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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得野-分卷阅读22

丝一毫的放松,更感受不到任何的奚落,只是明确知道了——你们之间的差距而已。
  而后他继续教导你:“不要瞄准头部,打胸腔。”
  相野:“面积大?”
  邢昼:“这是其一,胸腔里有心和肺,无论击中哪个,都能带来效果。其二,你的目标不是杀死敌人,而是打伤他。相野,我问你,缉凶处的宗旨是什么?”
  相野摩挲着枪柄,道:“阻止鹿野?”
  邢昼却摇头,“是救人。所有对罪恶的惩罚,最终目的都是救人。我们需要活口,获得线索,然后救更多的人。”
  相野沉默,似乎在思考他的话。
  练了一会儿,他的手和胳膊其实已经开始酸痛,初学者的通病。因为骨裂,他是坐着训练的,邢昼便在他的椅子旁蹲下,重新握住他的手帮他矫正拿枪的姿势。
  两人凑得很近,邢昼的气息太过强势,强势却包容,比纯粹的侵略性更让人无法抵抗。相野屏息凝神,掌心已经出了汗,抿着嘴,有股不服输的劲儿。
  邢昼的声音再次在他耳畔响起,“相野,记住,你的枪不是用来杀人的。”
  又来了,该死的说教的语气。
  相野扣下扳机,妈的,脱靶了。
  “专心。”邢昼面不改色,“继续练。”
  相野深吸一口气,重新瞄准。他不喜欢激将法,不容易被挑衅,但偏偏受不了邢昼这样的,他越平静,相野就越较真。更何况这事关自己的安危,相野当然得好好练。
  话不多说就是干。
  “砰!”
  “砰!”
  “砰!”
  一枪枪打出去,相野终于寻摸到一丝手感,然而就在这时,邢昼握住了他的手腕,道:“差不多了,今天到此为止。”
  相野:“再练一会儿。”
  邢昼没说话,直接卸了他的力。相野的手自然松开,枪落在邢昼的掌心,被收走。相野这才终于明白当邢昼说出要“开始训练”的话时,决明和陈君阳为何会有那样的反应。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学霸相野从没有体会过的,被支配的恐惧吗?
  还挺新鲜。
  相野一点儿也不生气,微笑地看着邢昼,说:“我手是有点酸了,还有点痛,所以现在可能撑不了拐杖,要不你送我回去?”
  邢昼直觉这个笑有点不同寻常,因为相野在面对镜头跟楚怜说话时,就是这样笑的。但邢昼并不愿意多花时间在思考这个上面,小孩子有点脾气,很正常。
  于是邢昼在相野面前转过身,蹲了下来。
  相野的表情有瞬间的凝固,直到邢昼迟迟没等他趴上来,又回头问:“手不痛了?”
  不痛也得痛。
  相野直接趴到邢昼背上,淡定回答:“走吧。”
  邢昼这便往外走,也不怕被谁看见。于是乎,所有人都看见了,在隔壁训练室的陈君阳和陈君陶、在扫地的小熊、在中庭打理花草的闻月,全都对他们行注目礼。
  邢昼背得堂堂正正,相野直翻白眼。他到底为什么要跟邢昼置气?这个问题,直到他被邢昼背进房间放到床上,仍未想通。
  很快,邢昼出去了又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盒散发着诡异气味的膏状物。
  “手给我。”邢昼伸手。
  “你先回答我,那是什么?”相野蹙眉。
  “宗眠配的膏药,可以舒筋活血,消除肿痛。”邢昼怕相野嫌弃它的味道,又加了一句,“缉凶处所有人都用过,没毒。”
  宗眠?
  应该是决明和闻月口中的那个大棉花吧。
  相野:“我自己来。”
  邢昼:“你会_0_an_0_mo?找得准穴位?”
