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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美人-分卷阅读100

事还是轻易过不了,她叹了口气:“我死了呀,夫君,我和你一天死的,而且也是喝的那杯一模一样的毒酒。”
  是她犯了蠢,想来,如果不是她听信左仆射的诱骗,如果不是她怀疑霍西洲娶她蓄意报复,最后的结局定会有所不同。她的一念之差,铸成了无可挽回的大错。
  “我想,临死前的时候,我应该是觉得,我是你的妻子吧,所以选了饮鸩_0_zi_0_sha。”
  难言相信,燕攸宁的眼眸乌溜溜的,却什么都无法看见,她看不见霍西洲此刻俊脸上微微扭曲的肌肉,随跳动的青筋抽动了数下,震惊散去之后,他只能用力抱紧她,将脸埋入她浓密的乌发间,嗓音低沉而阴郁:“不要拦我,我必杀东淄王侧妃。”
  燕攸宁道:“我这么说不是伪善,但是,大局为重,现在不是明着开罪于李苌的时候,夫君,你还需要几年的时间,等这天下按照它既定的走势,如同前世争储一样再次大乱。不乱,则不兴,不破,则不立。”
  她摸到霍西洲发凉的掌心,揉了揉霍西洲坚实的不可撼动的腕骨,低声道:“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给你扯后腿的。”
  “想要天下,那就去要,天子将崩,宗室子弟没一个如你,乱世胜者为王,各凭本事。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这样的话,温柔而有力。霍西洲的心脏急促而剧烈地搏动,令他整个人血脉贲张。


第80章 叽里咕噜,咕噜叽里。
  自从那日在留侯府, 与霍西洲不欢而散以后,林侯足足闭门不出有五日,谢客, 一律不见。
  他将自己锁在兵器库房中, 一待就不肯出来,除了日常的饮食与恭桶需换, 没有人可以接触侯爷。而且就在他们进去看望林侯,也发现, 林侯正在挥汗如雨地练武, 枪、剑、刀、戟、铩、流星锤、九节鞭。兵器到最后胡乱散了一地, 下人们不敢近前, 生怕不小心踩着一脚,将吃食都放在屋外就走了。
  他们不得不去通知郡主, 让郡主想个办法劝说侯爷。
  林墨池赶回长安,当先就是去看望父亲,知他已经锁门五日, 便强迫命令下人将门闩割开,她踹门举步入内, “爹。”
  林侯汗出如浆, 整张脸充血通红, 却又颓丧无比, 坐倒于一片利器当中, 乱发滴汗入颈, 林墨池当即心跳犹如停了, 冲将上前,探看林侯是否有受伤。
  “爹,您这是怎么了?”
  林侯道:“想必你也知道了。”
  林墨池这两年身在北地驻守, 但却也的确听说了声名鹊起的长渊军,以及近来,受朝廷招安,长渊军主帅霍西洲率部下入京受封。
  起初她也心有狐疑,直至天子将赐婚的圣旨颁给霍西洲,霍西洲迎娶永宁郡主燕攸宁,林墨池才终于肯相信,那是两年前,就该死在南蛮疆场的那个男人。
  她咬了咬唇,“爹,项氏余孽不能留!”
  “我又何尝不知!”林侯眼眸恍惚,颓然道,“但是,女儿,你有证据,能够证明霍西洲他是项昀的后人?”
