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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分卷阅读88

间段,除了同一楼层的住户,就只有一个外卖员被拍到。
  给李月送信的只可能是他。
  “身高1米75左右,戴着头盔、口罩、墨镜,脸全部被挡住了。”许小周在电话里说:“外卖服宽大,身材不好判断。”
  小区里的监控并不能覆盖所有角落,此人只在电梯、单元楼的门口,以及小区东门被拍到,此后再无踪迹。
  而小区外正好是一条便民街,餐馆如云,穿着相同制服的外卖员骑着摩托来回穿梭,他就像一滴水流入了大海里,消失不见。
  “这就是‘恨心杀手’?”龚献盯着视频,连心跳都加快了。七年前,整个谦城警方被“恨心杀手”玩弄于鼓掌,“恨心杀手”这四个字,就是谦城警方的耻辱。
  当年路上监控非常少,他们费尽了力气,唯一的收获是那半枚血足迹。
  “恨心杀手”哪怕是一个背影都没有留下。
  柳至秦道:“你是指七年前的‘恨心杀手’?”
  龚献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
  花崇与他商议过,特别行动队和谦城市局按两条不同的思路来侦查这次的案子。
  以特别行动队的思路,这个外卖员就只是杀害余俊的凶手,是新的“恨心杀手”,而不是过去那个让谦城警方蒙羞的“恨心杀手”。
  “抱歉,我刚才太激动了。”龚献摇摇头,“你们是怎么锁定这个人的?”
  柳至秦大致讲了一下经过。
  龚献沉思片刻,道:“那这么看来,‘恨心杀手’的确是被利用了。也对,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恨心杀手’不应该还是个年轻人。”
  柳至秦侧目,“年轻人?”
  视频里的人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年龄。
  龚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我不够严谨,我只是看见他穿的是外卖制服,先入为主就觉得他是年轻人。现在送外卖的几乎都是20岁、30岁的人吧,40岁的很少,年纪更大的我就没有看到过了。”
  “这不是一个年轻人,至少不是20岁、30岁。”另一边,海梓一边反复看监控一边对花崇说:“你看,他在电梯里站立不动时倒不明显,但是他进出电梯时,背有个轻微含住的动作。这是人长期以来形成的习惯,受骨骼生长,也就是年龄影响——但并不绝对。国外的机构曾经做过相关实验,走路有这种特点的人,年龄大多在40岁以上,40岁以下的不是没有,但相对少见。”
  花崇在海梓肩上拍了拍。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发现,嫌疑人将自己藏进外卖服里,后又藏进玩偶里,唯一暴露的就是大致身高。海梓对年龄的判断并不能作为一项极其重要的线索,但提供了一条新鲜的思路。
  杀害余俊的人可能在40岁以上,50岁左右,余俊和这个年龄段的人有什么交集?
  余俊的工作室员工、合作方都与余俊年龄相仿,有的更加年轻,他的粉丝更是年轻。
  非要说的话,只有他母亲那一辈,还有曾经教过他的老师,年龄在50岁左右。
  想到老师,花崇不由得皱起眉。
  一个月前,川明市那一系列针对教师群体的案子让整个特别行动队伤透了脑筋。
  即便他早就习惯,甚至可以说擅长处理错综复杂的命案,在拨开云雾之前仍旧感到棘手。
  老师这个群体高尚,却也脆弱,他们中有像贾冰、赵田军一样的疯子,可更多的是像他的父亲一样在这个岗位上尽职尽责奉献了半辈子的普通教师。
  这次难道又会遇上一个疯狂老师?
  凶手对余俊高中的事了如指掌,知道袁力曦的婚礼,有余俊穿水手服的照片,还自称是受害者。
  照袁力曦以及班上其他男生的说法,他们在毕业之后默契地不再提当年的事,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已经忘了和余俊还有这样一段。
  那么凶手是从什么途径得知?
  凶手要么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要么是知情者。
  从这个角度讲,是老师的可能性其实不低。
  但动机是什么?老师为什么要这时突然对余俊动手?还要模仿“恨心杀手”?
