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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出玉门-分卷阅读115

每一个都瞒过,还要若无其事全身而退,这不是做梦吗?”
  梦里都得担惊受怕。
  昌东说:“所以不是我们两个人做这件事,要很多人一起配合,高深,小柳儿,李金鳌,阿禾,说不定镇山河,镇四海,都得用到。”
  叶流西想从根子上把他这想法给掐了:“我根本进不了赵观寿的书房……”
  “快了,江斩约你见面,就是最好的时机。你会去和赵观寿商量对策,这种大事,他一定会把你让进书房的。”
  叶流西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末了,她喃喃了句:“你怎么会这么疯呢?”
  昌东笑笑,习惯性地摩挲她手背,目光落在就近的梅枝上。
  上头打了花苞,花期也就这几天了。
  疯吗?那是以前吧,现在很少了。
  山茶那一次,折锋断锐,许多轻狂肆意举动,匪夷所思想法,早就收了,但也许骨子里还留了一丝两缕,时机合适的时候,总还会往外窜吧。
  

☆、第⑧⑥章

  接下来的两天, 昌东继续推敲和完善这个想法, 没有任何一张图是废的,每一个细节都需要反复斟酌, 工具箱也派上了用场,有些小玩意儿,得现做。
  叶流西通常都在边上陪着, 一边出谋划策递送工具, 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昏了头,有时会忽然灰心,哀鸣似地叹一口气, 脑袋深深埋进膝盖里。
  她都做的什么事儿:他上吊,她递绳;他跳河,她在边上喊,预备, 跳!
  昌东会在边上笑她,更多时候,会放下手上的活, 伸手抚摸她后颈,他掌心和指腹都粗砺, 而她颈后的肌肤细致滑腻,隔着细软的碎发两相摩挲,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叶流西很吃这一套,不管性子多烦躁,让他这一抚弄, 也就渐渐平了。
  昌东有一次说她:“怎么跟个小狗似的,喜欢人家摸捏颈后。”
  叶流西说:“猫狗遍地走,能把我比喻成个不一样的吗?”
  昌东忙自己的,过了会,才说了句:“小豹子。”
  小豹子……
  叶流西居然有点心驰神往:小豹子应该是身体软滑,皮毛溜光华丽的那种吧,小爪子把小田螺拨弄地一会翻身,一会骨碌滚,也怪有意思的。
  她别过脸笑出声。
  昌东完全不知道她乐个什么劲儿,只觉得傻气像蒸汽,从她脑袋顶上咕噜往外冒。
  ……
  第三天的中午,江斩终于有消息了。
  他通过阿禾的口,只说了一句话。
  “明晚,半夜十一点,黄金矿山,你带上兽首玛瑙和代舌,进鬼牙矿道。”
  ***
  很好,这也是反其道而行之,居然选了羽林卫的心脏腹地。
  时间、地点,加上“鬼牙”这个名字,森怖之气满溢。
  阿禾传话时没意识,江斩那头断了之后,她才渐渐反应过来,一时间呼吸急促,嘴唇发干。
  叶流西问她:“你去过黄金矿山吗?”
  “没有,流西小姐,这个……你要去和赵老先生商量的,”阿禾声音都有些发颤,“黄金矿山对普通羽林卫来说都是禁地,要进那,比进黑石城还难啊,江斩……江斩怎么会选那里?”
  昌东反而觉得这个地点选得很妙:黄金矿山跟叶流西的过往有密切的联系,难在探求无门,现在,可以跟赵观寿名正言顺地聊一聊了。
  他看向丁柳和高深:“你们两个,来我房间一趟。”
  ***
  傍晚时分,赵观寿得到通报,说是叶流西又来了,还声称“事情非常重要”。
  赵观寿隐隐猜到了:江斩也该有消息了。
  只是,一进到客厅,他不觉皱眉头:谈事情要带这么多人吗?
  昌东,丁柳,还有那个叫什么高深的,都在。
  叶流西好像也有些局促,低声跟他解释:“江斩来消息之后,大家都很关心,所以跟着一起来了,江斩说了约见的地点,是在……”
