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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妇难为-分卷阅读95

:“可不是渊源颇深,当初他在这里读熟,便跟云儿互生了情意,若非是老爷从中作梗,如今云儿嫁给了平哥儿,又哪能去了冯家受了这等的苦楚,便是老爷,如今也必然是好好的,又哪里会丢了一条性命去。”
  阿诺说道:“既是有这般渊源,何不鸳梦重温,就让小姐重新嫁给了朱家公子便是。”
  洪氏苦笑道:“哪里有这等好事,平哥儿已经娶了妻室,如今他那妻子正怀着第二个孩子,听说他们夫妻感情也是极好的。”
  阿诺闻言,眼中飘过一抹冷意,随即轻声劝道:“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寻常,便做不得正妻,做个平妻也成,只要朱公子惦记着以前的情谊,必定不会亏待了小姐,以后小姐跟了他,也算是有了个好去处。”
  洪氏闻言沉默了好久,才幽幽叹道:“便是平哥儿肯,我心里也是不忍的,虽说云儿归了家来,可这事儿怪不到她头上去,若说叫云儿去了朱家做个平妻,我倒更盼着她能认了平哥儿做个哥哥,以后仗着朱家的势,能在潭溪镇另择良婿,有个好归宿。”
  阿诺没说话,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夫人的打算也是极好的。”
  等阿诺从洪氏屋子里出来,已经是月悬中天时分。她抬眼看着潘云睡下的屋子,灯火未熄,犹自亮着荧荧烛光,便上前敲响了门扇,轻声道:“小姐可是还未安睡?”
  潘云很快过来开了半扇门,眼睛往对面洪氏的屋子看了一眼,问道:“娘可睡下了?”
  阿诺回道:“睡下了。”
  潘云见她脸色似是不佳,遂问道:“你怎的了?瞧着神色甚是不安。”
  阿诺眸中闪了闪,轻声道:“奴婢有话要说,想进了小姐屋中一叙。”
  潘云便请了她进来。
  阿诺似是心事重重,潘云见她如此,也不免起了几分不安来,问道:“说罢,别叫我心里难安。”
  阿诺这才皱着眉道:“许是奴婢多心,今夜里听着夫人的话音,总透着几分看透尘世的萧索之意,似有弃世之嫌。”
  潘云闻言大惊,立时起身便想要去寻洪氏说话。
  阿诺忙拦下她,劝道:“奴婢已经规劝良久,如今夫人已然睡下,小姐便是心急,也要等到明日再说,这般慌慌张张而去,怕是要让夫人因此受惊。”
  潘云这才缓缓坐下,眼中泪如泉涌,不觉就湿了一条锦帕,都是她不好,爹爹走了,她又被休在家,整日里只顾着悲伤,竟忘记了娘才是最伤心的那个。
  阿诺又劝了几句,说道:“小姐忧心,不如明日里好言相劝几句,想来夫人必定会听了小姐的规劝的。”
  潘云点点头,纤手握住阿诺的手,含泪笑道:“多谢你了。”
  阿诺摇摇头说道:“小姐说得什么话,若是谢,该是奴婢谢谢小姐的救命之恩呢!”
  等着阿诺从潘云的屋子里出来,已经是夜半三更,她立在石阶上,抬眼看穹顶月亮如水,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纱,唇瓣勾起,露出淡淡一抹微凉讥讽的笑意来。
  彼时,朱兆平也刚刚吹熄了桌台上的灯烛,书案上,是他刚刚写好的一封家书,他想着婉娘跟县令夫人自来相熟,不如由她去打听一下,当初那个吕氏,究竟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


第077章
  翌日, 朱兆平刚起身,才要去花厅用早饭,便见着一个丫头满面泪痕,似有惊惶地跑了过来, 连行礼都忘了, 看见朱兆平便喊道:“朱公子, 快去瞧瞧吧, 夫人悬梁了!”