  一片迷雾。
  花崇又拿出袁力曦写的那张纸。
  三个人未来参加婚礼,一人过世,两人早已失去联系。
  袁力曦说,过世的那人是因为罹患胃癌,年纪轻轻就走了。袁力曦还有些感慨,因为他和对方一样,也是做销售的,为了业务有时不得不不要命地喝,那人的胃癌说不定就是这么喝出来的,而他只是“幸存者”。
  花崇叫来岳越,吩咐道:“查一下这三个人,连同他们的家人一起查。”
  相对特别行动队这边的进度,谦城市局可以说是毫无进展。他们的思路是“恨心杀手”重出江湖,但由于没有足够多的证据,侦查很难进行下去。
  “咏河”附近的监控已经过了一遍又一遍,没有发现可疑者。而针对胡彤的人际调查也已做完,无人有作案动机与时间。
  单从胡彤的案子看,凶手是“恨心杀手”无疑,手法与习惯和七年前一模一样。
  只有结合余俊的案子,才能看出,他们并不一样。
  花崇找到柳至秦时,柳至秦正在和参与过七年前案子的刑警聊天。
  “他太狡猾,当时市局分局所有有点水平的兄弟都被调进专案组了。”黄韧快50岁,仅从语气就能听出遗憾,“除了那半个足迹,真是一点线索都找不到。第三起案子发生后,全城进入警戒状态,我当时就想,只要他再作案,我们一定可以抓住他!但没想到他突然消失了,唉!”
  由于“恨心杀手”特殊性,当年的调查记录全数保留,黄韧找出照片,“你看,这就是我们专案组,这么多人居然都没有抓到他!有几个人还因为过劳住了院。”
  柳至秦此前知道专案组人多,但没想到这么多。可见谦城确实为“恨心杀手”伤透了脑筋。
  这张照片上的人他见过一部分,其余的都是生面孔,跟黄韧打听,黄韧叹了口气,“警察这碗饭不好吃啊,发不了财,基层也升不了官,一辈子就这么耗着。破得了案子,成就感可以让你撑很久,可破不了案子呢,上头给的压力,社会给的压力,雪崩一样全压下来,你还得顾着你的家庭。”
  黄韧有些伤感,“‘恨心杀手’这个案子太大了,老百姓对我们是寄予厚望啊,我们也给老百姓保证了,命案必破。可直到现在案子也没破,你知道他们怎么说我们吗?”
  柳至秦能够想象出人们当时的失望与恐慌。
  在最害怕的时候,普通人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言行,谁来为三个无辜的被害人负责,谁来为数月以来的紧张负责,找不到凶手,那可不就是由警察扛着吗?
  “我都不想回想那段时间,感觉所有老百姓都在骂我们,说我们没用,白吃纳税人的钱。”黄韧表情有些苦楚,“其实我们比谁都更想破案,我们尽百分之一百二的力了。我心理素质还算不错,挺过来的,有的同事被压垮了。专案组解散之后的一两年,辞职的人特别多,是真的觉得委屈、不甘心。他们都说,干个什么不好呢,非要干警察,不如去做点生意,至少不用背这么多的骂名。”
  柳至秦愿意当倾听者的时候,每一个细微的反应,都让倾诉者想要说下去。
  他没有打断黄韧,听黄韧说了许多当年的难处。
  离职的警察里,以技术队员居多,他们一身本领,但本领没有为他们赢来赞誉,过去破了那么多案子,他们站在外勤队员的阴影里,案子一旦破不了,骂声就冲着他们而来。
  黄韧至今还记得辞职的痕检师说:“我图什么呢?我的同学工资比我高,压力没我大,还有时间陪家人,我何苦这么逼自己?我想通了,这身警服我不要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
  柳至秦将所有离职者的名字都记了下来。
  花崇没有参与到他和黄韧的对话中,而是在一旁看着七年前的侦查记录,一看就看进去了,以至于柳至秦轻轻敲了敲桌面,他才发现自己等的人过来了。
  “走吧。”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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