  赵观寿打断她:“你跟我进书房细说吧。”
  客厅里像赶市集,这人多口杂的,总不能在这说。
  叶流西故意落后了一两步,赵观寿先进,她随后关门,关门时,右手在锁舌处一抹,用一个薄的铁片压套压住了锁舌——这压套是个“匚”形,两边惯性内夹,而且粘上了橡胶片,有足够的摩擦力可以抓压住门板内外不脱落。
  然后重重关门。
  ——撞门的声音很关键,撞得重且响,会给人一种“门已关好”的安全感,把人视线往门口瞄的频次尽量降低。
  赵观寿坐回桌边,示意她在对面坐下:“他约在哪?”
  叶流西没有立刻说话,她气喘不平,一手摁住胸口,话说得啰嗦又冗长:“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中午的时候,阿禾正吃着饭,忽然眼神就不对了……”
  她瞥了眼赵观寿斜后方。
  ——现在毫无异状,但如果门被推开,夕阳光会在那打上一道渐宽的光痕。
  ……
  茶水奉上,茶水工回到茶台,拿抹布擦拭台面,昌东朝丁柳使了个眼色。
  丁柳立刻端起茶杯,几步凑上去,绕到茶台边,面朝书房的方向站定,然后把茶杯端给那茶水工看:“小哥哥,你这茶里面,怎么有虫子啊?”
  茶汤是橙红色,水色清里带着油光,那茶水工低头去看。
  昌东快步走到书房门边,握住把手,慢慢拉开,又迅速蹲下身子——人重心越低,缩得越小,就越不容易被发现。
  对墙上有了第一缕光线,叶流西想也不想,两手撑住桌台,长身站起,向着赵观寿俯过去,身子把他视线罩严,一字一顿:“他约我在黄金矿山,你们羽林卫掌管的黄金矿山。”
  赵观寿僵了一下。
  这一僵,大概只有几秒。
  门外,丁柳柔声细气:“喏,就那茶沫里的,黑黑的,你可别说是茶渣,我都能看出虫子形状……”
  门内,叶流西掌心濡出细汗,赵观寿说:“你别慌,坐下谈……”
  那道光痕在变窄,叶流西没立刻往下坐,只是死死盯住赵观寿的眼睛:“黄金矿山不是你们羽林卫的地盘吗,江斩为什么会约在那里?难道羽林卫里有他的人?”
  赵观寿轻咳了两声,坐正身子,带得身下坐椅轻磨地面:“你想多了,江斩跟黄金矿山,原本就是有点渊缘的……”
  脚边,忽然有人轻拽。
  叶流西腿脚忽然发软,几乎是跌坐到椅子上,她看似无意地垂眼:昌东就在她脚边,大概是就地滚过来的,正动作极轻地坐起,后背紧贴住桌背板。
  他进来了,但然后呢,开头难,步步难,收尾也难,这书房里,每一秒,都是煎熬。
  叶流西定了定神,问赵观寿:“什么渊缘?”
  ……
  书房外,丁柳有点尴尬,又死要面子:“谁还没个看走眼的时候,难道我还讹你吗,你这茶又不是卖的……”
  她悻悻走回沙发。
  茶水工往待客区看去,陡然色变,目光往外一扫,脸色又渐转平和:高深正站在窗外,侧着身,像是说着什么,他对面的人只露出半个帽檐——两人大概是出去聊天了吧。
  外头的事情,就不归他管了,他只要保证屋里头一切正常就好。
  ……
  赵观寿的声音波澜不惊:“江斩十多岁的时候,在黄金矿山做过工,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让他给逃了,我们一直猜测,他可能是从某一条不为人知的矿道走的……”
  桌下中空的那一块,放了个大的字纸篓,里头有两团写过字的废纸,字迹透过纸背。
  昌东把叶流西的腿旁拨,慢慢挪过去。
  叶流西问赵观寿:“只是猜测?没查出来吗?”
  “流西小姐,你知道山里的矿道是什么样子吗?”
  昌东拈起最顶上的一个纸团,屏住呼吸,慢慢抚展,唯恐纸页的轻音引人注意。
  字纸铺开。
  笔力险劲,字走龙蛇,上头写了四个字——
  胜券在握。
  赵观寿还在说话:“黄金矿山,名字而已,又不是闭眼就能摸到黄金。一吨矿料,能出十几克已经是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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