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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妇难为-分卷阅读36

她又给弄哭了,想了想道:“如此,那我们歇下吧!”总是来日方长,等她好一些他再问吧!
  何婉仪被朱兆平抱在怀里睡下了,只是她却依旧睡不着,这男人的怀抱很温暖,很让人着迷,可是吕素素出现了,这怀抱以后还能不能只属于她,她也不清楚呢!
  如此长夜难熬的还有吕素素,她挺着大肚子不比何婉仪,虽是不能辗转反侧,却也瞪大了眼睛怎么也睡不着。身边的男人已经轻轻打起了鼾声,她皱皱眉,厌恶地侧过身。再忍他两日,吕素素想,反正他也活不长了。
  翌日醒来,何婉仪又鼻塞了。
  朱兆平一面叫玉叶进来伺候她,一面又出门吩咐王忠去找郎中,等着转身回房,何婉仪已经硬撑着坐起身来。她鼻音很重,嗓子也带着沙哑,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朱兆平说道:“我能撑着,我们走吧!”话说着,又轻咳了两声。
  “你又拧得什么劲儿?”朱兆平撩起袍子在椅子上坐下,不悦道:“我们又不着急赶路,你做甚这么硬撑着?这舟车劳顿的,以后落下了病根还是你自己个儿受罪。”
  可何婉仪怎么也不肯,她有种预感,这场病来得蹊跷,仿佛是故意叫他们滞留在这儿的。她想着吕素素也在,怎么也不肯顺从了朱兆平。
  朱兆平其实并非是个脾性好的人,最后被惹毛了干脆拍了桌子道:“要走你走,我是不走的。”说着转身出去,很快没了影踪。
  何婉仪立时掉了眼泪,玉叶扶着她坐下,劝道:“奶奶这是做甚呀?四爷是关心奶奶,奶奶非要拧着岂不是两人都心里不快?”
  这丫头哪里知道她心里的苦楚,何婉仪便是想要挣命离开,可朱兆平已经犯了牛脾气,她也总不能绑了他离开这儿。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个吕素素若真是她命中钦点的煞星,便是躲开了一时,也总是躲不开一世的。
  这病一养就是两三天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静到何婉仪都生出了疑惑,以为这吕素素该是再不会出现在她以后的日子里时,偏偏变故便是这时候发生的。
  这一日,何婉仪才刚喝完了碗里的汤药,便听见后.庭里忽然一阵巨响,她走到窗前也只看见人群往声响处涌去,什么也瞧不见,便重新回去坐在椅子上,心里不知为何忽然乱跳了几下,叫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玉叶便是这时候慌慌张张满脸惊恐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奶奶,可是出大事儿了。”玉叶抹了一把汗在椅子上坐下,何婉仪叫她唬得心惊肉跳,脱口问道:“可是四爷出了什么事儿?”
  玉叶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喘气道:“老天保佑,四爷没事儿。”
  何婉仪还没张口又问,玉叶又道:“只是跟着四爷一道进了小厨房的那个人却是活不得了。”
  “好好说话,别半截儿半截儿的说,叫人心急。”何婉仪听见朱兆平无事便落下了一颗心,将碗一推,忍不住发起火来。
  玉叶惊讶何婉仪突如其来的火气,也不敢多问,忙道:“那小厨房原是客栈里的客人另点餐食的地方,今儿个四爷说要给奶奶清炖碗鸡汤补补身子,便进了那厨房。岂料到那房子年老失修,顶梁竟是忽然断了。原本四爷是逃不出来的,叫一起进去的那男人推了一把,才躲开了那要命的一砸。只是那男人被砸了个正着,我走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口气儿,想来这时候已经没了。”
  正说着,窗外头忽然响起了一阵凄惨的哭声,何婉仪听见这声音便是一怔,随即直了眼轻声问道:“死的那个男人,可是身着蓝衣,有个怀着身孕的妻室?”
  玉叶愣了一回,不明白主子怎会问得这般详尽,却还是回道:“是不是身着蓝衣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说这人是有个身怀六甲的妻子。”
  何婉仪只觉一阵眩晕席卷而来,玉叶忙起身扶住她,吃惊道:“奶奶可是又不舒坦了?奴婢扶奶奶上床歇息。”
  吕素素都要卷土重来了,她还有个屁闲心去歇息!