  相野:“……”
  邢昼:“手。”
  相野放弃了挣扎,他伸出手,任邢昼把那灰绿色的散发着奇怪气味的膏体抹在手和腕部。刚开始气氛还很正常,可邢昼给他_0_an_0_mo的时候,相野就有点别扭了。
  他还是第一次跟一个男人这么亲密,虽说是同性,一块儿洗澡都没问题,但还是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怪。
  可是邢昼一身正气,倒显得相野的别扭毫无道理。
  实际上邢昼也是第一次帮人抹膏药,以前这都是宗眠的活儿,配上针灸,随便推拿几下就够了。可现在宗眠不在,邢昼只能自己上。
  他当然也能放着让相野自己来,但那样做效果不好。相野年纪还小,两次遇上鹿野的人,两次都受伤,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如果不把身体调整好了,以后还得吃苦。
  做完_0_an_0_mo,相野的手果然松快不少。眼看时间还早,相野把脑子里那点混沌色彩全赶出去,正色道:“我想去老头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老头是京州人,而且他跟楚怜是旧识,他生活过的地方,说不定会留下楚怜的足迹。更不用说楚怜现在就有可能在京州。
  邢昼也正有此意。相野行动不便,他本想让他在民宿休息,但想来相野也不会听他的,便干脆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相野坐着轮椅出行。
  第一站是相齐曾经就读的大学,京州美院。
  美院是对外开放的,所以邢昼停好车后,很顺利地推着相野走了进去。要查一个二十年前在这里就读的人并不容易,邢昼能用手段调取相齐的档案,但更多的细节其实藏在当年的同学、老师的记忆里。
  或者说,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此时正值6月底,临近暑假,美院的艺术馆正在举办毕业生作品展,所以校园里来往的人并不少。
  两人挑着人少的地方走,相野问:“还能找到老头当年的同学和老师吗?”
  邢昼:“已经都问过话了。相齐不住校,没人知道他和楚怜的事情对他的私生活也都不了解。”
  相野闻言,又想起了缉凶处关于相齐的调查报告。相齐是富二代,父母离异,母亲远嫁,父亲再婚且_0_yi_0_min了,所以相齐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这样一个人,在资料里显示阳光开朗、乐于助人,好像谁都会记得他,记得那个在阳光下打篮球的帅气的年轻人,但仔细一问,又谁都不曾真正了解他。
  这也是相野为什么一定要亲自跑这一趟的原因。
  浅层的资料是会掩盖真相的,一个除了钱一无所有的人,过早地见识到了人情冷暖,他也许真的乐观开朗,不曾被现实压垮,但又是什么,将他彻底打回了隐僻的烂尾楼里呢?
  他们又来到相齐曾经待过的画室。从那些拼凑得来的信息里,相齐真的很爱画画,也很有天赋、肯下功夫,经常在画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而且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
  窗外有一棵巨大的樱花树,从这间位于二楼的窗户里望出去,如果是春天的时候坐在这里,就正好能看到满树芳华。
  相野让邢昼将他推到窗边,他透过窗户看出去,恍惚间却像回到了烂尾楼里。其实老头在烂尾楼的时候也喜欢坐在窗边,相野在不知不觉间被他影响,便把唯一的一张椅子也摆在那儿。
  老头死了之后,他有时会坐在那儿想起他。
  很想他吗?
  相野有点迷茫。
  十多年过去,画室里早没了相齐的痕迹,但相野似乎还能看到他曾经坐在这儿画画的情景。老头画画的时候是很专注的,也唯有在这个时候,相野才能真切地感觉到他还活着。在那个躯壳里住着一个鲜活的灵魂,而不是行将就木的残骸。
  邢昼见相野出神,没有打扰。他转而打量起了画室,良久,听相野问:“这个画室已经很久没人来了,是吗?”
  “有人给学校捐钱造了新楼。”邢昼道。
  新楼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而他们此刻所在的老画室,屋外爬满了爬山虎,是个仅有三层的小楼,象征意义已大于实际作用,所以学生们都已经搬到了新的画室去。
  相野有此一问,是因为画室明显已经积了灰尘。
  恰在这时,有个中年女人在画室外走过,看到里面有人,不禁问:“你们是哪儿来的学生?怎么在这里?”
  这栋旧楼,真的很少有人来了。
  这个学生当然指的是相野,一看就是正在念书的年纪,他平静作答:“我爸爸以前是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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