  林墨池的下唇嗑出了深可见血的牙痕,她切声道:“总会有。”
  林侯摇头,“不。西夷已经向天子呈递了朝觐的文牒,再加上北疆的战事一触即发,长云西接西夷,北壤胡族,长渊军战则必胜气势雄浑,远非我大周的将士可比,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令朝廷招安霍西洲的计划破灭,一旦两方兴战窃我中原,则杀戮四野,你的老父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那爹你……”
  “可是这项家的余孽不能留!他如今在长安,于陛下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我一时还摸不透他的目的为何……”
  林侯痛感自己无力。若是自己未曾廉颇老矣,还有那个能力迎战四合,岂会落得个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的局面。
  林墨池将老父扶起,“爹你放心,这次女儿回长安,最重要的目的就迎接西夷的朝觐,想西夷狼子野心,趁机图谋我大周,女儿决不能容。”
  林侯深感欣慰,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好,我女儿有如此心志,谁说生女不如男。”
  盛夏七月初六,西夷使臣进驻长安,为天可汗贺寿。
  天子闻之大喜,特此衡蕉馆借西夷使臣暂住。
  七月初七,是大周民间的乞巧节,也是男女相会互通心意的好节日,这一日热闹非凡,从白天开始,街市头就在布置花灯,准备夜里的狂欢达旦。
  燕攸宁本来对此没有兴趣,看不见五色琉璃的灯,璀璨绚丽的烟火,只能听到呕哑嘲哳的喧哗,和摩肩接踵人挤人、人踩人的憋闷无力,她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为好。因此就在停雁山庄,让抱琴、司棋、侍书和蕴画几人准备巧果与针线,自行庆祝。
  待到午后,一个穿红挂绿、头戴鸡毛毡帽,颈悬珍珠金石链子的西夷人被霍西洲一只胳膊拎着,犹如抓小鸡一样从停雁山庄前门拎到了后院。西夷人嘴里念念叨叨,愤恨有词:“你们中原人都是这么粗鲁的嘛!”
  李图南、孙倬等人听到的是:“叽里咕噜,咕噜叽里。”
  霍西洲将他一路送到厅中,对身后孙倬道:“去请王妃来。”
  便将那个不断反抗的西夷人按在了圈椅上,不许他再逃跑,西夷人肤色白皙如雪,但身材却极为粗犷,可惜碰上王爷这么个非人的妖孽,还是逃不过被压制得不能喘气的厄运,于是他嘴里不忿地骂个不停:
  “叽里咕噜,咕噜叽里!”
  稍后,孙倬将一脸茫然的燕攸宁请来,燕攸宁迈入厅中,听到的第一句就是来势汹汹的仿佛在骂街的话:“叽里咕噜!”
  “……”燕攸宁脚步一顿,“什么?”
  霍西洲歉然道:“莫在意,这是那个西夷的大巫,我叫他来给你看眼睛。”
  那西夷人犹如唱双簧一样,霍西洲在说,他就开骂:“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燕攸宁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好像,他不太情愿的样子。”
  霍西洲道:“你不必担心,我教他肯,他必然肯。”
  说完一拍西夷人的肩膀,拍开了他的穴道,将他一臂送上前,自己握住王妃的手,哄她坐下。
  燕攸宁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自己的眼皮就被一只手给拨开了,她好奇地道:“先生真的有办法么?”
  那人回她一句“叽里咕噜”,她也没懂,于是对霍西洲笑道:“这样,他就算有方子,可他说的话,咱们听不懂啊,上哪儿抓药?”
  “叽里咕噜。”
  西夷大巫绕着燕攸宁走了一圈,在她的脑袋上摁了几个地方,奇怪他下手的地方同中原所说的穴位不是一回事,但按下来,却似乎有某种奇效。
  燕攸宁被他摁得好几个地方都胀痛不已,正苦于这酷刑不知何时可以结束,那西夷大巫已经检查完毕,他开始对霍西洲输出:“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漫长的一顿咕噜之后,燕攸宁觉得自己耳膜生疼,都几乎要炸裂了,霍西洲握住她纤细的腕子,对她说“没事”,接着冲那大巫失去耐性地问道:“到底能不能治?”
  “叽里咕噜!”
  不知道那老东西说了句什么,孙倬只看见王爷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需要三年?”
  王爷勃然大怒,“若是三年治不好呢?我白白浪费求医三年的机会?”
  真神奇,王爷居然能听懂他那鸡叫一样的鬼话。
  接着那西夷大巫又说了一句什么。
  霍西洲迟疑了片刻,“果真能治?若你肯定,倒也可以,你留在王妃身边三年,为她治眼睛,寸步不许离。”
  这句话就炸了那西夷人的锅,他登时暴跳起来,两只手举得高高的,痛斥霍西洲,中间间杂了一句他们都能听懂的中原名言:“你_0_wu_0_chi!”
  于是孙倬猜出来,他的大意一定是说,我一个西夷人,怎能留在你个_0_han_0_ren王爷的身边三年?不可能,你这人_0_wu_0_chi,胡闹,忒也过分!
  霍西洲冷哼:“你侍奉何人?”
  这西夷人对听懂中原话没有任何障碍,也能说简短的汉话,回了霍西洲一句:“高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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