不去上课也行……”
  “我只是个普通的成绩不好的学弟,仰慕学长,又恰好是学长资助人的儿子,”单戎歪歪头,“我来探望阿姨,阿姨难道会不开心吗?”
  文却思默然地带着单戎进了病房。
  文妈妈正在读一本书,心思不在书上,盼了好久的儿子终于来了,马上就把书放下,喜笑颜开。她刚喊了文却思的名字,就见他背后跟了个英隽少年,好奇道:“却思,这位是?”
  单戎笑着做了自我介绍,她显而易见地局促起来,又保持着端庄,连声感谢招呼。她想下床来,文却思连忙拦住了:“妈你坐着就好。”
  “这怎么行……这是基本礼貌呀,”文妈妈颇为坚持,对着单戎伸出手,“不好意思啊,有失远迎。”
  单戎握住她的手,使了巧劲,笑眯眯地将她扶回床上:“是我不请自来,阿姨不用太客气。”
  文却思将带来的东西放上了桌,听着单戎变了一个样,礼貌又活泼,对他妈妈说:“况且我和学长都是朋友了,来看一下阿姨也不用太郑重嘛。那个,一般人这时候怎么说来着……”单戎故意思考了一下,又道,“就当成回自己家一样,随意来就好了。”
  这并不是他们家,只是医院的病房,单戎这傻兮兮的代换多少缓和了气氛。文妈妈笑了笑,也不再坚持。
  文却思与他妈妈说了几句话,拿着餐具与带来的水果去池子清洗,回来时,单戎不知说了些什么,已经能将文妈妈逗得捂嘴轻笑了。
  他与单戎的相处,多半时候是处于胁迫之下的,哪怕单戎态度再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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