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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分卷阅读11

,玩心大发,从山巅云上纵流光直冲下去,挽花收剑落在男孩面前,问他道:“你看什么?”


第8章
  男孩望着他,一双大眼一眨不眨:“山中有结界,除我师父之外无人可以御剑,为何你却能飞?”
  陆晨霜挑眉左右看看:“哪有结界?没觉得。”
  男孩又问:“南涧是我派的闭关之地,未经许可不得擅入,你为何会在此?”
  陆晨霜不以为然:“这么个没盖没门的地方,就是你家禁地?”
  男孩听了这话满脸的委屈,紧抿着小嘴,手里攥着一把小木剑,像是要决一胜负。只可惜陆晨霜比他高出了不知道多少,他举过头顶恐怕都插不到要害,只能把自己小脸憋得通红。
  陆晨霜见过不少无量山派门生,一看这小孩的打扮与众不同就知他是谁了,再听他说这话便更加确信。按锦盒书信中的说法,算算日子,从他被宋衍河收归门下到这次正式行礼,之间过了约有两三个月,也不知是此地山清水秀格外养人呢,还是他本就生得这样俊俏,男孩瞧上去一点儿流亡多时的模样也无,白净得倒像是面捏成的小人儿,用精巧竹片剔掉多余边角,晾干后再描画出水灵眉眼的那种。
  无量山脚下便有卖这个的,小娃娃们围着摊子个个都想要,大人给买了立刻捧着爱不释手。
  陆晨霜问:“你就是邵北吧?”
  男孩一愣,后退两步:“你怎么知道的?”
  陆晨霜早过了稀罕小面人儿的年纪,对他也不客气,好奇打量一番他腰间拴的玉坠和脖上挂的长命锁,笑话道:“你挂这么多滴溜八挂的东西,怎么出剑?长命锁还是个带铃铛的?岂不是一动就被别人知道了?”
  邵北把自己脖上带铃铛的长命锁摆正捂住:“我师父在崖上的洞中闭关时,我在此练剑,他能听出我何处练得不对。”
  “这办法新鲜!”陆晨霜眼睛一亮,背过身去,“你走一套剑招,我听听看?”
  身后一片安静,邵北自然不肯跟他玩这个:“铃铛是响给师父听的。我从没见过你,你不是我派_0_di_0_zi。”
  “怎么?难道你怕我偷学去了你家剑法不成?”陆晨霜觉得无趣,“那我先走一套?”
  南涧崖壁上嶙峋的乱石,谷底湍急的澜沧江分支,山涧的缭绕水雾,依崖而生的草木松柏,原本想或不想动弹的飞鸟走兽,这一日,都在陆晨霜剑下被逼无奈,跟着他一起鸡飞狗跳,群魔乱舞。
  他隔空断水,削岩碎石,气势锐不可当,出剑迅捷无伦,一套剑招顷刻之间走完犹嫌不过瘾,自顾自在空中上下翻飞,打得山谷里像被人当空抖下面粉一般睁不开眼,这才停手。
  落地一看,邵北灰头土脸地还站在原地。
  “来来,过来点。”陆晨霜头发一甩,招招手,“该你了。”
  邵北脸一红:“那你转过去。”
  陆晨霜本就不是特地为了看他,依言转过身去,只听面前江水化冻复流“哗—哗—”,身后小孩耍剑“哗——哗——”,还没有水流得快。邵北脖子上那个长命锁更是“叮铃铃”乱响,根本听不出规律,陆晨霜不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一直用同一招在耍他,否则怎么这铃铛声音都一个样儿?
  他猛地回头,邵北赶紧放下手把剑放到背后,脸上更红了:“你怎么转过来了?”
  看邵北那收势却又不像作假,难道是宋衍河另有奇法?陆晨霜瞧那木剑:“这是三岁小孩的玩意,你为何用这个练?你师父‘授剑大典’授给你的剑呢?”
  “剑在房中放着。”邵北一板一眼地答道,“师父叫我先拿这个练,待我明白为何执剑之时再拿那把。”
  这门派真是规矩多。陆晨霜诱他:“你回去拿出来给我瞧瞧?这是你家,我又不抢你的,只是看看而已。”
  邵北皱眉撅起一点嘴,不解问道:“还未开锋,有何可看?”
  陆晨霜震惊:“授与你了却未开锋?!”
