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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在上-分卷阅读106

信赖也就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失望、震怒与杀心。
  季安领命而去。
  韩嘉宜还不知道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她坐在马车中,双手捧着发烫的脸颊,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方才的场景。
  大哥拉着她的手,笑得温柔:“不是兄妹,就可以成亲啊……”
  那一瞬间,她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虽然被打断,可他临走前说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等他回来,说成亲,他用那种温柔的声音叫她“好嘉宜”……
  女性的直接告诉她,她不是自作多情……
  这结论让她紧张而又欢喜。她对自己说,冷静冷静,等大哥回来,看看大哥究竟怎么说。
  大哥说有些话藏在他心里很久了……
  韩嘉宜的脸颊越发烫了,她大力摇着折扇,仿佛这样能让脸颊的热度快些降下来一样。
  嗯,她也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他。
  韩嘉宜低头摆弄了一下手上的镯子,忽然低低的“呀”了一声。她现下两颊鲜红,给家人看见不免会多想。反正时候还早,不如去外面买些东西再回府,也好平复心情。
  于是,她干脆吩咐车夫,先到附近的书坊转转。看了会儿书,脸颊不再那么烫了,她才又乘车回府。
  然而,她刚看见母亲,还未来得及打招呼,就听到一声高喝:“长宁侯陆清,窝藏反贼余孽,勾结乱党……”
  刚听到这一句,她耳畔就“嗡”的一声,他们说什么,她竟听不清了,只隐约听到后面:“全部缉拿归案,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穿着禁军服饰的人冷着脸,见人便抓,一时间长宁侯府哭声、叫骂声、乱糟糟的。
  清早挂上的菖蒲、艾草此刻被扔在了地上,给不知是谁踩了好几脚。
  长宁侯听到动静,匆忙走出时,已看到一片狼藉。
  韩嘉宜定了定神,高声道:“你们抓人,可有抓捕文书?如果没有文书,那与私闯民宅何异?”
  本朝律令,官府捉人,必须有文书,否则可告他们私闯民宅。这一点,韩嘉宜记得很清楚。
  沈氏愣了愣,轻斥一声:“嘉宜!”
  季安自禁军中走出,扬了扬手里的圣旨,对长宁侯道:“侯爷看一看吧,这可都是皇上的命令。陆侯爷有胆子窝藏反贼之后,就没胆子承认吗?”
  “什么反贼余孽?”长宁侯接过圣旨,匆匆浏览一遍,初时神色如常,看到后面,直接变了脸色。
  陆显今日自庄子回来,本要向兄长求助,可惜大哥不在。他想此事耽搁不得,便去书房找父亲商量。谁知才说了几句,便听到外面的喧闹声以及啼哭声。他与父亲出得书房,看见来捉人的禁军,不觉愣住。
  此刻他忍不住道:“你说我们家窝藏反贼余孽,证据呢?反贼在哪里?”
  季安笑笑:“证据?证据自然就是你们窝藏的反贼之后陆晋了。”
  “大哥?”韩嘉宜与陆显齐齐一怔,“不可能,大哥不是反贼!”
  “是与不是,皇上自有定论,您说呢?陆侯爷?”季安哈哈一笑,招手命禁军上前,“皇上有旨,长宁侯陆清窝藏反贼之后,欺君罔上,速速缉拿归案,其家属知情不报,是为包庇。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禁军大步上前,当即便有人去捉韩嘉宜的胳膊。
  沈氏厉声道:“她是睢阳韩家女,并非陆家女眷,捉她做什么?难道连八竿子打不着的客人都要受连坐吗?”
  陆显还不十分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本着能摘出一个是一个的原则,立时接道:“她不是我们家的人,我们家户籍上,根本就没有她的名字。”
  韩嘉宜眼中含泪:“娘!”