  何婉仪用力掰开了玉叶的手,扶着桌子站起身:“去,把我的帷帽拿过来。”
  玉叶担心道:“奶奶?”
  何婉仪心躁得厉害,也不看玉叶,只低声喝道:“你这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玉叶再也不敢多嘴,忙去拿来了帷帽,何婉仪往头上一戴,便扶着玉叶出门去了。
  客栈的后.庭里,吕素素挺着大肚子捂着脸正跪在地上哭得伤心欲绝,朱兆平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竟是满脸的愧疚和凝重。
  刚才事情紧迫,这男人原本是站在外头的,比他更容易逃出去,可他没有,却是返身扯了他的衣襟子,用力将他甩了出去。那梁子砸下来,刚好砸在了他的头上。说起来,也是这男人救了他一命,或者说,是这男人替他去死了。
  “夫人,夫人莫要过度悲痛了。”朱兆平的一双眼不时在女人高隆起来的肚皮上打转,这家子的男人已经替他死了,听说是无父无母,家中又无亲眷的,若是这妇人再哭出些毛病来,或是惊了腹中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他身上的罪过可就大了。
  吕素素拿着帕子捂脸哀嚎,她耳边听着这一句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话语,不觉心里平稳起来。便是这辈子出了些差错,那个何氏莫名其妙竟也跟着来了,可不要紧,这男人的脾性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拿捏。此番有了这事儿,这辈子她便还能跟上辈子一样,顺顺利利跟在他的身边,又顺顺利利进了朱宅。待她蛰伏几年,好生笼络了这男人的心,他们两个还能再续前缘。
  此番一想,吕素素情不自禁想起了上辈子何氏死后发生的那些事。她的眼神不禁暗了暗,是她手段不够圆滑,处理事情不够干净,这才叫那个死丫头收集了证据,最后闹到朱兆平跟前。虽他到底为着孩子隐忍不发,可后来却再没有同她说过半句话,就同对待何氏一般模样,也这般冷待了她。
  吕素素提起一口气,张开嘴又是一声呜咽。不要紧不要紧,都过去了,眼下又是个新开始。这个死鬼已经死了,死前还给她铺平了那条明光大道。这一回只要她小心一些,待到熬死了何氏,弄死了那些女人,她必定能同平郎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女人又是一声悲哭,哭得朱兆平几乎想要俯身跪地向她求饶,他寻思了一回,眼睛在四周窃窃私语说个不住的人群看了一圈,朗声说道:“夫人你莫要悲伤,这位兄台是因我而死,以后夫人和肚里孩子的前程,我全都揽下了。”又抱起拳冲着人群作揖:“不知可有德高望重的前辈在,也可出来为我做个证明,以后若我有违誓言,夫人尽可以拿了凭证前去衙门状告于我。我也并非无名之辈,乃是苍桐县将要上任的县丞。”
  却是个有品有阶的小官儿呢,众人皆变了副面孔,神态也尊重了许多,朱兆平眼睛又那么一看,便有一个白须老者走了出来,声若洪钟,郎朗说道:“大人既是心有仁慈,有意为这失了夫婿的母子遮风避雨,老身不才,愿意做了这个中间人,以后出来说道,也有个人证。”说着抱拳道:“老身出身苍桐县,乃是那里的一门乡绅,姓钟名惠,大人叫人一打探便可知晓。”
  客栈的老板走了上前,弓腰敬道:“小的可以作证,钟员外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铺路造桥的,大家伙儿都是受过恩惠的。”
  朱兆平忙抱拳作揖:“如此,就请钟老给做个凭证了。”
  吕素素跪在朱文龙的尸身旁,对着这些仿佛充耳不闻,只捂着脸痛哭不止,可她自家心里却是清楚,这一世发生的这些事儿,同上辈子却是一般模样的。
  何婉仪扶着玉叶立在人群里远远看着,有些事情她虽然不清楚,可瞧着眼下这情形,却也猜到了大概。这个吕素素若是上辈子也是这么个情况,那么那个庶长子朱嘉言便不是朱兆平的亲生骨肉了,而朱兆平从来不说,对他视若己出,也是朱兆平这个人太有良心了。
  这会儿的功夫,何婉仪却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件事上辈子她一直想不明白,如今却是一清二楚了。朱兆平并不是贪花好色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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