  未开锋的剑不过是刚打出来的个剑形,黑漆抹乌什么也看不出来,还需经过巧匠之手再次锻造才能成剑。工匠技艺如何对剑有极大影响,遇上活儿瞎的,好铁也能给你打成菜刀。总之,没开锋是真没什么可看的。陆晨霜咬牙:“你师父是不是最近钱不够……”
  他千里迢迢乘兴而来,现下得知未开锋兴致索然,正要损两句,忽闻崖上细碎脚步一串串,细听还有怒气冲冲责难之声。
  差点忘了,此地不是他唯我独尊的昆仑,任他想怎么炸就怎么炸,他在南涧闹出的动静太大,一定是人家来找他算账了。
  陆晨霜立刻放弃了挤兑小孩的想法,转而道:“我问你,无量山派是不是真的只有你师父一个人能御剑?”
  邵北懵懂点头:“是。师父说有结界威压,在派中只有他能飞,但是他敬山灵,从来都是步行。”
  “那就好办了!”陆晨霜甩发大笑,翻剑在手,朝空中一抛。
  邵北跺了一脚:“不可御剑!对山灵不敬!”
  “是是,你家无量有灵,可否请它遂我一个心愿?我现在非走不可,否则就要留下喂鱼了。”山间浮尘渐清,两边岩壁经陆晨霜凌空凿刻,展露出一片翻天覆地的全新面貌,他在这其中轻功踏剑乘风而去,不忘回头丢下一句:“等会儿有人来问你,你只管说什么都没看见!切记切记!”
  祁长顺时年十六七岁,也是名少年英才,颇有佳绩。平日里与无量山派往来的人数比昆仑多了何止十倍八倍?是以他的声名外传比之陆晨霜不遑多让。有宋衍河这样的掌门在上,第二日,祁长顺的打扮穿戴当然是十分得体的,纽是纽,扣是扣,系带束腰,发髻玉冠。
  陆晨霜一眼瞧去,心底估摸他至少提前早起床了一个时辰。
  打扮这样又有何用?等会儿打起来还能端着不成?实力如何,手中长剑说话。
  看在约战书是师父特意亲下的份儿上,陆晨霜早晨在客房寻了一截绳子,将长发草草一束,免得视野受限出甚意外。但不练剑的人剑法不可能好,不天天束发的人乍一束发,手法也是惨不忍睹,仿佛昆仑狂风随他一道下了山。
  周围人衣冠楚楚,陆晨霜好似浑然不觉,提剑上台一抱拳:“长顺兄弟,请赐教!”
  祁长顺却并未上台,他朝四周望了一圈,又看了高台之上的宋衍河一眼,为难道:“陆兄,烦请稍等片刻,我还有一位师弟要来观战。他从不迟到,应当很快就来了。”
  陆晨霜耳力非常,听祁长顺旁边人附耳说:“邵师弟不在房中,也未在归林殿。饭厅、校场、书堂都找过了。”
  “这么早,他还能去哪?”祁长顺蹙眉,“南涧呢?是不是他忘记这事,吃过饭就去练剑了?”
  等的是邵北。
  想想也是,其他人恐怕没这么大面子,能让掌门和师兄等。陆晨霜在心底拍掌大笑,心道被宋掌门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爱徒原来也是个满山乱跑的熊孩子,没多机灵嘛,他倒要看将来他是怎么个参天悟道的。
  “南涧,”那人一顿,“南涧还是我去找吧。”
  祁长顺面带歉意,连连朝陆晨霜拱手致意,不住地朝大门张望。
  从此处到南涧于流光来说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可他们若要跑着去,那得些工夫了。陆晨霜既已上台,对面也说稍后便至,那他断无下来歇会儿脚、喝口茶的说法,只好在台上干等着,看看天,看看大殿房顶,看看远处宝塔寺尖,再时不时瞥一眼祁长顺尚未出鞘之剑。
  朝阳熹微,清风徐来,鸟语花香,良辰美景。难怪能养得出这么个熊孩子,定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皮痒。陆晨霜负手提剑,迎风而立,祁长顺越是叹气不安,他越是站得得意挺拔。
  又一阵风吹来,不但带来了一丝清爽凉意,其中似乎还伴了些“叮铃”之声。陆晨霜一怔,这不是那小子长命锁的铃铛声响么?
  叮铃铃——叮铃铃铃——铃铛乱摇乱晃,却又有一定节律,好似一个人正在一步一顿地缓缓爬陡峭的台阶。那小子还未到疯长的年纪,个头不高,正手脚并用也是有可能的。他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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