  沈氏则在女儿手心掐了一把,写下一个“舅”字。
  韩嘉宜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娘……”
  到了这个时候,娘想的是先把她摘出去。
  季安哂笑,他伸手翻了翻陆家名册,沉吟道:“确实没这个人,既然户籍不在陆家,那就算了。咱们也不能枉抓了无关之人。先放了她。”
  反正一个小女子,也无甚要紧。他这次的目的是彻底扳倒陆晋,其他的,并不重要。
  季安命人先控制住陆家诸人,包括年迈的老夫人。他又教人细细寻找所谓的陆晋参与谋逆的证据。
  ——不管怎么样,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
  韩嘉宜的胳膊被松开,她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知道她与其哭闹着与娘共进退,倒不如想法子离开,找人求助。
  她被推搡着和丫鬟仆人们待在一起,窝在墙角处。
  禁军们说是抓人找证据,但隐隐有抄家之势。精致的花瓶、名贵的瓷器,毫不顾忌。往日祥和的长宁侯府此时一片混乱。
  “季公公,这籍册上还有两人,不知所踪。”
  “嗯?”季安接过来一瞧,见指的是那个表姑娘及其母亲,他轻哼一声:“这种外四路的亲戚,也值得在意?不必理会,找证据要紧。”
  乘禁军们不备,韩嘉宜终于寻了个机会,在下人的帮助下,越墙而出。
  长宁侯府的院墙年前被加高过,她从墙上跃下,险些扭到脚。不过,她已经无法顾忌许多。
  大哥根本不可能是反贼余孽,这中间肯定有阴谋。她相信他。可是皇帝已经下了旨啊,陆家上下都因为“窝藏反贼余孽”而被抓,那大哥呢?大哥怎么样了?
  韩嘉宜回想起他们从宫中出来,途中大哥被皇帝叫回去,说有要事商议,那所谓的要事,是不是就是对付大哥?
  她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大哥现在究竟是生是死。
  长宁侯府因为白天时常有主子出门,门口总停有马车。但此时车夫已经不见,韩嘉宜也不多想,干脆自己上前,充当车夫,勉强驾车前行。
  娘让她去向舅舅求助,可她很清楚,这件事舅舅未必能帮多大的忙。皇上这旨意太突然了,她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大哥不是反贼余孽。成安公主与陆侯爷的儿子,怎会是反贼余孽呢?还是说这中间另有蹊跷?
  韩嘉宜能想到的第一个求助对象,就是太后。太后对大哥的疼爱,她看在眼里。今日他们一起进宫看太后时,太后还异常慈爱,全然不像出事的样子。
  对啊,大哥还跟她说,让她等他回来呢。
  谁都没想到皇帝会忽然发难。
  韩嘉宜之前勉强能骑马,从未驾过车,让一辆马车行的歪歪扭扭,横冲直撞。她心知不妥,这样极有可能会撞伤人,但偏生她又没法让马车立刻停下来。
  她正勒紧缰绳,试图制住飞奔的马车时,忽然有一道身影掠过,刀柄压在马背上,口中连喝几声,迫使马停了下来。
  “是马惊了吗?”那人回头笑问。
  韩嘉宜看见他,眼眶微热:“高亮!不是马惊了,是我不大会驾车。”
  对方嘴角微微一抽:“我是高明。”他站在马车边,皱眉问:“姑娘这是去哪里?怎么没有车夫?”
  韩嘉宜乍逢熟人,心下稍安:“高大哥,我有急事要进宫一趟,找不到合适的马夫。”
  “那我来吧。”高明笑笑,“我大概还算是个好把式。”
  韩嘉宜闻言更加欢喜:“那就多谢高大哥了。”
  高明直接跃上马车:“姑娘里面坐吧。”他一抖缰绳,低喝一声:“驾。”
  马车向前驶去,又快又稳。
  韩嘉宜双手合十,暗暗祈祷,希望一切都没事,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她摸了摸怀中的玉牌。那是她第一次进宫时,太后亲自交给她的,让她以后可以随意出入皇宫。
  她心中惴惴不安,只盼马车行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终于到了目的地,韩嘉宜匆忙与高明道谢,又与宫门口守卫交涉,表示要进宫。
  守卫并未收到任何指令,看见玉牌,也不阻拦,顺利放行。
  韩嘉宜这一路行的很顺,半点没耽搁,就到了太后的福寿宫。
  已是晌午。
  因为端午节,皇帝特意到太后的福寿宫中,同太后共进午餐。皇帝并未提起关于陆晋的任何事,他亲自给母后布菜,又说一些俏皮话,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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