  朱兆平立时惊住了,忙拔脚往后宅走去。
  潘云早已经得了消息,如今正在洪氏屋里哭得死去活来,只是她力弱人又生得单薄娇小,根本无法将洪氏从绳子上抱下来, 于是抱着洪氏下垂的两只脚哭得死去后来,还是朱兆平进来了,将她拉了过来。
  “云妹妹先在旁边站一站,我也好将师母抱下来。”朱兆平强忍着满心悲恸,打起精神安慰着潘云。
  潘云虽痛不欲生,可到底将自家亲娘抱下来要紧, 于是点点头,泪眼朦胧地看朱兆平将洪氏从绳子上抱了下来。
  “娘。”等着洪氏被朱兆平轻手轻脚放在了床上, 潘云又扑了过去,跪在床沿上哭得气噎声堵。
  朱兆平怜惜地看着她,软声劝慰了几句, 见潘云仿佛没听见一般,只好由着她去哭,又打发丫头去熬了安神汤,便起身出门, 叫来了洪氏贴身伺候的丫头,询问她昨夜的事。
  那丫头受了惊吓,死的又是素来待人尤为宽厚的夫人,遂红着眼哭道:“夫人这些日子精神都不大好,夜里总是哭泣,昨儿夜里也是一般,又不爱婢子在一旁劝慰,遂早早打发了婢子回去睡觉,倒也不知道后来出了什么事。”
  这丫头说到这儿,另外一个丫头忙说道:“昨个儿夜里奴婢落下了东西在厨房,便要去寻找,倒是从夫人门前经过一回,仿佛是阿诺陪着夫人在说话。”
  阿诺……
  朱兆平目光微凉,那个身形肖似吕氏的女子。
  很快,阿诺便到了朱兆平的面前。
  朱兆平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眉间微蹙打量着她,目中微闪,似有无限警惕和疑惑。
  阿诺福了福,依旧是破锣一般的嗓音,缓缓道:“给公子请安。”
  朱兆平皱眉瞧着她,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将面纱摘下。”
  那阿诺心中一惊,将头垂得更低,闷声道:“婢子容貌粗陋,怕污了公子的眼。”
  朱兆平不以为意,眼中冷冽更甚,说道:“无妨,拿下来看看。”
  迟疑片刻,阿诺还是顺从地解下了面纱。
  果然是一张刀痕遍布的脸,只是那不曾被刀刃割伤的地方,却是红通通长了一片片的红疙瘩,如此看过去,竟是除了眉眼以上,其他脸部的皮肤皆已毁坏,如此一来,朱兆平倒有些不确定了。
  瞧着眉眼是像,可也仅仅只是像罢了……
  “成了,先带回去吧!”朱兆平拿手轻轻叩着石桌,见那阿诺重又带上了面纱,还是那么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思虑再三,还是觉得这女子虽有些相似,仔细看去,却也不大像了,那个吕氏,何曾这般满身怯懦过。
  “你,你老家哪里的?”
  阿诺垂眉回道:“不记得了。”
  朱兆平扬起眉:“不记得了?”
  阿诺回道:“正是。”又补充道:“奴婢当初伤到了脑袋,醒来后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这倒是个绝佳的理由,朱兆平沉默片刻,又问道:“昨夜里你同夫人都说了些什么?”
  阿诺回道:“老爷去了,夫人心里难受,又担心小姐以后没了依仗日子不好过,奴婢便多劝了几句。”
  朱兆平打量着阿诺的眉眼,又问:“就没说其他的了?”
  阿诺沉吟片刻,回道:“奴婢听着,夫人倒有几分弃世的意思,只是不放心小姐,才左右为难。”
  朱兆平皱眉道:“既如此,你为何不陪着夫人,却将夫人一人留在了屋子里。”
  阿诺听他这话音似有责备怨怪之意,忙跪下道:“夫人同婢子说了一会儿,便嫌婢子吵,就撵了婢子离去,婢子虽不放心,到底也不敢逆了夫人的意思,只好服侍夫人睡下后就离开了。”
  朱兆平垂眉看着地上缩肩躬背之人,倒觉得这人如今也只有三分还肖似那吕氏了,说道:“你起来了吧!”顿了顿又道:“好生照看了潘小姐。”
  等阿诺应下离去,朱兆平紧盯着她那身影不放,直至她走进了屋内,才收回了视线,只觉瞧着那背影,方才的三分肖似,如今倒又有了五分了。
  因着才办过潘荣的丧事,府里头的一些白绢还有些剩余,于是拉扯起来,很快又搭起了一间灵堂。
  潘云接连失去了双亲,哭得死去活来,昏厥无数次。朱兆平只好命丫头好生照看她,一面盯着内宅里的琐事,还要管着前头杂事。正两头忙着,忽见一丫头捧着一封书信过来。
  朱兆平拿了那信一看,见信口处已经拿了红蜡封住,上面又写着他的名讳,不觉一愣:“给我的?”
  那丫头点头回道:“正是,这信乃是收拾夫人屋子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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